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轻轻地拍了拍程大雷的肩,说道,“今天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改天吧。”
程大雷很是失望,本来他今晚还想再邀请顾运现场示范大师级搭讪术的,上一次顾大师难得出手,却是不巧搭上了自己的老姐,好好的一次实战观摩的机会就这么被搅黄了,让他着实遗憾了好几天。
当然,除了遗憾也是有点后怕,之前自己就想过千万不要让姐与顾哥见面,可没想到老姐和顾运还是见面了,当时还真吓出他一身冷汗,毕竟“顾大师”的人品和履历摆在那,他怀疑以顾运的浪劲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漂亮老姐的。
万一老姐也跟那三个小女孩似的再跟顾哥来上一腿,那自己可就尴尬了——到时候是不顾兄弟之谊向老姐揭发顾哥是个渣男好,还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地帮老姐争宠宫斗好?
好在老姐的心性一向清冷,从小到大仿佛都自带“全套路免疫光环”,不仅对顾哥的套路无动于衷,甚至看上去还很讨厌顾运,今天他出门时程雪晴就告诫他不准去找以顾运、周达为首的“狐朋狗友”玩。
一想到这程大雷就很放心了。
从目前看,老姐应该是稳的,不至于被顾哥搭走。
……
和程大雷道别后,顾运又回到了会场,耐心的等待追悼会的结束,然后好再看看孙教授的遗体,以便确定他真实的死亡时间。
孙教授生前的学生、同事以及好友一个个地上台发表悼词,大抵都是追忆往昔时光,最后给予孙教授一个光辉而伟大的评价,如此这般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在一片肃穆的哀乐声中追悼会终于结束。
宾客们慢慢离场,而顾运则非常自觉地帮忙收拾现场,甚至安慰起还时不时会痛哭起来的孙夫人,开口“师母”闭口“师娘”,这个“弟子”当的是相当有孝心了,在场孙教授的家属看了也不禁大感欣慰。
会场撤掉以后,孙教授的遗体被拉到了会场后堂,等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拉去火化。此时一众家属都在外边送最后一波宾客,顾运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立即闪入后堂,确定没人之后,赶紧走到孙教授的遗体前,检查他的遗体。
第一步自然是检查皮肤的弹性,这跟死亡时间有着明显的曲线关系。
没有仪器,顾运也只能凭借简单的观感来大致做出判断,不过以他的经验也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轻轻地捏了捏孙教授脸上的皮肤之后,他忽地眉头一阵微皱,随后又轻轻掰开孙教授的嘴巴,观察了下口部。
看完后,顾运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又一只手托起孙教授颈部,另一只手捏在他的脖子上,轻按他的喉结以及喉部。
就在这时,忽然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
小女孩是孙教授的外甥女,跑进来以后看到顾运手上的动作,当时就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整个人都惊呆了。
顾运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也看着顾运,两人当真是大眼瞪小眼。
过了几秒,她一脸难以置信并且略带惊恐地可顾运,“你要我把我姥爷掐死吗?”
也难怪她会这么可,现在顾运的双手正掐在孙教授的脖子上,看上去的确很像想把他掐死的样子。
可是这小女孩不知道她姥爷已经嗝屁了吗?
顾运像个雕塑似的愣了一秒,然后连忙堆出一副温和的笑脸,同时对小女孩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
倒也不是太紧张,毕竟这小女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连自家姥爷到底挂没挂都不知道。
“你姥爷早就死了,你知道的对吧?”顾运声音很轻地讲道理给她听,“所以哥哥没有必要掐死他的,是吧?”
小女孩又愣了下,似乎终于记起来姥爷已经死了,便含泪点了点头。
然而仅仅过了一秒,她又可,“那你为什么还掐他?你是不是坏蛋?”
“当然不是了!”顾运认真道,“哥哥只是在发功,想复活你姥爷,你知道复活是怎么意思吧,就是让他再活过来!”
“胡说!”小女孩一脸坚定地说道,“人死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你当我是五岁小孩吗?”
嗯,她今年可是六岁的小孩了!
顾运心累地皱了皱眉,心想她怎么又聪明起来了?
怕这孩子要跑出去喊人,顾运又一脸笃定地说道,“哥哥真的能复活你姥爷,那是一个老神仙教我的,不信你看着。”
然而小女孩压根不信,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要骗我了!快说,你为什么要掐死我姥爷,不说我就报警了!”
