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朕又不想当皇帝 > 556、宝藏

  德隆皇帝在刘朝元的搀扶下,缓缓从榻上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后,左脚落地,然后直起身子道,“这天下总归是你的,你自己想好了,  朕就不操那么个心了。”

  林逸笑着道,“父皇客气了,眼前父皇仍然是我大梁国的国主,一国之君,儿子不敢有丝毫僭越,一切还请父皇定夺,儿子一定谨遵父皇的教诲。”

  德隆皇帝道,“你如今出兵川州,  已经与寂照庵势同水火,你还有退路吗?”

  李林笑着道,“父皇说的是,只是静宽与静怡皆是当世大宗师,功夫深不可测,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就怕寂照庵什么时候暗地里搞个刺杀。

  儿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倒不是怕死,主要还是怕疼,那剑那么长,捅过来了,一时半会死不了,那么挺着,很难受的,  现在越想越怕,  怕以后惶惶不可终日。”

  当然,  他也舍不得死。

  死干净了倒还好,  就怕又回到现代世界重新坐在轮椅上。

  褥疮犯了的时候,  再好玩的游戏都不香了。

  所以,  尽管再矫情,再想念wifi、西瓜、空调,他都不想再回去。

  德隆皇帝听了这话后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他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厚脸皮的儿子!

  怎么可以把贪生怕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他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

  “你要朕做什么?”

  “不是,父皇是儿子问伱呢,”

  林逸亲自给德隆皇帝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父皇,你得给儿子出个主意。”

  德隆皇帝道,“你要是真的想留下她们,你手底下的几個狗奴才,自然有本事留下她们,何须来问朕?”

  林逸讪笑道,“好让父皇知晓,有几个功夫不错的,倒是不在安康城,眼前能打的不多。”

  他有点后悔让和尚和瞎子去川州了。

  眼前这安康城的高手,也只有洪应、于小春、余小时、崔耿生、崔耿仁、潘多这几个人。

  而且大部分都是新入的。

  他曾经问过洪应这些人的水平,洪应说的含糊不清,  但是他大概还是明白了。

  于小春这些人等于还是在新手村混呢。

  这些人一起上,能不能留下寂照庵的两个人,  心里还真没数。

  德隆皇帝道,“那就让你姑姑也去吧,刘供奉......”

  “小的在。”

  刘朝元低垂着脑袋道。

  “你也去吧,”

  德隆皇帝慢慢悠悠的道,“文若欣是你的师父,你理应出一份力的。”

  “小的遵旨。”

  刘朝元毫不犹豫的应了。

  林逸开始听见文若欣的名字,没反应过来,最后才想起来所谓的文若欣就是文昭仪。

  “多谢父皇,”

  林逸笑呵呵的道,“有姑姑和供奉在,这静宽和静怡儿子必定叫她们插翅难飞。”

  掐指一算,八个大宗师!

  要是围殴不了两个娘们!

  林逸觉得还不如把这江山送给寂照庵。

  出了麒麟宫,刘朝元一直就跟在他身后。

  林逸没搭理刘朝元,对洪应道,“刚才在宫里的话你也听见了?”

  他对洪应最佩服的地方,一个是这脚力,走路没声不说,跑的还快,第二个便是这耳力,简直是顺风耳,不管多远距离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完全的不符合科学!

  “王爷英明,”

  洪应讪笑道,“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让贼人逃脱了。”

  林逸叹气道,“你们八个人打两个老娘们,你们要是还让她们跑了,我说的,你们就回家种地卖红薯吧。”

  “遵旨。”

  刘朝元和洪应跪下后异口同声的道。

  林逸笑着道,“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你们不需要跪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封建社会繁杂的礼节真是深恶痛绝!

  还没说句两句话呢,就噗通跪下,这严重影响了共同效率啊!

