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强被白眉公子亲自缉拿,狐帝监斩一事就像是蒲公英花田被一阵劲风吹来,掀起漫天的蒲公英花絮之海一般。
此事瞬间惊动了整个青丘狐族。
此时的处刑台围的是水泄不通。
“啥?白强要被斩首了?!我没听错吧?!那个仗势欺人的混蛋要被斩首了?!”
“狐帝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能斩的了吗?虽然我很讨厌白强恨不得他千刀万剐,可是……可是他毕竟是纯种白狐!”
“……”
等等诸多的言论,少年狐帝闭目静静地坐在处刑台的监斩之位听着这些话,他不知道这白强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哪怕他是白狐,纯种白狐,在新律面前也决不能姑息!
毕竟……这是匀儿的母亲,墨阿娇用生命换来的。
“真的要斩吗?晨儿,你可想好了。”红夕站在晨儿的身后小声提醒了一声。
晨儿坚定道:“他触犯了律法,若因为他是白狐就能网开一面那这青丘新律便不能实施落地。若不斩,我这狐帝就犯了包庇之罪,当替他被斩!”
红夕一怔,弱弱的问道:“狐帝犯法……与子民同罪?”
晨儿长长吸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红夕不再说话了,既然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那也只能这样了。
白贞始终秀眉紧颦,她有心事,像是对不起谁人一般的神色,格外的让晨儿不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晨儿还是明白的,小姨有顾虑,但是这份顾虑不足以害得他的外甥去替罪。
人流中,各大臣们匆匆而来,皆是露出了惊骇的神色,红老和青婆婆更是难以相信的对视了一眼。
雪伦冲急匆匆的快步走到雪慕容身前,他显得有些迫切,有些温怒。
“你这不是将狐帝往火坑里推!?”
雪慕容看了他一眼,随之摇头道:“新律在此,人人平等。”
雪伦冲又急了一句,“你是榆木疙瘩?!新律刚刚实施难免如此,但凡事也要留个心眼儿不是?一味的追求纲常,会得不偿失!这白强杀不得!也杀不了,这你不懂?!你这就是在逼着狐帝犯法!”
“我没有!”雪慕容一口否决,“律法是狐帝同意了的!白强犯法,理应斩首!哪怕那两位来了,我们之间有着交情,犯了法就是犯了法。”
“你!你糊涂!”
说到最后,雪伦冲没了办法,也开解不了这个榆木疙瘩,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等着事情的发展!
等着等着,他突然好奇的问了雪慕容一句,“若我犯了法,你是不是也照斩不误?”
雪慕容很是平淡的说道:“你不会犯法。”
“如果呢?”雪伦冲逼近一步问道。
雪慕容合了折扇,再度看了他一眼,“如果有,那便是。”
话语罢,雪慕容缓步离开了,只留下了一脸无奈的雪伦冲,他暗叹了一声,“你这榆木疙瘩!我就不该问你!”
少年狐帝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跪在处刑台上的白强等人,随之对着雪慕容招了招手,“宣布吧。”
雪慕容肃然点了点头,转身宣布道:“新律已实施数日,今日白强一伙犯法,按照新律,除白强外五人,郎朗乾坤之下欺凌霸世,处以三十鞭罚。处刑台前速速实施!”
话语落罢,便传来一声声的哀嚎,五人上身皆是赤裸,一鞭一鞭的打在身上着实不好受,一条条血红的鞭痕触目惊心,有的身板稍微弱一点的,全身几乎遍布了血液,都是被那鞭子鞭打出来的。
其中一人直接是昏了过去,但是照打不误。
别看他们身强力壮,但是他们都是白狐,养尊处优惯了,从未挨过打,全身的肌肉也不过是虚的多罢了。
他们并不是这次处刑台前的重点,当他们五人被鞭打完毕后,处刑人将他们抬了下去。
此时处刑台上只剩下了一个被捆绑着的白强,他的身前有着一个木桩,身侧站着一个手持程亮大阔刀的壮汉。
这种职位的处刑大汉本不该有什么表情,落刀只需要快准狠便是,但是此时的大汉却并非如此,他很是的担心和犹豫不决。
正在雪慕容宣布给予白强斩首之刑罚的时候,红老和青婆婆对视了一眼,二人匆匆赶来,跪在了少年狐帝面前。
“狐帝!白强杀不得啊~~”
“红老此话何意?”晨儿凝神问道“难道就任由他鱼肉子民,坏我青丘七脉平等之律法么!?”
