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将张元与胡昊押解而来时,叶安正在看着手中的一大串铜牌,铜牌上沾了血,他便用布一块块的擦拭干净,就像是在做某种仪式,庄重而肃穆。
这时候的叶安就算是狄青也都不敢靠近叶安,将张元与胡昊交给铁牛后便离开,他也要回去清点龙骑兵们的战损。
“张元,你本名张志,少年时以侠自任,负气倜傥,常自夸有纵横才,在国朝累试不第,好不容易考到了殿试,却被官家罢黜,一时激愤便投了李元昊;好水川大败宋军,题诗句讥讽夏韩,好一句“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打油诗做的不错,但你做了西夏的中尚令之后,脑袋便开始不正常了,竟然怂恿李元昊攻取陕西关中之地……见我河西壮大,你又要图谋我河西,说什么“经略河西之地,可夺赵宋江山”之类的梦话,这才致使李元昊与宋辽联手对付我河西……”
“经略河西乃我党项之重,为何到了叶侯这里便成了梦话!”张元无法忍受自己的谋略被叶安如此轻飘飘的否决,就算带着镣铐也要上前理论。
谢灵均护住铜牌,身体也向后靠了靠,嫌弃的说道:“因为西夏实力最弱,国力最差,宋辽两国之中的任何一个倾其国力都能拿下河西,唯独你西夏不行,能在宋辽之间苟延残喘以是邀天之幸,却还想着对我河西动手,你的脑子坏了,李元昊的脑袋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何我西夏不能用兵河西?!我朝百姓虽少,但皆为战兵,只需陛下一道旨意,控弦之士可达六十万之众,且皆为精兵猛将……”
“那些就是你说的精兵猛将?”不等他说完叶安便指向不远处的战俘营,里面有着大量的士兵,同时也有不少被河西医治的伤兵。
看了看手中的铜牌,叶安再次看向哑口无言的张元道:“党项人终究是党项人,做不得天下之主,唯有汉人中的皇帝才能成为真正的帝王,就连辽人皇帝耶律氏也不得长久,你信吗?”
“为何?!”
“为何?嗯,这个问题问的好,因为汉家永远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体民族,只有汉人中的皇帝才能统辖各个民族,给华夏来带相对的统一,不过赵家恐怕不行,我要实现的是大一统,赵宋做不到的我河西要做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元震惊的看向叶安,但他身边的胡昊却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就凭你河西这一隅之地,你叶安还想入主中原,你可知中原何其大也!天下何其广也!汉家百姓几何?”
“大宋国土两百八十三万平方公里,哦,对了一平方公里等于一千五百亩,至于人口,壮年男丁只有两千多万人,其他的老弱妇孺都算上眼下勉强达到万万之数,但想要一股脑的投入到战争中根本不可能,就是所费的钱财与后勤就能把这个帝国拖垮,我河西只需要蚕食,便能此消彼长,张元你觉得大宋能撑几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叶安根本就没有搭理边上的胡昊,而是再次看向张元,张元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此时的他已经没办法开口,因为他发现叶安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法反驳。
举了举手中的铜牌,叶安笑道:“你给李元昊的建议并没有错,只不过还是把我河西估算的太弱了些,辽朝的军队有人帮我们抵挡,新疆府我根本不用操心,如若守不住,我甚至可以放弃仰八里,彭八里,专心防守高昌城,北庭只要合罗川的战事结束,新疆府的威胁便会解除。
辽人可不是傻子,他们是最没有必要同河西撕破脸的。哦,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我河西已夺下兰州,曹仪放弃了定远城以及新城,就连龛关堡也一并放弃,率军撤到了会州会宁关,兰州已经算是被我河西彻底拿下,你党项要担心自己的南腹之地了!我随时都有可能率军兵出兰州,越过零波山直插兴庆府!”
张元与胡昊大惊失色,没想到宋辽夏三国对河西动手非但没有击溃这里,反倒是让叶安更加雄心壮志的要反攻?!
将手中的铜牌依次擦拭干净放入巨大的木匣中,叶安冷冷的看向两人道:“你们他妈的就是傻逼,老子在河西经营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主动用兵对付宋辽夏三国,从来都是想着逐步蚕食大宋,包围西夏,最后再经略辽朝。
你们看不到我河西的商品倾销天下吗?看不到我河西的工厂在不断的向占据的土地上开设吗?对我群起而攻之,根本就是愚蠢之举!
害我河西大好男儿战死沙场,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你们可知我西烈军在合罗川死了多少人?!一千五百三十二人!
草拟大爷的,你西夏战兵被俘的便有不下三万之数,战死一万三千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现在满意了!
哦,对了,黑水城也在我的进攻计划之中,丁小乙应该已经拿下黑水城了,我真不明白西夏用兵合罗川的意义在哪里?在赌呗!赌国运啊!他娘的“赌狗不得好死”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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