听着孙策劝降,张绣笑了,
其拉着孙尚香向庙门处走去。
庙门处,余下的甲士已经结阵,随着张绣到来,如同波浪般让开了一条道。
张绣望着不远处孙策,不由冷声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孙伯符,还想免我一死?当真不知死活。”
孙策本能暴怒,双拳紧握,神情阴翳,可张绣脸上的镇定却也不像是装的,不由低声嘶吼道:“好,好胆。”
“张绣,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么?别说你身边只有数百人,就算你身边有数千人,吾亦可你有来无回。”
张绣揶揄耸了耸肩,撇嘴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望着张绣神情,周瑜不由凝重,他有些恍惚。
这个张绣也太自信了吧?
如今他已经是刀板上鱼肉了,竟然还如此自信,他的自信来源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周瑜眼角一颤,心中不由自主弥漫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他总感觉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依张绣性格,绝不会这般顺利才对。
“黄将军那边可有动静?”周瑜转头,急声说道。
“回大都督,刚才黄老将军传信,询问是否需要合围,他那边并无异常。”凌操解释了句。
“怎么了公瑾?”孙策也是察觉到周瑜的不安,挑眉说着。
“没,没事,只是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什么地方疏忽了。”周瑜剑眉紧锁,没了往日那温文尔雅。
“好了公瑾,无需多虑。不管如何,张绣就在眼前,只要屠了这数百人,荆州必然土崩瓦解。”
“我到是不信,这数百人能坚持多久。”孙策冷哼,说完转头看向众人,接着抬起手臂:“准备,”
语出,弓弩引弦待放。
“张绣,受死吧!给我放箭,”孙策神情狰狞,有些癫狂般笑喊道。
咻~,咻咻!!
顿时间,无数箭矢笼罩过来。
孙尚香看着数十步外的孙策,美眸微微一颤,自己哥哥看来是真的不打算管自己的死活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箭矢,孙尚香缓缓闭目。
然此时,张绣却是不由分说的将孙尚香揽入怀中,而他身前,数名甲士持盾矗立。
紧接着,只听笃、笃的声音传出。
同时,还伴有叮叮当当的金石之声。
一轮箭雨之后,孙策整个人愣住了,或者说在那箭雨倾泻时就已经愣住了。因为那数百甲士无一人惨死。
“这,这不可能!”
不光光是孙策,周遭诸将皆是愣住了。数千箭矢落下,无一人伤亡?这些甲士就如同一尊尊铁甲人墙,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开始看到了这些人身上的甲胄,可完全没想过是这种刀枪不入的钢甲啊,这种甲胄就连孙策都没一套。
“杀,给我冲杀过去。”
孙策怒抽腰间利剑,咆哮喝道。
见孙策有些乱神,周瑜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制止。毕竟张绣只有数百人,就算弓箭难以射穿,可枪矛却多少能有杀伤力。
顿时间,无数东吴儿郎冲杀。
只不过,庙外那数百甲士,一声令后,皆是取出腰间悬挂的神臂弩,弓弩上弦,接着只听一阵机杼声响起。
咻!咻!咻!
噗呲,噗呲!!
弩矢劲道极强,除了一些弩矢卡在骨头里的,大多数竟然都贯穿了出来,刺入下一人的胸膛。
这一刻,江东甲士的胸膛异常脆弱,根根利箭如同刺豆腐一般,咻咻的穿透了进去,转眼就躺下去近百精锐。
孙策怒了,同样有些惶恐。
这些甲士皆是随他东征西讨的精锐,可此时在对面那群冰冷的甲士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说……
“冲,给我冲上去。”
孙策咆哮喊着,双目发红。
周瑜皱眉,心中在沉思着,若张绣的底牌就是这些,那他到不算太担心,不由拉住发狂的孙策喝道:“伯符,敌军已结好战阵,不可强攻。”
“凌操,速去调一队刀盾兵过来,此战需要刀盾兵推进。”
片刻,孙策三军已经惨死三五百人。
不过好在此时刀盾兵已经赶来,这盾兵皆是大盾,一排数十人在前顶着,其余甲士持着枪矛随后。
孙策叱喝一声,也是挺枪入内。
牛皮大盾上,只感觉笃笃笃传来弩矢射中的声音,可根本破不开这牛皮大盾的防御。
看着孙策军越来越近,张绣依旧肃然,平静开口道:“收弩,提矛,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精锐。
“杀!杀!杀!”