红老赶忙摇头道:“非也非也,狐帝切勿意气用事啊!新律还在试用阶段,诸多问题也会渐渐地浮出水面,若首次更改律法就是成功的,那往后律法不再实时更新,岂不是更坏了?新律考虑不周全,是微臣的罪过,还望狐帝重新审查,迭代新律。”
晨儿有些温怒了,不过他也知道红老说的在理。青丘新律确实在试用期,一些问题不曾露出水面就无法迭代升级律法,也就不全面。
但是白强犯的法,可是破坏七脉平等之罪啊。
晨儿刚要反驳,白贞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向处刑台前跪着的红老和青婆婆,“红老,青婆婆,说说你们的理由吧”
二人点头,红老道:“白宇一脉已经绳之以法,白宇死,白宁被封印在困妖牢第三层之内,白狐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如若再痛杀了白强,白狐一族便仅剩下狐帝亲王一脉了呀”
青婆婆补充道:“青丘狐族是白狐一族的先人们为了保护我其他六脉才创立的,如今却要绝了恩人们的命脉,实属不应该啊!”
晨儿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难道就因为这样,就放任他们糟践其他六脉么?红老!祖奶奶,有恩与你们的是白狐一族的先人们,而并非白强这种恃强凌弱,欺压子民之辈啊!”
“老臣斗胆,希望狐帝宽容!”红老恳求道“白宇一脉已经在我青丘名册上除名了。而白山仅有白强这么一个儿子!纯种的白狐一族血脉仅仅剩下了白强一人!在狐帝亲王没有留下纯正的白狐血脉之前,还请狐帝宽松处置!”
晨儿为难的看了一眼小姨。他知道,舅舅不会留下什么纯正的白狐血脉,而自己也不可能。红老所说确实很严重,白狐一族是他们先人的恩人,不能断后。
可法不容情,如果今日当着这么多子民的面,就这么放了白强,那岂不是失信于民么!?
白贞自然也知道晨儿的为难,她轻声对着晨儿提醒道:“红老和青婆婆所言极是,况且白强还是白山夫妇的儿子,晨儿,你需再三斟酌呀白山和白娟可是你舅舅和小姨我的故人。”
晨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扫视着自己的子民。
有的低声不吭,有的杀之而后快,有的则是平平淡淡,还有的则是认真思索。
“狐帝!国老说的对呀!”
就在此时,刚刚被白强欺负的老者,在其亲人的陪同下,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处刑台,面朝着少年狐帝缓缓跪了下来,沧桑无力的说道:“国老说的对啊,狐帝!白狐一脉的先人们对我其他六脉有恩,别说老朽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哪怕就算今日死了,也不能让先人们在九泉之下,愧对白狐一族的先人们啊!”
说着说着,老者不由得老泪纵横,“小辈儿们越来越不以为然了,但我们这些老东西却十分看重这一恩情,倘若今日真的叫纯种白狐一脉绝了后的话,那老朽岂不成了这青丘的罪人?还有何颜面去见本族的列祖列宗呢?
狐帝,老朽恳求您,可千万别让老朽死后无言面对列祖列宗,成么?”
老者虽然嗓音沧桑无力,但其所说话的重量显然无比的沉重。
他是当事人,他是被欺负的那位。如今却为了报先祖之恩,为这个欺负凌辱自己的白狐后辈儿求情。
不仅仅是晨儿,就连一直喊着杀之而后快的青丘小辈儿们也都开始有所动容了。
更别说感触颇深的其他子民。
“晨儿,要不然别杀他了。”红夕皱着眉头,轻声恳求道:“老人家都为白强求情了,如果咱们再这般一意孤行的话,那真的是害了这位老爷爷呀。还有狐帝犯法与子民同罪,包庇之罪是死罪,可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我何尝不明白呢?”晨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原本我并不以为然,但是却不知为何,被老爷爷这样一说,感觉如果我再执意按照新律如此的话,不仅成了青丘的罪人,还害了这位老爷爷。”
白贞再次轻轻拍了拍晨儿的肩膀,轻声说道“将白强禁足吧!”
少年狐帝有了台阶下,此事虽有些乌龙之感,但是确实有着可退步的余力,毕竟,受欺负的那人原谅了他。
而且新律的实施需要完善,但是晨儿有预感,若是再完善的话便就不公平了。
少年狐帝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七脉平等可真难……”
皱着眉头,少年狐帝看向了雪慕容,“慕容,你觉得呢?”
雪慕容一直没有吭声,当他听到少年狐帝的问话后,雪慕容一脸的蓦然,他没有回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少年狐帝动容了!
