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长安城人人自危,许多世家和皇亲贵族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退到南方去。半壁江山就半壁江山,只要他们活着,那比什么都好。
唯一没有动静的,是十郡王府。
他们不与朝中任何人见面,也不收拾东西准备撤退到南方,而是十分平静地生活、修炼。蔡襄几次去郡王府求见李冷,但都被包不同给劝走。
有几次,蔡襄发脾气了,说包不同现在是不念情分了,进了郡王府当了管家,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包不同十分为难,说道:“蔡尚书,我是真不敢放你进去啊!郡王有令,未得他命令,谁也不许进入郡王府。”
“你……”蔡襄被气笑了,无奈说道,“我们找郡王是真的有事,大唐已经十分危险,郡王再不力挽狂澜,大唐可就要完了。”
包不同说道:“我理解蔡尚书的心思,不过,有一句话我想告诉蔡尚书,你毕竟是朝中的刑部尚书,不是兵部尚书,突然之间跑到郡王府跟郡王商议用兵上的事,那不是要陷郡王于不利的局面吗?从论道大会回来后,天子处处想找郡王麻烦,总是因为郡王处事谨慎,天子才没有抓住把柄,不敢对郡王怎么样。但现在,蔡尚书主动送把柄给天子,那不是让郡王难堪,让郡王危险吗?”
蔡襄一怔,这一点,他的确是没多想,一个刑部尚书,突然跑到郡王府跟郡王商讨用兵上的事,那会给人无尽的遐想空间。哪怕李冷没有谋反之心,天子也会认为李冷有不轨之意。这刚好给了天子出手对付李冷的借口和理由。
蔡襄作揖到底,真诚说道:“多谢包老弟提醒,的确是我有欠考虑,没有统筹思考全部的事情,差一点误了殿下的大事。不过,有一件事还请转告殿下,说我蔡襄,愿效犬马之劳。”
包不同点头说道:“蔡尚书的话,我一定转告到。”
蔡襄离开不久后,皇祖李世杰出现在郡王府。
包不同急忙大步走出来,跪在地上恭谨说道:“参见皇祖。”
“起来吧,冷儿呢?我有事想找他。”李世杰让包不同起来,他想在沉睡之前,把一些事和一些话跟李冷说清楚。
包不同说道:“殿下就在院子等皇祖,最近有太多人想见殿下,为了安全起见,殿下一律不出郡王府的大门。所以,未能远迎皇祖,还请皇祖恕罪。”
“哈哈,一点礼节,何需放在心上。”李世杰大笑,对李冷的处事风格十分欣赏和赞同,跟着包不同进了郡王府。
院子里,秦嫣然已经泡好了茶,李冷一个人静静坐在石椅子上,看着水池里的金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李冷回头,见是皇祖李世杰,微笑的站了起来,走到亭子外,拱手说道:“参见皇祖。”
“哈哈,不用多礼。”李世杰知道李冷心高气傲,急忙托住李冷,不让李冷给他行大礼,见亭子里已经泡好了茶,微微一愣,说道,“你知道我要来?”
“皇祖优思大唐安危,定然会在沉睡之前,找我商议一些事情的。”李冷浅浅一笑,早已猜测出李世杰会来找他,同时,他心里也隐隐猜测到李世杰找他到底是什么事。
“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李世杰感叹,说道,“我这次找你来,的确是为了大唐的未来。”
李冷能够猜测出他一定会来郡王府,那么肯定会猜出他来郡王府的用意和目的。对于大唐有这么一个雄才伟略的天才,他打心眼里高兴,也认可李冷。
“请皇祖入座。”李冷一笑,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请李世杰先进亭子再说。
二人坐好,秦嫣然半跪在二人身边,为二人斟茶煮茶。
李世杰看了秦嫣然一眼,沉默不语。
李冷微笑道:“皇祖放心吧!她是我的人,绝对可以信任。”
李世杰点了点头,倒是没多怀疑什么,问道:“大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看?”
“答案……已经在皇祖的心里,说出来了,也没多大意义,是不是?”李冷没回答,反问了李世杰一句。
“哈哈,那倒也是,大唐北疆尽失,天子要负全部责任。若非他搞什么权力平衡,置大唐利益与不顾,大唐又岂会出现这样的被动局面。”李世杰一阵愤怒,可他也没有办法,天子毕竟是天子,谁也不能撼动大唐天子的权威。哪怕他是皇祖,也只是辈分和地位超然了一些,对大唐天子的约束力还是有限的。
对于李道渊的糊涂做法,他特别有意见,也曾严厉斥责了李道渊,可不能罢免了李道渊,更不能阻止李道渊的命令下发。
这才是他最尴尬的地方。
李世杰长叹一气,无奈说道:“但事已至此,我再指责他也没多大意义和用处,事情总该是要去解决的。我的意思呢,是想让你做这次援军统帅,解决了北疆的事后,趁机除掉北疆大将军,掌控住北疆军事大权。”
李冷笑而不语。
兵权,是天子最忌讳的东西,皇祖位高但未必权重。只怕皇祖的这个心思,未必可以影响到天子最终的决策。
但李冷没有点破,而是以沉默对待。
李世杰继续说道:“东疆大将军是我的弟子,他修行几百年,实力很强,在东疆经营多年,影响力非常大。而北疆和东疆相隔很近,若你统兵,我会命令东疆大将军全力支援你。到时候,你胜了,收复了北疆疆域,那是大唐帝国的大功臣,天子又怎么样?”
大唐有四疆军队,看似李道渊掌控了四疆真正的调兵权力,但这四疆相当于一个独立的王国一样,他们拥有独立的任免权,有独立的粮草和赋税。天子对他们真正的掌控是生命玉牌,只要四疆大将军稍有异动,天子可以动用超强的手段捏碎他们的生命玉牌,让他们修为尽失,生命机能没有。
这一点,李世杰似乎没有想到,人在生命面前,是很难心存师徒情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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