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歌跟院长的晚饭约在满楼,她特意给酒楼经理打电话,问满野在不在,经理说现在不在,晚上6点左右他会过来一趟,顾尔歌说好,就挂断了电话。
晚饭时间定的是8点,顾尔歌7点半的时候就到了。找经理问满野的去处,经理说他正在包间里应酬。
顾尔歌问,“对方什么来头?”竟然用得着满野亲自作陪。
经理答,“李家的,李嘉铭和他公子都在呢,我领老板进去的时候,大概瞟了一眼,一桌子全是能叫得出名字的老总。”
顾尔歌点了点头,问,“哪个包间?”
经理答,“就您的那间。”然后看顾尔歌不知情的表情,他提醒道,“您上次不是交代了,您这几个朋友过来,都领您的包间去吗。”
顾尔歌想起上次施宇来芜城跟大家吃饭的时候,她确实答应了李佳木,是有这么回事儿。
她少有来满楼宴客,没想到今天撞一处了,她对经理说,“还有雅间吗,我约了人民医院的院长过来吃饭。”
经理连道,“有的有的,我马上让人去安排!”
这个情况,就算没有,他也得说有啊!这顾家小姐虽说跟他们老板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老板可说过,以后这满楼啊、满家的财产,都是他这侄女的!
顾尔歌今天已经打好了主意让满野一起,这样她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让满野跟院长细聊。本来五舅跟院长也熟悉,医院里好多医生护士都跟他有交情,当初也是他极力推荐外婆到人民医院疗养的。
看来不赶巧,最终还是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安排好了之后,经理带她去雅间看,顾尔歌看了一圈,难怪李佳木说去过包间就看不上雅间了。这雅间的布置,跟其他酒楼比起来肯定是上上品,但是跟自己家酒楼的包间比起来,“平平无奇”这四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
顾尔歌指了指角落上的的一盆花,“把这盆撤下去,换别的。”
这盆花稀奇得很,整个国内也不过10盆。他们家酒楼7个雅间,各放了一盆,来吃饭的人无一不啧啧称奇,甚至还有人专程为了这盆花而过来吃饭。
见经理一脸不赞同,顾尔歌道,“这花院长也有一盆,他当做宝贝的东西,我们拿来当摆设,叫他看了心里怎么想。”
经理恍然大悟,赶忙让人把花撤了下去,换了个古董花瓶摆上。
布置完,顾尔歌又开始点菜,还说了院长的各种偏好和忌口,让经理一一记下。经理心想,这豪门世家的素养就是不一样,连请客吃饭都如此面面俱到。
交代完各种,顾尔歌就去门口迎客。大概等了两三分钟,院长就来了。
他一边走上来一边客套地说,“哎呀,久等了久等了!顾小姐这带着伤,天又这么冷,在里面等着就是了,怎么还出来接我呢!”
顾尔歌笑,“这不是谢罪来了吗,再等半小时一小时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院长道,“此话从何说起?”又左右看了看,没见人,他问,“这沈医师还没到?”
顾尔歌领着他往里面走,“本身我二姐是要来的,只是那边临时出了状况,今早天还没亮就回去了。临走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招待您,代她向您赔个不是。我也说,这好不容易跟您吃个饭,她愣是没有这福气!我倒成了那个有福之人,劳院长亲自作陪!”
院长听得高兴,笑道,“哪里话哪里话。”
经理在前面领路,两人随着一起进了雅间,坐定之后,经理在旁边给他们倒茶水。
顾尔歌说,“菜我已经自作主张点了,院长还有没有要加的?”
经理在旁边机灵地报了一遍顾尔歌点的菜名,院长听完笑意更深,“听起来,这都是我爱吃的。顾小姐有心了!”
顾尔歌说,“哪里比得过院长。我外婆住院的时候,多亏院长照顾,今天真得好好敬您一杯!”
院长说,“你外婆的状况我问过,年龄大了,器官的衰竭和退化是不可避免的,从而感到无力,是正常的。”
顾尔歌知道这个,如果是生病,二姐早就回来了。
只有衰老,最让人全无对策。
正说着,就有服务员过来上菜,等菜上齐后,经理就出去了。两人就着饭菜和酒,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对话,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满野终于推门而入,他先是瞟了一眼顾尔歌,再看向院长,“院长,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院长看他来,“是满老板啊!我就说嘛,我这都到地儿了,也不见满老板的人,还以为满老板对我有什么不满。”
满野回,“这话说得不对,原是我的过错,哪能怪到院长头上呢。我先自罚三杯!”