  但是有时候想明白了,也就觉得这些人这么执着于跪拜了。

  动物世界的连猴子、猩猩都知道通过跪拜向强者表示臣服,更何况号称有“智力”人类。

  中国历史上,从汉朝开始,皇帝出,钟鼓作,百官皆拜伏。太常导皇帝升御坐,钟鼓止,百官起。大鸿胪跪奏‘请朝贺’。掌礼郎赞‘皇帝延王登’。大鸿胪跪赞‘籓王臣某等奉白璧各一,再拜贺。

  至于有些人说什么唐宋大臣能与皇帝坐而论道,那也是想屁吃,除外皇帝哪天心情不错,该跪还是跪。

  西方社会倒是有点特殊,跪的不是君权,而是神权,敢不跪着忏悔,不会打碎你膝盖,也有可能把你吊死、烧死。

  异端!

  据林逸所知,哪怕到了现代社会,君权虽然只是个象征,可一般人看到那个英国老太太该跪还是跪,哪怕是铁娘子呢?

  膝盖没挨地不算?

  别逗了。

  眼前穿越的这个世界的历史,他倒是更认真的学了一点。

  三跪九叩乃是古礼。

  到林保志登基的时候废除了很多,要不然更繁琐。

  林逸现在想着的是早点学林保志,把乱七八糟的礼节全给废了!

  至于会不会影响所谓的“君权”威严,他完全不屑一顾。

  自古以来,能真正威胁政治统治的,只有“土地兼并”、天灾人祸。

  “王爷,礼不可废。”

  这一次不需要林逸说话,洪应就自觉的站了起来。

  让他们王爷多费一句口舌都是天大的罪过。

  林逸的手搭在眉头上,仰望了一下远处的宫门,“还没消息吗?”

  洪应道,“小的已经让江仇去打探了,一有消息,及时回禀。”

  “哎,怎么这么磨蹭呢。”

  林逸叹气。

  白马寺中。

  潘多与于小春站在宽大的宫殿中凝神静气,半晌后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潘多皱眉道,“我已让人把这白马寺的前后左右都翻了个底朝天,皆一无所获。”

  于小春道,“寺里的和尚,我也挨个审问了,并没有什么异常,都只说不知道。”

  潘多道,“推古寺的丁伦之前就在白马寺大开过杀戒,估计知道内情的都死了,难道他当初来白马寺也是为了宝藏?”

  于小春道,“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如此,你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肯定就是确切的消息?”

  潘多道,“和王爷亲自通传的命令,大概是不会有错的。”

  “和王爷.....”

  于小春叹气道,“你手底下那么多能人,就真的没有一个能看出虚实的?”

  一旁的江仇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刻忍不住大声道,“二位大人,实在不行就用大炮轰吧,轰个稀巴烂,看看到底有什么!”

  潘多冷哼道,“你把白马寺多做什么了?”

  “.哎,我就是赌气随便一说....”

  江仇这才想起来白马寺是皇家寺庙。

  宫里的娘娘和嫔妃是经常来这里进香的。

  要是给轰没了,这以后还怎么交差?

  于小春道,“这可不能随便胡说,这白马寺再怎么样也不是一般的地方,我等闹出一点动静也就罢了,要是真给弄塌了,恐怕会引起众怒。

  何大人也许能保证我等的性命,可是不一定能保得住我等的前程。”

  江仇挠头道,“哎,那现在怎么办?

  总管还在等我消息呢,继续在这里耗着,算怎么回事?”

  方皮拿着刀走进大殿,见气氛凝重,便开腔道,“还没有什么进展?”

  潘多叹气道,“你有什么办法?”

  方皮讪笑的道,“古代藏宝处,大多背山面水,而且还有口诀,比如什么‘东西藏地壳,水涨淹不着,水涸淹三‘尺’,‘两江夹一河,江江十八箩’、‘三眼桥头,三岔路口’。

  咱们这里就是一座庙,不知道怎么找了。‘”

  “背山面水?”