晨儿同样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无奈而行。
少年狐帝站起身来,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处刑台上,搀扶起老者,“老爷爷,您不怨恨他么?他不仅砸了你的店,还伤了您。”
“狐帝啊”老者欣慰一笑,露出了零星的牙齿,他说道:“哪怕如此,白狐先人们的恩情,老朽也不能忘记,岂能做出让白狐一脉绝后的傻事?”
“放肆!”黄子源从旁走出,威吓道“老家伙!你怎敢污蔑狐帝!”
一侧的白强不削一笑,那副表情极度的不知悔改,一副瞧不起狐帝的神色像是在说:“你能奈我何?”
晨儿赶忙伸手制止了黄子源,牵强一笑。
“老爷爷教训的是。”晨儿谦卑的鞠了一躬,“本帝没有考虑那么周全,险些背上了骂名,多谢您的大义!本帝谨记!”
看着老爷爷脸上逐渐露出的笑容,晨儿如释重放。
深深吐了口气,当众宣布道:“白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触犯了新律理应受到惩罚,奈何新律不完整,此事再议。同样,今日看在老爷爷的大义面前,免除他的死罪,限制他终生禁足与家中,不得再外出滋事!否则,下一次谁都救不了他。”
子民们不禁为少年狐帝鼓起掌来,事情能有所改变,狐帝舍弃尊严,当众修改自己的命令,无疑是一种大度!
虽然有人痛恨白强,但是经过老者刚刚那番训导,也逐渐的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雪慕容听令!”
雪慕容赶忙跑来晨儿身边,跪地听命。
“如果白强再做出此事来,定然斩立决!
再有,你不畏权威,直面抓捕白强,功不可没!本帝在此封你铁面无私白眉公子称号,全力实行七脉平等的律法,如果日后再有此事发生,本帝拿你试问!”
雪慕容赶忙领命,但确实不高兴。
少年狐帝封其铁面无私白眉公子称呼雪慕容觉得这是一份的屈辱,毕竟这次,他并没有铁面无私,不然白强当斩。
他和白强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单纯的雪慕容在纲常律法面前不懂变通。
反观这一称呼在其它子民看来,不仅使他个人的形象深深印刻在了子民心中,当他执法时,众人看到他那抹白眉也会当场想到,狐帝亲封铁面无私白眉公子的称号。
这样他执法起来也会更加的容易!
正当晨儿要解散子民之时,突然一声如雷贯耳般的暴躁声音从远处传来!
“此子当死!为何留他!?”
听闻此声,晨儿心中一怔,这是何人?此事身为狐帝的他本就尴尬,好不容易得来的结局,却被这人一句话重新带入了尴尬之中!
本以为无事了的白强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一哆嗦。
白贞和红老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红老叹了口气低喃了一声,“这暴脾气终究还是来了!”
只见一道白色流光从天而降,化掌为刀,直接朝着白强惊恐的脸部劈砍而去!
妖气暴躁,强悍无比!
十道劫痕的妖丹就那么威风凛凛的悬停在他暗黄肤色的眉心处!
这是要结果了白强啊!不留余地!
这是何人?如此强悍?又如此痛恨白强呢!?
少年狐帝心中一万个不明白。
说时迟那时快,白贞体内妖气瞬间爆发,神色一凝,猛然飞出!白灵剑划破天际而来,与那壮汉的手刀撞在了一起!
一阵强悍无比的劲风猛然掀起,天穹右护法墨天恒和沙天琼瞬间合力张开了一道屏障结界,挡在了所有子民的身前。
莽汉冷哼一声,空闲的双腿再次朝着身下的白强踢打而去!神色不是晨儿所说的痛恨,而是一种恨其不争的表情。
白贞见状直接将白强踢飞出去。
这才没有让他急剧杀伤力的一脚踢在白强身上。
而白强眼神惧怕,口中一直念叨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母亲救我!母亲救我!”
显然,白强十分的惧怕眼前这位莽汉,他究竟什么来历!?两招若不是被小姨所限制,通通能要了白强的性命!
莽汉与白贞僵持之际,众人这才看清楚暴躁如雷的莽汉是何面貌。
暗黄色的皮肤,强健的身体,高大威猛的身躯,一圈络腮胡挡住了脸部的轮廓,目大眉浓,完全就是一个杀伐之躯!其面容本就如此,此时又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其可怕程度再配合着他十道劫痕的实力,足以吓退百万雄狮!