说着就端起了酒杯,连喝了三杯。
院长心满意足地让他坐下。
出来喝酒,就要尽兴,虽说顾小姐耿直爽快,但他也不能真的让人喝醉。跟顾尔歌喝的这几杯,权当热身,本想就此打住,没想到满野来了,院长本来就想继续喝,加上满野也有为顾尔歌解围不走的意思,两人开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顾尔歌看两人高兴,借故上厕所,出了雅间。
经理见她出来,连忙递上一杯蜂蜜水,顾尔歌端着杯子慢慢喝。仰头的时候,余光正好看到门口的李佳木,他站在李嘉铭旁边,跟对面的几个老总侃侃而谈。
顾尔歌本来就是出来透透气,闲来无事,就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着远处的李佳木。平时见惯了他穿运动服和休闲装,今天的他身着正装,竟如此儒雅不凡。倒是身上的那股子阳光自信没有改变。
李佳木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顾尔歌。她端着玻璃杯背靠着墙,明目张胆地往他这边瞧,看他看了过去也不避开。李佳木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说服面前的几位“叔叔”。
老总就是老总,话说得滴水不漏,但就是不给你半分实质性的承诺。本来今天这局就是为了说服他们融资,再加上公司本身的销售收入,后续就可以加大生产规模,调整产品价格。没想到陪酒陪了几个小时,全是白作功!
送走了几位老总,他回到酒楼,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顾尔歌。准备去前台问问,就看到顾尔歌从一雅间出来,他快步上前。
顾尔歌刚进雅间一人敬了一杯酒,就说自己实在晕得厉害,准备回去了。两位大人也不留她,好意地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刚关上门,一转身差点撞到李佳木怀里。
顾尔歌看他,“谈完了?”
李佳木抱怨道,“谈了跟没谈一样。”
顾尔歌笑,“这下你知道你爸的不容易了吧。”
李佳木赞同道,“老李头是挺不容易的,天天跟这群老奸巨猾的打交道,太不容易了!”
顾尔歌又笑。
两人走出酒楼,李佳木才闻道顾尔歌身上的酒香,他皱了皱眉头,“二哥,你喝酒了?”
顾尔歌抬手,哈了一口气在手心,又自己闻了闻,“喝了几杯,味道很大吗?”
李佳木问,“跟谁啊?”
顾尔歌说,“你又不认识,人民医院的院长。”
李佳木好似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女孩子少喝酒。”
尔歌笑,“李佳木,你天天二哥二哥地喊我,还把我当女孩子?”
李佳木不说话。
顾尔歌看自家的车正开过来,问他,“你家的车呢?”
李佳木说,“送我爸回去了。”我看到你在酒楼,就回来找你说话,跟我爸谎称说我有东西落在包间了,让他们先走,我打车回去。
当然,后面的话李佳木只是在心里说了一遍。
司机过来给顾尔歌开车门,顾尔歌坐了进去,看李佳木不动,她喊道,“上来呀,愣着干什么。”
李佳木嘿嘿一笑。
落座后,他把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顾尔歌看到他的动作,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穿正装的样子。”
李佳木臭屁地问她,“我帅不帅帅不帅?”
顾尔歌点头,“是要比平时好看些。”
李佳木顺口道,“喜欢吗?”
顾尔歌疑惑地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佳木说完就后悔了,他明明已经决定把二哥当做朋友,却还说这些意味不明的话,为难她,也让自己尴尬。
他迎上尔歌的目光,自己给自己解围道,“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帅气的男生吧?”
顾尔歌看他眼里情绪分明,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又被她按了下去。
她换了个话题说,“司机先送我回去,我给你拿几瓶药,我专门托二姐带回来的,是降血压的。你爸不是有高血压吗,你带回去给他吃。”
李佳木惊讶,“你怎么知道老李头有高血压?”
顾尔歌骄傲道,“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李佳木附和道,“是是是。”
顾尔歌笑,他也笑。
车子奔跑在车道上,车窗开了一个缝,听到冷风呼呼地吹过,盖过车里暖气的声音。
过了许久,李佳木鼓起勇气说,“二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顾尔歌听他的语气似无奈似自嘲,声音还隐隐带丝颤抖,带有些莫名的情绪。
她想了一会儿,慎重地回道,“我朋友不多,经验少。所以我把你和九月,当做亲人来对待,如果有逾矩的地方,我很抱歉。”
李佳木看过去,外面的路灯光昏黄,她的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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