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廷之上,响起一连串的拍大腿声,诸多朝臣皆是对此赞不绝口。就包括素来不支持扶苏的李斯,此刻也是捋着胡须,不住点头。即便扶苏的长篇大论,他们依旧是听的津津有味。
反倒白稷困得差点睡过去,扶苏说的都是白稷经历的。扶苏写的政论,他也早早都看过,实在是没什么好听的。白稷对他也是相当佩服,能将如此简单的事情,说的这么复杂!
关键是有些琐碎的小事根本没必要提及,显得非常繁琐。要让他给分的话,他压根都不会看完,直接打个最低分,这还是看在他辛苦写这么多字的份上。
秦始皇捋着胡须,轻轻颔首,“此次汝做的还算不错。”
说是这么说,但他嘴角还是藏着抹微笑。扶苏好歹是他的长子,此次所为得到诸多大臣认可,他心里自然还是非常高兴的。只不过他并不想表现出来,毕竟扶苏距离合格的接班人,还差的远。
“此次南郡水患平息,国师功不可没。”
秦始皇顿了顿,而白稷也是时候的站了出来,该给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而秦始皇则是难得露出抹笑容,“此次若非国师,南郡必生大患。有楚匪暗中散播谣言,中伤国师。国师于南郡所为,令谣言不攻自破,更是令楚地黔首彻底归心,实在是居功至伟!“
这话可不假,在秦始皇和诸多大臣看来,水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流言蜚语。借水患攻击秦国,或许无法动摇秦国根基,却能够蛊惑不少的灾民。一旦灾民生乱,秦国只能选择动用兵力,到时候必生大乱。
还好白稷出手,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换做他们来负责的话,其实也能做到类似的事,但是却需要秦国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国师虽不在乎身外之物,但朕不能不封赏。此次便赐良田百顷,戎马三十,布帛百丈,金百镒。”
“稷拜谢上。”
白稷躬身作揖。
这些赏赐绝对是价值不菲,虽然没别的赏赐,但也是相当不错。扶苏则是不解的看着秦始皇,又看了看白稷。不光他如此,朝中还有些大臣也是不明白。
别的不说,白稷入秦后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得到。北伐匈奴,几乎可以说是白稷靠着一己之力而为。研制的火箭弩飞剑,无人能敌。祥瑞就不提了,光是白稷研制的各种兴农重器,便无法衡量其价值。
又修建学宫,令秦国尽得百家大贤高士。有他们栽培稚生,未来必定可以成材!
再说这次水患,白稷亲自动手,令谣言不攻自破。没动用秦廷国库,全靠自己以工代赈,便令南郡十几万灾民有饭可吃,以后还能得到贾人大量的关税。
以白稷的功劳来说,封彻侯可能还差点,但封个关内侯绝对是绰绰有余。彻侯对武将而言很难得到,但对于秦廷朝臣来说并不难。就拿李斯来说,他作为丞相,自动会得到彻侯爵位,所以便得尊称他声君侯。武将封彻侯,自秦国立军功制度至今也未曾有几人做到的。
白稷并不算是武将,所以他封个彻侯也没什么问题。最起码朝堂上下,没人会不服气的。不过,类似于冯去疾等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
……
宫廷内。
扶苏正襟危坐,坐在旁边。而秦始皇则是端坐于阶梯之上,翻看着扶苏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瞥了眼旁边坐立不安的扶苏,秦始皇放下竹简,淡然道:“怎么,坐不住了?”
“扶苏心有不解,求上解惑。”
“说。”
“以国师今日之功,便是封彻侯都不过分。为何此次只是赏赐些财物,却未曾封侯?”
扶苏是直性子,敢爱敢恨,他觉得有问题的时候必定会站出来质疑。就和未来他明知道秦始皇处于盛怒,依旧敢于站出来,让秦始皇不要坑杀术士。结果被秦始皇一旨诏令,直接让他滚去戍边跟着蒙恬修长城。
这次白稷有功,可秦始皇只是赏赐些身外之物。白稷为真仙,他不在乎虚名也不在乎身外之物,但是秦国不能有功不封。这么做,只会寒了这天下人之心!
“呵!”秦始皇轻轻哼了声,锐利的鹰眸直勾勾的看着扶苏,“汝与国师如此亲近,竟愿意为国师说话?”