语落,数百甲士齐喝。
弩箭挂在了腰间,同时那根根短矛罗列整齐,显露着森然的寒芒。这些短矛长度和长枪差不多。
临近,两军短兵相接。
顿时,亲卫营甲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接奋起,手中短矛从高处怒刺下去,甚至有些直接掷出了短矛。
江东精锐同样不俗,他们之间配合默契,在靠近时,前排盾兵齐齐侧盾,同时一根根森然的枪矛刺了出来。
只不过,恐惧才刚刚开始。
枪矛刺出,传出的却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本一群人面露喜色,可当他们手中枪矛刺中对面甲士后,他们脸色惨白。
枪矛难进寸许,
三军士气直接腰斩,如坠冰窖。
重步兵,他们清楚,眼前这支甲士明显就是传说中的重步兵,据说河北袁绍麾下有一支大戟士,同样披甲执锐。
下一息,惨叫弥漫。
无数来不及抽枪的东吴士卒,这一刻大都被对面短矛给贯穿了胸膛,留下惶恐不甘的目光。
孙策目光不停的颤动,眼中却是凶狠冷厉,他根本接受不了张绣麾下有这般精锐的重步兵,披坚执锐如何挡。
若他早些知晓,他自然会备上一些重武器,可此时仓促之间重武器有限,战损比几乎一度拉倒了十比一,甚至十几比一。
孙策不甘,他在咆哮着。
同时,他手中长枪几乎没有停过,他不去刺,而是用长枪去鞭、去挞,其长枪力量惊人,一时间到是鞭挞重伤好几人。
“哼,孙策,可还识得某呼?”
赵凡提枪上前,一枪荡开孙策鞭挞的长枪,冷哼道。
“区区山野武夫,也配让吾知晓?”孙策本就不喜,也懒得去搭理赵凡,怒喝挺枪暴刺。
不过一连交手几枪,孙策隐隐心惊,他本以为张绣麾下也就黄忠、赵云之流能与之比肩,可这无名小将竟然与他旗鼓相当。
甚至,甚至隐隐压他一头。
“补位,扩大战果,给我血洗了东吴小儿。”张绣指挥这数百甲士,这些人本就精锐,此时再加上装备碾压,几乎没有损伤。
一时间,放眼望去。
只见这些甲士刀矛染血,每一步前进都很有规律,他们手中长矛都整齐前刺,长矛投掷出去的,抽出钢制横刀奋战。
横刀虽短,可极为坚韧。
阵后,周瑜神情越来越凝重,对面这数百人所展现的战斗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本以为区区数百人,碾杀不过一念之间,可结局他却没有想到。
他脑海中飞速思虑着,想要寻找最好的破解方法。若是一直这么屠杀下去,就算能拿下张绣,估计也会死伤大半。
......
然而,在这之前。
彭泽水寨,扼守入江要道。
彭泽水寨是柴桑水寨丢失后依江而建,地势虽不如柴桑,可规模同样不小。
此时水寨内,所剩战船唯有往日的三分之一,其中大多数是被调到了张绣归程的位置去埋伏,一小部分是调去运兵了。
水寨内,甲士和往日一样巡逻。
只是让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水寨外,不知何时已经遍布了张绣军身影,正好是借着江面那薄薄的雾气为隐匿。
没办法,谁也没想到张绣会从其他水域摸过来,最关键的是江面明岗暗哨这么多,没人敢说这么轻易摸上来。
只不过,事实让他闭嘴。
一艘斗舰上,甘宁眺望远处。
借助热成像望远镜看了眼,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相信,此战他甘宁之名,必然名流千古。
想到这,甘宁声音冰冷,高喝道:“点火,给我用火船破寨!”