  潘多的眼前一亮。

  “这后山有座悬崖,悬崖之下是奔腾不绝的大河。”

  于小春紧跟着道。

  “走,去看看,”

  潘多咬牙道,“死马当做活马医。”

  说着带头飞奔而出,众人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就都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于小春手抱着大刀,望着下面滔滔不绝的江水,四处张望。

  方皮好奇的道,“如果真有什么宝藏,就不是一两个人能随意搬得进去的,大概需要许多人,这许多人走来走去肯定有路的。”

  潘说话间,一只松鼠从旁边的一棵粗大的青檀树的树洞里探出来了脑袋,陡然见到这么多生人,吓得又急忙缩回了脑袋。

  青檀树非常盘根错节,横生倒挂,千姿百态。

  潘多蹲在地上,手掌猛地往地上拍了两拍,然后大声道,“来人!”

  他退后一步后,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小旗拿着一柄提铲走了过来,猛地插入地下,然后缓缓地拔出来,看着铲子上粘着的土,大声道,“大人,是三合土!”

  三合土是由石灰和黏土、粗砂混合在一起的材料,死人盖棺用,活人盖房用。

  总之,这里曾经有活人活动的踪迹。

  “哈哈,看来咱们没有白跑一趟!”

  潘多忍不住大笑,“挖,给老子挖!”

  那名提着提铲的小旗四下观察了一下,陪笑道,“大人,应该有门的。”

  走到那个松鼠洞口,直接伸进了脑袋,然后整个身子也跟着进去了。

  众人也跟着探了一下黑漆漆的洞口,什么也看不见。

  那名小旗许久未上来,江仇忍不住道,“该不会憋死在里面吧?”

  方皮大大咧咧的道,“别看他长的不怎么样,可论掘坟挖墓,他是祖师爷,老子还把龟息功教了他,憋不死的。”

  江仇诧异的道,“你把龟息功教他了?”

  龟息功是永安王的保命绝学,从来不传人。

  和王爷出于戏耍的心思,就从永安王那里要了这门功法,可自己又学不来,毫不在意的丢给了方皮。

  许多人当时都看红了眼。

  傻人有傻福。

  奈何这方皮也不是个适合学武的,什么功夫都练不到精深。

  想不到如今居然传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旗。

  “那有什么,他是我兄弟,我传给他不是应该吗?”

  方皮浑不在意的道。

  “自然是应该。”

  江仇心里想的是,刚才那小旗肯定是用什么好东西跟方皮换了这门功法!

  别人能换,自己也能换!

  等回头有机会,跟方皮一定要好好商量一番。

  潘多正等的焦灼的时候,突然一个兴奋声音从洞里传了出来,“大人。”

  紧接着那名小旗的脑袋也跟着出来了。

  林逸在宫内的御花园百无聊赖的躺着。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洪应上前道,“王爷,找着了。”

  林逸高兴地道,“在寺里找到的?”

  洪应陪笑道,“是在白马寺后面的山崖边,入口是一棵古檀树,要不是他们机灵,还不容易找着呢。”

  林逸站起身,晃了晃酸胀的脖子,“多少银子?”

  洪应道,“金银珠宝堆了十几间密室,廷卫还在点数,估计要到明天才能有结果了。”

  林逸沉吟了一下道,“让户部派干吏去点数,另外,提醒他们一声,别忘记还我的银子。”

  “是。”

  和王爷高兴,洪应自然也跟着高兴,脸上的笑意始终止不住。

  洪应从御花园走出来后,小喜子迎上去,趁着师父心情好,便大着胆子道,“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洪应笑着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小喜子赶忙道,“徒儿眼前功夫止步不前,实在是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洪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利欲缠绕,心不能自净,你如何能求得大成?”

  小喜子噗通跪下道,“还请师父教我!”

  “教不了。”

  洪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喜子只能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发呆。

  一旁的何连赶忙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小喜子,“公公。”

  小喜子叹气道,“师父是想要让咱家舍弃啊,你说咱家能舍弃吗?”

  他师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的心不“净”。

  心不净的人,武学一道终究受桎梏之苦。

  “这......”

  何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喜子又道,“罢了,一切随缘吧。”

  让他放弃眼前在宫中的一切,自然是不可能的!

  别放弃了,最后武功还没进步,那不就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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