“贞妹子为何拦我?!”莽汉对着白贞又敬又怒的扯着凶狠的嗓音说道:“此子该死!还不让鄙人在此处决了他,更待何时!?”
晨儿见自己小姨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埋怨。
白贞道:“狐帝已经放过了他,你就不要执意如此了!教训他可以,但不能杀他!”
一声巨响之后,白贞和莽汉直接弹飞数米。
白贞则是展开双手挡在白强身前,莽汉怒目圆睁,但也无可奈何!
听着小姨和那莽汉的对话,以及小姨此时的神情,晨儿可以断定,小姨一定认得此人!而那莽汉也定然熟悉小姨!
“他究竟是谁!?”晨儿低喃了一声。
红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就是白强的亲生父亲,狐帝亲王的堂弟白山”
晨儿一惊,难道那日舅舅白衣分劫之时,最后那一劫给的山弟就是他?
可是这哪是做父亲的应该做的事?
他可是招招想要自己儿子的性命啊。晨儿不明白,他不应该跟我做对么?是我想要杀了他的儿子啊!
晨儿觉得很是荒唐,但也不由得对其感到敬佩。虽然白山粗鄙了一些,但是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义灭亲,有这种觉悟,当真是青丘之幸!
“白山!你个呆瓜!敢伤我宝贝儿子,看老娘不打死你!”
远处又一道身影匆匆赶来,又是一句荒唐的话。
晨儿不由得笑出了声。
结合刚刚那句女人所说的话和白强此时如同获救般的激动神色,晨儿判定!
这个声音就来自与白强苦苦念叨的母亲!
果然没错!
一个身形五大三粗,但却长着一个小巧别致的俊美小圆脸,破口大骂着揪起了白山的耳朵。
原本还怒目圆睁着的白山瞬间丢失了刚刚那份杀伐之意,苦苦哀求着她放手。
“夫人,您这样会让我很难堪的呀!”
“我不管!”女人冰冷着脸,但却说着撒泼一般的话,“谁也不能伤我宝贝儿子的性命!一根汗毛都不成!”
就像看笑话一样,众人都乐了起来,就像习以为常了一般。
晨儿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无奈道:“看来这对儿夫妻平日里没少闹出笑话!”
白贞见到这个女人的出现,深深的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无奈的说道:“狐帝已经不杀你儿子了,好在小娟你来的及时,不然白山这莽夫就要大义灭亲了!”
这个女人名为白娟,是白山的夫人,和白山一样都是纯种的白狐一脉。也是白衣分劫,那最后一劫中提到的娟妹。
“贞儿!你说我该谢谢你呢?还是该说你好呢?”白娟冰冷着脸质问般生气道:“你知不知道小强是我和山哥的儿子?!”
“我猜到了。”白贞面露愧意,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娟,咱们多年交情,你还不知我白贞是何种人么?再说了,你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吗?当时我也在场,知道他如何被你放纵的么?”
“你别质问我!这些我都不管!”白娟得理不饶人道:“你明知道他是我和山哥的儿子,咱们又多年交情,你为何还要处死他!难道你忘了当初我和山哥是怎么在那些老东西面前袒护你的了么!?”
白贞为难的低下了头,不再多说。
她确实猜到了白强的身世,但她身为故人之友却没有为故人之子说情一丝一毫,确实无颜面对。
“哎呀!小娟儿!你就别为难贞妹子啦!”白山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气愤的劝解道“小强能有今天,还不是你惯的!?即使狐帝今天处死了他,也应该怪你!怪不得狐帝,更怪不得贞妹子!”
白娟绷着脸,对白山问道:“说完了么?”
白山一愣,只觉的耳朵再次一热,又被白娟揪了起来。
“疼疼疼!!”
“胳膊肘往外拐!?啊?!?”白娟冰冷着脸似泼妇一般说道:“那是你儿子!老娘辛辛苦苦替你生孩子,照顾孩子,到头来要被处死了!你还在这推波助澜!好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见白贞小姨身处尴尬,晨儿赶忙跑了过去,牵住白贞的手,担心道:“小姨?没事吧?”
白贞则是牵强的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儿”
“白山叔叔,白娟婶婶!你们别闹了,听晨儿说句公道话如何?”晨儿正容说道“再这样闹下去,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白娟和白山自然清楚这少年就是青丘的现任狐帝,而且也知道他是白羽儿的亲生孩儿,不然当初被白宇监禁时为何就帮他?
白山刚想行礼,白娟就又揪住了他的耳朵。
“行什么礼!?还不快去救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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