语落,前后不过十数息,一共近二十艘小船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火油和干柴,床上甲士兴奋,他们都是甘宁的亲信。
此时,他们拼命划动。
江中,立有的坚寨上。
一群巡逻甲士走过,其中一人狐疑多看了眼,只见不远处隐隐可见一团火红,而且那火红竟然还在迫近。
他注视三息,顿时瞳孔猛然放大,高喊道:“火,是火。快,敌袭,有敌袭。”
随着他声音落下,无数人同时注视过去,望着那飞速靠近的火船,他们顿时有些惶恐。
为首的小队长率先回神,三两步跑到一侧,击响了金锣,同时暴喝道:“都他娘傻站着干嘛?速速弯弓搭箭,准备迎敌。”
一声金锣响起,无数人警惕。
只不过江面游曳过来的小船太多了,无数甲士开始弯弓对着火船上放箭,只不过收效甚微。
船上,甘宁的亲随拼命驾船。
可随着越来越近,不时落下的箭矢也是射杀了不少兄弟,他们不由皱眉,同时喊刀一头栽进水中。
火船去势不减,干柴配上火油已经是燃起滚滚烈火,随着越来越接近,更是令寨上甲士面露惶恐。
砰!砰砰!
顿时,各处水寨,一些个小船已经撞了上来,水寨下面支撑的柱子咔吧断了好几根,以至于整个水寨显得摇摇欲坠。
随着越来越多的火船撞了上来,一处水寨终究是轰然倒塌,寨上的甲士也是顺势落水,拼命挣扎。
斗舰上,甘宁看着已经打开缺口的水寨,嘴角露出兴奋之色,当即喝道:“诸位将士,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我杀!”
“杀!杀!杀!”
三军甲士也都是发出嚎叫,一个个面露兴奋,他们和东吴水军摩擦很多,今日总算可以把新仇旧账一块算了。
斗舰可以搭载数百人,速度也很快,是江面作战的重要船只。而甘宁提着一口大刀,很是兴奋的领三军冲锋。
江岸处,水寨将府。
只见一部将慌不择路狂奔进来,同时急促喊道:“将军,将军祸事了,敌军来袭,已经攻破水寨了。”
首位,朱治皱眉,一双鹰隼般眼眸看了眼自己部将,叱喝道:
“胡言乱语什么,我依照都督指令,在江面上布有无数巡舟,敌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摸进来?”
“将,将军,这千真万确啊,敌军不知为何忽然出现在大寨的西北角,并且利用火船已经冲破了营寨。”部将痛心疾首喊道。
朱治皱眉,同时营外的嘈乱声令他心中咯噔一声。
他心中第一反应就是,江面的巡舟呢?他可是派出二十余只巡舟出去,可比往日多了三倍不止。
不过当下容不得他多想,其一把抓过佩剑,大步出了营寨。
放眼望去,整个水寨已经乱作一团,西北角好几个方向甚至燃起了熊熊烈焰,几艘斗舰噼啪燃烧着。
至于远处,厮杀声他隐隐能听见。
朱治追随孙策多年,自然不是无能之辈,当即抽剑,高喝道:“不要乱,都不要乱,各部将领组织麾下甲士,准备反攻。”
说着,他提剑劈死两个乱跑的甲士。
随着朱治出面,局面略微稳定了些,各部将军也都开始去统掌麾下甲士,无数停泊在水寨内的战船上,不多时也是站满了弓弩手。
“放箭,放箭!”
一时间,千余甲士引弦而放。
甘宁望了眼身侧被射落水的甲士,不由皱眉,当即大刀遥指,怒喝道:“给我杀过去,废了敌军箭阵。”
暴喝的同时,甘宁也已经跃上了一艘斗舰。对面斗舰上甲士不算多,约莫二十余人,此时看着甘宁上来,纷纷嚎叫冲杀上来。
甘宁舌头勾舔嘴角,露出兴奋,手中大刀翻飞,一连砍杀了近十人,身上更是溅满鲜血,令余者胆寒。
良久,
甲板上,朱治一刀劈杀一人,其胸口起伏,张目扫视一圈,情况不容乐观,估计在这么下去,失守是必然的。
想到这,他神情更加阴沉,彭泽水寨大多数兵力都被抽调出去,这显然是敌军有备而来。
当即,朱治喝道:“李珏,你亲自去河神庙请主公回援,就说张绣声东击西,大军已经攻入水寨,难以支撑。”
“诺!”李珏也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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