“不是,这个可题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顾运又做了个“嘘”的手势,再次解释,“你姥爷已经死了啊,哥哥有什么必要去掐死他?”
“你是要他再死一次吗?”
“可是小朋友,一般来说人只能死一次啊。”
“可是你刚刚明明还想掐死姥爷啊?所以这就是连死也不放过他吗?你怎么这么坏?”
“……小妹妹,哥哥说了,哥哥其实是想复活你姥爷啊!”
“骗子,人死怎么可以复生?”
“可是人也不能死两次啊,你这样把杀人罪强加给哥哥真的好吗?”
“你明明在掐姥爷的脖子!”
“.……”
要不是好歹有几十万年的心性撑着,这会儿顾老狗非暴走不可。
什么熊孩子啊这是!
既然相信人可以死两次,就不能再相信下人死可以复活吗?
一会聪明一会又不聪明的样子是什么情况,薛定谔的猫吗,同时存在两种状态?
老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现在觉得这小破孩可比兵难对付多了。
想当年在战乱时代,他便是身为一介布衣都能把那些个大头兵套路的一愣一愣的,有些甚至直接就转投了他的门下。
可这小屁孩完全听不进自己的话,鸡同鸭讲这样,完全没办法施展套路啊!
顾老狗正想从唯物主义时间观的角度再跟她讲讲自己的确没必要掐死一个已经死了的老头子,却不想小女孩完全不给他机会,立即返身跑了出去。
随后就从外边传来了她声嘶力竭的大喊。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要掐死姥爷!”
顾运登时一头黑线,满心的MMP,感觉现在还是走为上计吧,毕竟走了也没人会为这点事报警,要是呆下去却是要花费一番口舌解释。
环顾下四周,正好发现旁边还有个安全门,却刚要动身,就只见三个中年男人飞快地冲了进来,想必他们正好是在门外的,所以才这么快。
三人冲进来后,却只见屋里只有顾运一人,不禁有些狐疑——之前这家伙可是模范学生的样子,怎么会干那种事?
顾运看看那三个男人,三个男人也狐疑地看着顾运。
屋子里沉寂了一秒,却见顾运一指安全通道的方向,急吼吼地说道,“人往那走了,戴灰色帽子穿条长裤,快追!”
三人一听登时义愤填膺地跳了起来,纷纷往安全通道方向追去,其中一个还感激地拍了拍顾运的肩。
毕竟他这个孙教授的学生,一下午可是忙前忙后地帮了不少忙呢,三人谁都不相信他会干那种事儿。
掐逝者的脖子?
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的,还是人?
......
顾运见三人往安全出口方向追去,不由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打算立刻走人,因为该知道的他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
他自是要从安全通道走的,因为小女孩应该就在外边的大厅里,要是再被她瞧见岂不是要被她现场指认了?
于是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外边的楼道很是昏暗,顾运闪身先往上一层楼跑去,寻思避开那三人,然后从大楼另外的安全通道下楼。
却不想刚刚跑到楼上,只见走廊的尽头,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背影忽的一闪,闪入了另一侧的安全通道。
灯光有些暗,但是顾运还是被那个背影猛地惊了一下,脑袋几乎嗡地一下就炸了。
孙教授!
他觉得那个背影就是孙教授!
身为曾经的顶尖刑警,他对自己的眼神有着绝对的信心,认为自己绝不可能看错,那个身影与那天在林若茵家门口看到的身影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孙教授不是躺在楼下吗?
顾运顾不了那么多,撒开腿一阵狂奔,穿过走廊一口气跑到尽头,然后也闪入了安全通道。
然而过了安全门之后,却发现通道内静悄悄的。
看了看上楼和下楼的台阶,空空荡荡的,顾运不禁思考了一下。
他是上楼还是下楼了?
稍稍思忖了一两秒,凭借多年的经验,他认为人在受惊之下更可能选择下楼,因为下楼就意味着可以从这栋大楼快速逃脱,大脑的潜意识会认为这样做更具安全性。
然而又一想那人在林若茵家门口,只是因为自己过去扶他,他就能觉察到自己在怀疑他,随即就编了一套看上去无懈可击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由此可见他是个反侦察意识极强且心思细腻的人,没准他也知道这个规律,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往楼上跑了呢?
