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雪却是越下越凶。
幽州、并州地处北方,每年的冬天都特别寒冷,老天爷会不时地降下暴雪,侵袭着大地上的生灵。
“该死的贼老天,还有完没完了!”
饶是以张飞的体质,在这个冬天,也感觉到丝丝寒意入体,他大声地咒骂着苍天。
“这场雪已经连续下了整整十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赵云说道。
“早…早知道…就不…不来幽州了!”
蹲守在火盆边上,徐庶穿着厚重地貂毛袄子,他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只熊似的。
饶是如此,徐庶仍觉得寒冷,他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以往赵云、关羽和张飞他们哥仨每天都会去演武场玩会儿,相互切磋一番,接连十日降雪,寒冷到冰点的天气,将他们也彻底堵在了屋内。
“江爷,这两日接连收到涿郡、范阳郡、上谷郡的监察史来报,说是当地已然有不少百姓被冻死,若是这雪再不止歇,怕是还会有更多百姓遭殃。”
众人齐聚在堂屋内,王麟担忧开口。
闻言,江小白微微皱眉:“派去冀州的人有消息回来吗?”
“暂时还没有。”
王麟无奈地摇摇头,早在收到百姓冻死的消息时,江小白就做出了应对之策,一边呼吁各郡县将库存的防寒衣物和粮食尽数发放,一边派遣人马去冀州,找寻冀州牧皇甫嵩的帮助。
然山高皇帝远,幽州地域辽阔,治下郡县收到江小白的命令后,具体的执行力度怎样,就很难说。
好在各郡有监察史,就算某些官员阳奉阴违,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违抗命令。
另一边派去冀州的人马,情况就更加不乐观。
眼下大雪封路,原来十日的路程,如今恐怕要用上半个月,而距离这批人出发,截止今日才过去短短三天。
且冀州地区的状况如何,还是未知数。
“难啊。”王麟长叹口气。
“帅之啊,这是一场天灾,你无需自责,尽人事,听天命,尽力而为即可。”蔡邕缓缓开口。
“帅之哥哥,你为幽州百姓做的已经够多了。”蔡琰安慰道。
心系幽州的三百多万百姓,江小白眉头紧锁,众人皆看出他心之忧虑,纷纷出言宽慰。
江小白紧皱的眉头稍缓,他点了点头。
这场雪灾,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
与此同时,江小白派遣去冀州的人马也传回消息,说是冀州牧皇甫嵩在听闻幽州遭遇雪灾后,便立即筹备大量防寒防冻的衣物粮食,正大批地往冀州运来。
而幽州各郡县的官员,在此次抵御雪灾中,少有以权谋私者,当地的官吏纷纷按照江小白的吩咐,将存库中的物资发放到百姓家里。
雪灾过后,一条又一条的好消息陆续传来……
“好得很!”
当王麟将这些消息汇总进府,江小白颇为开心,再过几天就是除夕,看样子幽州的几百万百姓能过个好年了。
冷清的蓟县城,在雪灾过后,也再次热闹起来,百姓们窝在家中这么久,纷纷跑出来庆贺,脸上洋溢着笑容,大肆采购着年货。
不过,就在这举国欢庆的时日,总有人见不得你好,非得给你找点不痛快。
距离除夕,倒计时两天。
就在这个关口,渔阳郡出事了!
渔阳郡的张纯、张举兄弟,与乌桓首领丘力居联盟起事,短短数日,他们便纠集反贼万余,攻城略地,虏杀百姓,先后杀死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气焰嚣张,一时无两。
“云长、翼德、子龙,你们速去点拨兵马,咱们即日出发,前往渔阳,老子非得打死这群王八蛋!”
听闻张纯、张举兄弟造反的消息,江小白勃然大怒,百姓们好不容易熬过雪灾,本就是劫后余生,可这些反贼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起兵造反,无疑是雪上加霜。
“江爷,咱们库存的粮食前些日子都分发给百姓们了,若是出兵,粮草之事恐难以为继……”王麟面露难色。
闻言,江小白的脸色愈发铁青。
张飞、关羽和赵云正往外走,准备去调集兵马,听得王麟此话,也都纷纷止步,看向江小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冒然出兵,无疑是把士兵们往火坑里推。
一时间,堂屋中的几个人皆陷入沉默。
“主公,庶有一计,不知可行否。”徐庶突然说道。
闻言,江小白眼睛一亮:“元直,你有何妙计,速速将来。”
“听闻东部鲜卑首领素利对大汉素来亲近,年年朝贡,不如大人你修书一封,遣人送去给素利,让他出兵相助。”
徐庶说道:“素利的领地在漪河畔边,毗邻渔阳郡,他若是肯出兵,必能解渔阳之危。”
“元直先生,万一那个素利不愿意出兵,我们该当如何?”王麟皱眉问道。
“他肯定会出兵的。”
徐庶笑道“素利年年向大汉纳贡称臣,说明他不愿意与大汉为敌,眼下这个明显能拉近他与大汉关系的机会,他不可能会放弃。”
“唯一的问题,就是大人愿不愿意修书去请素利出兵。”
说完,徐庶看向江小白,类似素利这种愿意归附朝廷的胡人,大汉向来是欢迎的,双方的关系也较为缓和。
不过,此次渔阳郡、右北平郡和辽东郡事出紧急,江小白若是想要请素利出兵,言语之间必须要显得温和委婉,姿态要放低些。
而这,无疑会使江小白受些委屈。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此时的江小白若是修书请素利出兵,必然会折损些面子。
而面子、名望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有时比性命更重要。
“不行,俺不同意!”张飞果断拒绝。
“大哥,你身为幽州牧,身份尊贵,岂能向塞外那群蛮子低头,我也不同意。”赵云说道。
“元直先生,你把我大哥当成什么人了!”关羽看着徐庶的神色不善。
王麟:“江爷,我也觉得此事欠妥,您贵为幽州牧,犯不着去求胡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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