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这座废城里本就格外寂静,风也从来没停过,若是有铃声,你应该早就听到了,不管多远。可如果连你都没听到,那这铃声是从何而来?”小丫微微蹙眉分析道。
白陌染环顾四周,企图用耳朵分辨这些铃声来自何处,但奇怪的是,这些铃声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正在逐渐逼近。
忽然,面前的阁楼变成了红色,血一般的红色。
小丫抬头仰望天空,此刻的月亮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怎么回事?”小丫紧张问道。
白陌染抓紧小丫的手,“没事儿,有我在。”
忽然,街道边的灯笼接连被点亮,周围的屋舍阁楼也接连亮起了灯,整个废城几乎是瞬间被点亮,变得富丽堂皇,隐隐能听见阁楼间传来琵琶声,酒肉桌上的欢笑声,能想象高楼红袖客纷纷的场景。
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人来人往,有说有笑,好一番热闹繁华的场景。
“你看到了没?”小丫满是震惊地问道,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难道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小丫心想。
“看到了。”白陌染眼中也是惊异,将小丫的手握得更紧,生怕将她弄丢了。
“难道这不是幻觉?”
“一切都太过诡异。我们先回到城中心的石柱,与他们汇合。”
“好。”白陌染牵着小丫的手,朝着高耸的石柱走去。
“徒儿!”陆百晓远远望见小丫,快步跑过来。
看见白陌染牵着小丫的手,瞬间变了脸,将白陌染的手拿开,“登徒子,就想着占我徒儿的便宜。”
“师父,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要是这些人都是真的,那恐怕也不是人了。”陆百晓严肃道。
这句话让小丫瞬间后背冒冷汗。
“少爷,姐姐她们不见了!”孜鸢一脸着急道。
“去找。”
正好石柱旁边有个老婆婆,孜鸢赶紧上前问道:“老婆婆,请问您刚才在这里看到三位容貌美丽的女子和一位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了吗?”
而那老婆婆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一直望着前方,根本不理睬她。
“老婆婆?”
“老婆婆!”
孜鸢用手在那位婆婆的眼前晃了几下,发现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孜鸢觉得十分怪异,再大着胆子将手指放在她鼻下探息,吓得后退几步。
“少……少爷……她……她根本没有呼吸!”人在受到极度惊吓的时候,很容易说话结巴。
几人脸上满是惊异,因为,或许现在这满城的人,都没有呼吸!
不,他们应该不能称之为人!
“她们恐怕有危险!”小丫惊道。
“这地上是什么?”白陌染忽然发现地上有红色的粉状物。
几人蹲下,陆百晓率先伸手,将红色的粉末用手指沾上一点,放在指尖搓揉,再放在鼻尖浅闻,“这是胭脂,如此上好的胭脂,只有郾城的潇湘阁里有卖,涂抹在冰雪般的肌肤上,自然细腻,明艳动人,就连这香味都是与众不同的……”
小丫知道,她师父的老毛病又犯了,对于胭脂水粉,妆容打扮,穿衣品味,他可以连续不停地说上几天几夜。很明显,这胭脂勾起了他的科普欲望。
“我们几人之中,只有洛红最爱潇湘阁里的胭脂,莫非,这是她故意留下的线索?”小丫猜测道。
“没想到洛红姑娘对这方面也颇有讲究。”陆百晓有种恰逢知音的感觉。
“跟着胭脂走。”白陌染冷冷道。
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而街上的人,依然有说有笑。仿佛,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与小丫几人不在同一空间。
走了很远一段路,周围没有了阁楼屋舍,而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在血色的月光下,显得血腥恐怖,晃眼一看,还以为地上的沙丘是一条又一条流淌的血河,无尽无穷。
前面突然出现一根血色的石柱,柱子似乎高耸入云,直抵青天。
“叮……叮……当……”
“叮……叮……当……”
铜铃声越来越清晰,飘荡在空灵的夜色里。
“洛红——”小丫惊呼道。
远处,趴在地上的洛红侧过脸来,竟然看见她满身是血,她虚弱地开口道:“你们终于到了!”
而不远处的黄沙之上,有一个已经用空了的胭脂盒子。
白陌染与孜鸢飞过去,将她扶起。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满身是血?”孜鸢着急问道。
“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她们的,快去救她们!她们跟发了疯一样,自己将手腕隔开,任由血不停的流。我本想阻止,但根本打不过她们!”但洛红嘴角的血,却是她自己的,想必是在阻止澜鸢她们之时,被打伤的。
“她们在哪儿?”白陌染皱眉问道。
“就在……就在那石柱之后……”洛红指着旁边的血色石柱,虚弱道。
但几人望去,那石柱之后并不能同时藏匿三人,放眼望去,除了这个血色石柱,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洛红说得如此笃定,莫非真有什么诡异。
突然洛红晕了过去。
“洛红?”
“洛红!”孜鸢着急地摇晃着她。
陆百晓牵起她的手,将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她此刻已经身受重伤,身体已经非常虚弱。
谁知,就在这时,洛红突然睁开眼,但她眼神木讷,目光涣散。刚刚还需要扶住才能站稳,现在居然就能自己站立,就好像什么在召唤她似的,她如同木偶般,缓缓取下头上戴的簪子。
“洛红?你怎么了?”孜鸢满脸疑惑问道,她的行为太过诡异。
不管孜鸢怎么叫她,她都似乎听不见。
陆百晓眉头微蹙,表情严肃,眼中掠过一抹寒光,“她应该是被控制了。”
“被控制了?可为什么偏偏是她?我们怎么都没事儿?”小丫注意着师父的表情,这件事情似乎很严峻,因为他从未见师父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体能与意志力在此刻是最薄弱的,故而比常人更容易被控制。”陆百晓冷冷道。
趁人不注意,洛红突然扬起手中的簪子,朝自己的手腕狠狠划去。
孜鸢见情况不妙,迅速将她手中的簪子打掉,惊呼道:“洛红!你做什么?!”
洛红依然没听见,蹲下身子,捡起簪子,手一扬,准备继续在手腕上划一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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