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说:“来就来,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耿柳菊耍无赖,这可是临水村,不是她们柳庄,耿柳菊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的,不用怕。”
金牛:“没怕,在柳庄我也没怕她们。上次大爷爷帮我把户口证明拿来,包叔给我弄好落户了,我是临水村孟胜利爷爷的孙子,她们柳庄老孟家的,没有权利给我做主娶媳妇。”
“婚姻自由,你自己愿意、喜欢才行,任何人不能干涉。”
谈说着,孟桃问金牛,反正他现在正在休养期间,也干不了活儿,要不跟她和沈誉去省城或蒙州住住,她也可以带他去平江市走走,权当是旅游走广,开开眼界。
金牛笑道:“妹子,刚才路上沈誉跟我说过这事,我不想去,真的,我在外头住得不踏实,浑身不自在。以前受了伤要住院医治,是迫不得已,这次在县城半个多月,张福全家都对我很好,可我就是想回家。只有在自家里,我才觉得安心、踏实。
别看我还拄着个拐,我能料理自个儿了,煮饭洗衣啥的,都行,再说汪铁根每天早晚在呢,还有知青老师——妹子,沈誉,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好好地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事?”
孟桃:“……”
无奈地和沈誉对视一眼,金牛是个巴家的,带不走呢,只好由他了。
晚上,沈誉打下手,孟桃做了一大锅水煮鱼片,再炒几个菜,叫知青们过来一起吃,等她跟沈誉出去了,金牛哥又要拜托他们照应着。
熄灯休息的时候,夫妻俩进入空间,沈誉搂着孟桃不肯放开,脸埋在她颈窝里,呼呼吹热气:“媳妇,是不是好了?我想……”
“不,你不想!”孟桃笑着推他:“我还没好呢。”
沈誉紧紧抱住孟桃不动,以往觉得能够每晚搂着可心人儿入睡,就是最幸福最满足的,现在却不行了,想要得到更多更多……只能看不能吃,受不了。
但又担心她真的没好,怕再伤着她,只能压抑住自己,无奈地叹气,逮着那嫩白的耳朵尖轻咬一口:“乖媳妇儿,明天就好了,对吧?”
孟桃躲在他怀里偷笑,明天吗?她大姨妈会在月初造访,要是明天来了的话……
第二天起来,还没吃早饭呢,周世安急急忙忙跑来找沈誉,原来他昨晚回家,今早赶早骑单车去公社上班,刚过了土桥要溜坡,车刹忽然坏了,结果连人带车摔路边沟里,单车坏掉骑不了。
周世安管着文件保险柜,今早上公社开会要用文件的,所以叫沈誉送送他,沈誉就开车跟周世安走了。
孟桃做好早饭和金牛吃完,两人在院子里规划着,把之前钱小云养鸡的角落重新整理一下,打算用竹子编围栏围起来,也向生产队申请养几只鸡鸭,保证日常能有新鲜鸡蛋鸭蛋吃。
两人也做足了心理准备,要应对耿柳菊到来,一个上午过去,没见着那老太婆,倒是等来了孟金贵。
孟金贵先去参观了金牛的新院屋,东看西瞧,满院子乱转,眼睛像犯了红眼病,眼眶都红了。
他这次来,是耿柳菊和孟来福派来的,又因为听孟长寿说,金牛在临水村已经建好了新院屋,地方够宽够敞亮,里面每一样家具都很值钱,他心痒痒地早就想来看看。
毕竟爷奶说过,小时候本是打算把他过继给孟胜利的,临水村这份家业,原该他来继承,结果阴差阳错,便宜了金牛这臭小子。
孟金贵内心忿忿不平,脸上羡慕忌妒恨遮都遮不住。
对金牛说道:“你现在可长本事了,敢忤逆咱奶,还窜掇咱爷打咱奶。”
金牛莫名其妙:“我啥时候窜掇大爷爷打大奶奶了?没有的事。”
孟金贵:“敢说没有?前儿咱爷过来跟你住一宿,昨儿你们又一起坐那小车回村,你有的是机会和爷说话,铁定不是好话,不然,爷今儿早能打折咱奶的腿?这不是明摆着,偏帮你!”
金牛:“……”这个锅他不背。
孟桃对孟金贵的奇葩脑回路表示无语。
问道:“你骗我们的吧?大爷爷怎么可能打折大奶奶的腿?他为什么?”
孟金贵大声嚷嚷:“我骗你们有啥好处?奶让金牛娶彩月,是为他好,金牛腿不是断了嘛,谁都说他残废,以后干不了重活,哪个黄花闺女愿意嫁他?能娶到彩月表姐,有个媳妇在屋里,就很不错了!
偏偏金牛不识好歹,昨天死命不肯听话成亲,咱奶和舅爷家的人就商量好,今早上打算把彩月表姐送过来跟金牛办喜酒,咱爷知道了,追到半路,二话不说,一棍子把咱奶腿给敲折了!”
孟桃:“……”
虽然腹诽柳庄老孟家的暴力传统,动不动打折腿,但孟长寿把耿柳菊腿敲断了,怎么感觉好爽好可乐呢?
金牛问道:“那现在大奶奶咋样?”
“还能咋样?抬回家痛的嗷嗷叫,没钱送医院!咱奶和咱爹派我来找你要钱!奶把你从小养大,现在该你养奶了——给一百块上医院治腿,另给生活费每月二十块,今年已经过去的五个月就不要了,你给剩下的七个月,一共两百四十块,拿来吧!”
孟桃冷笑,这算盘打的真好。
金牛涨红脸,情绪激动,他张了几次嘴,最后只说出一句:“我没有钱!”
孟金贵气愤:“这新建的大院屋不是钱?给奶治病,你就没钱?忘恩负义,白眼狼!”
金牛:“新院屋是妹妹和妹夫帮忙建成,我一早跟奶说过,今年我一分钱没有,我都养不活自己,咋养她?想要钱找孟来福去,是孟来福把我打成这样的。”
“三娃我可告诉你,咱奶说了:你敢不给钱,回头我们把奶和二叔都给你抬过来,死活你管!”
“有力气你们就抬,我也会去派出所,我怎么受伤的?公安那里记着呢,人证物证都还在,只要我上告,孟来福就去坐牢,你们看着办!”
“你……孟三娃,你好样的!”
孟金贵骂骂咧咧、灰头土脸地走了。
孟桃对金牛说道:“做得对,就应该这样。他们其实没什么本事,就是窝里横,欺软怕硬,你要是不懂得反抗,他们能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金牛抿着嘴唇点头,他不是不懂反抗,他只是……以前是他太傻、太瞎,把那些人想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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