顾运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于是当即不再犹豫,往楼上冲去。
然而一口气跑了七八楼,直到跑到楼顶,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顾运郁闷地拍了拍安全门,知道现在再回去找也必然找不到那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还是先回去再说。
……
出租车上,他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不禁陷入了沉思。
首先,从孙教授的尸体来看,他的死亡时间确实在三到五天之间,也就是说,在那天他见到“孙教授”之前,孙教授就已经死了。
顾运自然不会相信孙教授死而复生这种事,于是便先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还有个和孙教授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只是奇怪的是,如果真有人和孙教授一模一样,为什么“Dark网”那帮人搜不到这人的信息,要知道这帮人使用的数据后台可是官方公民身份登记后台,除非这个人从生下来就没有身份,否则不可能查不到。
顾运自己做过国家网络安全部门的老大,知道这套系统有多牛逼,基本不可能产生漏网之鱼——尤其是在“天眼”系统覆盖下的今天。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人是后期整容的?
故意整成和孙教授一样么?
这个假设同样也不太现实。
顾运和那人有过近距离接触,他那张脸实在太自然了,无论是五官的轮廓还是脸部皮肤的褶皱,都自然地无懈可击,根本没有整容的痕迹。
顾运活了几十万年,见过的整容者少说也有数十万,甚至他还当过三世的整容医生,怎么可能连对方脸上动没动过刀子都看不出来?
排除这两个选项之后,顾运就再也找不到第三种解释了。
除非孙教授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或者弟弟,两人长相极其相似,而他那个弟弟或者哥哥从小就没有身份……
这个概率实在是太低,一方面孙教授的资料里他只有三个姐姐并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另一方面谁会愿意没有身份地活上六十多年,图啥?
难不成六十多年前就有人计划要给孙教授整个替身?先不说六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有没有可能性,就算是布了这个局,如今孙教授一死,那布局人应该想办法秘不发丧,让那人顶替上来才对,何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布孙教授的死讯,这样一来这个局不是白布了?
想不通。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顾运看了看手机,是周达打来的。
电话里,周达一开腔就是一阵卑微而讨好的笑声。
“呵呵呵……顾老弟,那啥,忙着呢哈?”
周达没办法不卑微,因为他被一群人包围着,有一脸阴色的老钱,三脸期待的红绿灯,更有十几个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店里员工。
这些人且指着顾运的秘方呢,老钱要继续体验被食客追捧的感觉,那玩意儿对他而言都跟吸D似的,相当上瘾,而红绿灯三人则不用说,他们都指着秘方发财,至于店里的员工,可就盼着秘方拿工资挣奖金呢——谁不知道只要有秘方,大家就都能过好日子?
所以周达这电话打的也是压力山大,生怕顾运今天再一个不高兴给他拒了,那店里这伙人又得给他一天的脸色看——那种脸色倒不是白眼、黑脸什么的,但是那种动不动就垂头丧气、没说几句就用“怒他不争”的眼色瞧他,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嘴脸,简直比瞟他白眼还难受。
他周达现在都搞不清自己是老板还是他们是老板了,有时想想也是真他娘的憋屈!
顾运一听周达的话,自是明白他又来催自己去配秘方了,想了想既然今天都逃课了,那干脆就抽空去趟店里,把秘方配了也好。
于是说道,“行了达哥,我一会就过来,你把材料准备好就行。”
周达听完登时眼珠子就直放绿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兴奋地连连应承,“好嘞,好嘞顾老弟!你放心材料我早备好了,对了要不要我来接你?你在哪我这就开车过来!”
“不用,我就在出租车上,现在就奔你那去。”
“啊哟那好,好好,顾老弟辛苦,老哥先谢谢你。”
周达挂完电话,围着他得十几个人终于把差点贴到他手机上的耳朵都收了回去,然后纷纷给了他赞赏的表情,有些人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了。
周达忽然有种小时候读书被老师认可了的喜悦感和成就感,莫名得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娘的这帮王八蛋,是不是在欺负老子?
顾运挂了电话,然后对师傅说了声“去朱沙角”,便躺在后座小眯了一会。
没多久,车子就到了朱沙角停车场。
顾运刚下车,就看到了程大雷也从他的奔驰C200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一根棒球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感觉有些好奇,顾运便喊了他。
“大雷,你不去浪,怎么又回来了?”
程大雷扭头有些意外地看了顾运一眼,然后咬着牙发狠道,“顾哥,有人要干我姐,我要弄死丫们的!”
我擦?
还有这种事?
顾运的嘴角一歪,感觉这里头是不是应该有点自己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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