“扶苏只是……心中不解。”
扶苏连忙起身作揖,生怕秦始皇会误会。要知道,秦始皇作为皇帝,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比较忌惮的。就如白稷写的《隋唐英雄传》,里面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能够成功,靠的就是有大臣支持。秦始皇对这些事还是比较忌惮的,所以扶苏是连忙起身解释。
“汝可知,为何秦廷之上未有大臣站出来说此事?”
“扶苏不知。”
“蒙卿未说,冯相李相皆未说,因为他们清楚朕的用意。汝可知,国师已是封无再封,今日朕封国师为彻侯,未来该如何封?国师不在意这些,但朕不得不做好准备。”
秦始皇顿了顿,就这么注视着扶苏,“当二世登基继位,也需要封赏功臣拉拢人心。朕今日如此,是在给后世铺路。”
“父皇万年!此事……还有国师在,说过会令父皇长生……”
秦始皇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负手而立道:“朕终究会老去。南郡亭长徐翁,年过半百便已昏聩,秦廷人臣也逃不过命数。就如昔日王绾,也是如此,才会辞官归乡。汝且听好,作为皇帝,不论谁的话,都不可尽信!长生……终究是遥不可及!”
扶苏望着面前的秦始皇,只觉得有种莫名的距离感。皇帝这位置不好坐,秦始皇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秦国三千万黔首的生死。所以自他及冠掌权那一刻,他便不再不爱任何人,只爱这片江山社稷。
他清楚白稷的本事,却不会悉数全信,这是他作为发皇帝的原则。他现在不封赏白稷,就是担心二世到时候封无可封。即便白稷因此嫉恨他,他也不在意,就当这一切皆是他亏欠白稷的。
“扶苏……明白了。”
扶苏深深一拜,他还寻思着为什么秦廷无人站出来。搞半天其实大部分人心里头都清楚,只是没有说而已。他还火急火燎的站出来打抱不平,结果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收拾东西,准备去泾阳。”
“泾阳?”
“未曾听说吗?学宫说是正在月考,朕这位学宫祭酒,自当要过去看看。无需带太多人,着常山带些人过去便可。对了,再叫上郑夫人一道出行,就权当是散散心也好。”
扶苏顿时大吃一惊,白皙的脸上满是诧异。秦始皇巡游泾阳属实基本操作,每个月基本上都会去一次,相当准时。但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会带上郑夫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平时出游,秦始皇从不会带上后宫的妃嫔。这些妃嫔基本上就如同是笼中雀,终生都无法离开后宫半步。
……
当郑夫人坐着马车,走出宫门的那刻,她就像是年幼的少女那样到处望着。拉开车窗,清澈的眸子到处看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自从她入宫至今,约莫着得有二十年的时间,这是头次出宫。后宫其余夫人姬妾皆是羡慕不已,可惜唯独只有她一人能出去。
白稷则是和秦始皇同辆马车,心里也是有些古怪。他不明白秦始皇这次是唱的哪出,怎么突然就把郑夫人也带出来了?
“国师,学宫试卷朕都已看过,难度是不是过高了些?”
秦始皇放下试卷,有些问题他都不会做。一年级的都是基础题,其实没什么难度。简单的识字题都有,他实在没什么兴趣。二年级的题目可就难了,特别是算学题,各种符号看的他头皮发麻。
还有什么方程几何,稚生真的会做吗?
其实不光是稚生,连带着数术家的甘合最开始也不明白。这些题目难不倒他,白稷把教材交给他,然后再和他聊过许久,他才算是融汇贯通。然后甘合再教授其余几个老师,这才算是教下来。
“去看看便知道。”
“朕听说国师准备在南郡修建学宫,此事国师是如何打算的?”
秦始皇对这事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其实现在秦国识字的人不多,我想的是等以后慢慢修葺学宫,最起码也得认识字才行。这个制度,我之前就提到过来着。私塾,中学,大学……大学可以暂时就仙元,私塾则一乡一处,而中学就一县一处。”
“朕记得,国师当时说的是两年私塾,两年中学,三年大学。每次升级都得考试,有爵位者则可以适当加分。”
这是当时白稷在朝堂上提出来的,结果还引起李斯等诸多朝臣的反对。后来因为有爵位加分制,这票勋贵才算是答应下来。
“对!”
白稷点点头,秦始皇这记性是真不错。一百章前的事情竟然都还记得,他自己都差点忘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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