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丽没有和往常一样马上拉着夏至走,而是举起手里的一本习题册,挺大声的和夏至说:“看看,我昨天做对了一整页啊!”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直瞄洛荷。
夏至暗笑,拿出一个盒子给她:“真厉害,来吧,给你一点甜头。”
“哇,亲嘴糖……”白云丽欢呼一声,见洛荷在看她,她赶紧改口:“啊,不是,口香糖,口香糖!”
两人这才往教室去。
白云丽腿长,走路都是晃在夏至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哎,你看见没有?这些个拿着花的,都是马屁精!”
夏至:“总比你这个麻烦精好吧?”
白云丽拿手擦一下鼻子:“其实,我也想当一回马屁精来着,哎,你说,池老师喜欢什么花?”
夏至伸手敲了她头一下:“池老师?池老师估计喜欢杠头开花!”
“啧,也是,池老师的眼睛真凶!但是!我不怕!”白云丽挺一挺身子。
夏至:“接着吹。”
白云丽的头猛然低下了,像被雷击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
夏至低下头笑得不行。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高二年级的走廊上。
夏至抬头一看,纪文炫和一个挺漂亮的女同学站在走廊上说话。
夏至当没看见,非常自然的走了过去。
但她背后没长眼睛,没看见纪文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而那位漂亮女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纪文炫,紧紧的咬住嘴唇……
高二七班的教室里,同学们正闹哄哄的说话。
几个班委在把用班费买的鲜花妆点讲台,有的同学再给老师写卡片。
朱棠已经到了,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
白云丽走过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放在她桌子上。
这种巧克力是有点圆锥形的,外头裹着金色的包装纸,顶端有一张白色的小纸片,标着HERSHEY'S。
白云丽:“哎,这种巧克力像不像一坨坨大便?还是新鲜的,上面飘白雾,名字也好,好屎!送给你,必须给我吃!”
说完,她大剌剌的晃着身子走了。
朱棠周围的几个同学听见了,都偷笑,也不敢说什么,就想等着看朱棠会不会哭。
然而朱棠非但没哭,还拿起巧克力看了看,然后把巧克力放进了口袋。
夏至在她身边坐下,朱棠把巧克力分给她一颗:“有好屎一起吃啊。”
夏至:“……”完了,都学坏了。
今天是教师节,早自习后大家到了操场,学生会的生活部长就开始请各个班的文艺委员出列。
结果,高中部就高二七班的文艺委员没见人影。
同学们交头接耳:“邹燕呢?怎么没来?”
“她不会是因为我们班没人要在教师节表演,故意不来的吧?”
“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那我们班到时候谁表演啊?”
“谁知道!”
夏至个子中等,夹在人群中,任别人交头接耳,她只安静的在那站着。
毕竟她的心理年龄,不是真的高中生,高中生的这些事,她都不热衷。
接下来大家轮番做些小表演,有的是唱歌,有的是诗朗诵什么的,向老师们表示着感谢。
夏至站着更觉得无聊,脑子早就神游天外:
“昨天陶然有没有把《偶像101》的宣传单给夏离看呢……他看了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会去吗……”
想着想着,她忽然感觉四周气氛不对。
怎么静悄悄的?
夏至抬头,惊讶的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
夏至:“……”发生了什么?
站在她前面的女同学看着她茫然的样子,指指台上说:“哎,夏至,你没听见葛晓文点到你了吗?”
夏至往台上一看,一个面容秀美、扎了马尾辫的女孩子,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她。
夏至:“点到我?干什么?”
女同学把她往台上推了推:
“之前不是说了吗,今天每个班都要由文艺委员安排,派班里的代表上台,但我们班文艺委员没来,所以文艺部长直接点名,说是随便点的,上去说句话也行,葛晓文点到你了!”
夏至看着台上那个女生,记起来了,早上在走廊看见的、和纪文炫在说话的,就是她。
葛晓文?
哦,校花啊!
只是这眼神……她不是随便点的吧?
我们有仇?
葛晓文的眼睛,正挑衅的看着夏至,此时微笑着举起话筒,甜美的声音在操场上飘荡:
“这位同学,请上来吧,今天是教师节,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对老师们表示感谢,即便我们没有动听的歌声,即便我们不会优美的舞蹈,也可以上来说几句感谢的话,因为我们都有一颗感恩的心。这位同学,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四周掌声如雷,还有人起哄:“欧,欧,欧,快上去啊!”
夏至如果不去,就是个不懂感恩的胆小鬼;
如果去,大部分人认为,这种没有准备、临时被拉上台的班级代表,是一定会出丑的。
夏至:“……”这种也算绑架吧?
不过,你们恐怕要失望了。
夏至吸了口气,从容的上了台。
葛晓文笑眯眯的把一个话筒递给夏至:“这位同学,大家等了你这么久才上来,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夏至:“对,我上来了,怕你会不好意思。”
葛晓文夸张的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啊哈,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上来了,就没你什么事了。”
夏至认真的看着葛晓文。
大概是察觉到了夏至眼眸里的冷意,葛晓文脑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呃……为什么这么说呢?”
夏至:“你一见到我就紧张。你看,你好像就会说,‘为什么这么说呢,为什么这么说呢?’接下来你还是会说‘为什么这么说呢’。”
“为什么这么说……呃,我,我……”
果然,葛晓文在夏至说完后,接上来的,又是这句。
下面哄堂大笑。
葛晓文脸皮涨红。
人总是这样,越在意越紧张,越紧张越出错,越出错越在意,循环往复。
葛晓文两只手一起紧紧抓住话筒,自我调整了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哦,原来这位同学给我们带来的是相声啊,那这算是你的表演吗?”
夏至:“你觉得什么算是表演呢?”
葛晓文:“嗯,比如唱个歌,跳个舞,弹奏个乐器,都算。你能表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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