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不正经,什么好玩。”
“妈,家里房子大,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吧。”
来了也好住,沙发上还能睡人呢。
“打过电话了,说下个月,这个月天气太热了。”
“妈,帮我将这幅油画拿下来,将画换掉。”
“小二,为什么换画?”苗小花不高兴了,家里十幅油画,有大有小,这一幅画最大,横式,西边是楼道,没有挂画,小厅西墙也有一幅横式油画,两幅画高度相仿佛,但长度只有这幅的三分之二,对面,也就是隔着这幅大油画不远的地方又挂着一幅竖式油画,相当于这幅一半大小。两个卧室里还有两幅竖式油画,也只有这幅画的一半大。
楼上同样有五幅,客厅西墙那幅与小客厅那幅大小相仿佛,东墙挂着两幅竖式油画,两个房子也各有一幅竖式油画。
中介的人说的很清楚,都是名家画的,不提画框,仅是一幅画就值两三千三四千块钱。
它最大,无疑最贵。
最大未必最贵,不过这些画确实完全按照尺寸来的,越大越贵。
“妈,你等一下。”王二拿来相机拍下,传到电脑里,再发到李昌华的电子邮箱。
下楼打李昌华的电话:“李叔,我画了一幅油画,拍了照,发到你邮箱了,我用它想将客厅里最大的那幅胜利日油画换下来,我妈不乐意,你替我说一说。”
李昌华说:“我在外面,稍等啊。”
大约十来钟后,李昌华打来电话:“王平安,让你妈接一下。”
“妈,出版社的李叔让你接电话。”
“苗嫂子,你家那房装修也不能说不好,可许多国人未必能接受,主要原因是太艳。”
“李大哥,那天买房时,我家小二也说了,但就着面馆,上学,装修,面积,实在找不到好房子。”
“嫂子,不是不能买,但那房子本来就艳,又挂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油画,不是艳,而是俗了。”
“中介说是名家画的画。”
“嫂子,那么大尺寸油画,名家画的只值两三千三四千?我不说别人吧,就说你儿子传给我这张画,真要卖,没两十万休想拿得下来。”
杨天翼他们的说法是一种对晚辈的扶持,捧爱,说高了,李昌华又说的有些保守了。但沾到了画,真的不大好说。
“不会吧?”
“嫂子,我们出版社也不止出版小说,工艺书,美术书,都会出的,画画不如你儿子,欣赏眼光王平安又不如我,至少比普通人强吧。或者你再想想,越是能力不行,越是画的慢,那么大尺寸,弄不好这些九流画家得画上好几天,中间商还要拿走一半利润,你说的两三千三四千,他们顶多拿一半到手。一天价值多少钱?一个名家一天辛苦费只有两三百三四百?换成你儿子,一天能赚多少钱?”
“小二比他们画的还要好?”
“你说名家,王平安心不在画上,不然他才是名家,想要你家房子品味提高,让王平安抽空画几幅,将那些画一起换掉吧。”
苗小花呆滞的挂掉电话:“小二,现在钱不当钱了?”
“你都说名家了,好与普通人工资相比么?”
“哥,画的不是很像。”
“莞儿,我画的不是现实风格,而是一种意境,神似……好吧,我承认我想偷懒。”
但真的不是偷懒,一旦像冷军那样画,不但耗时间,意境也不同了。
想到了时间,王二忽然一拍脑门子,我不是傻了吗。
于是又花了三百万买了一套《世界著名油画精选》。
不想了,从这些油画里找灵感,或直接借鉴。
于是第二幅画取自于《肯特海难》,要沉的不是帆船,而是一艘邮轮,人也变成了华国人,布局也不一样,邮轮离的更远,中间是惊涛赅浪,前面不是两艘挣扎的救生船,而是五艘,主体还是最前方的那艘。
画好后,用花体硬笔在边上写了两个字:海难。
第三幅画是《不对称的婚姻》,改动的更大。
一个岁数很大的老人正在给一个年青漂亮的少女戴戒指,边上还有一对稍长的中年夫妇,大约是女孩子的父母亲,其他宾客看的不是新婚夫妇,而是女孩子父母亲,女孩子满脸的尴尬与窘迫。
第四幅画是《月夜》。
几朵睡莲变成了几片荷叶与一朵绽放的荷花,女孩子也变成了华国人,并且画着画着,变成了巅峰颜值时的刘天仙,还是古装的刘天仙。
第五幅则是鼎鼎大名的梵高的《向日葵》,这个不需要变动了,只要将那种味道画出来就好了,但是王二想了想,画的比原画更炽烈。
第六幅是《日出.印象》,王二刻意跑到诩城江边码头看了看,当然,画也变了,小船是华国风格的小渔船,港口的情况也不一样,反正是印象派画,似像非像的,只要光的变幻与运动画好了,其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轮廓。
既然选择了莫奈的画,于是王二将他十幅垂柳系列中最有名气的那幅垂柳,也就是那幅以树干为主体的《垂柳》画搬了出来。
还有它的姐妹篇,不是莫奈的作品,而是梵高的《收割者》,变动的是手中的工具,变成了华国传统的那种弯镰刀。
第九幅还是莫奈的作品,但是莫奈早期的作品,《打阳伞的女人》。
但让王二变成了《打阳伞的少女》,一个似像非像的莞儿打着阳伞,远处一个男孩子看着,另外就是面孔不是那么前卫,“有点像了”。
色彩的运用与布局,特别是核心的三角形(儿子、阳伞、母亲)未变。
这幅画是准备挂在莞儿房里的。
第十幅是梵高的《第一步》,变成了王老实夫妇,王二老家的房子,一个小男孩子,梵高的画都懂的,意境与色彩千万不能丢,至于像不像的无所谓,这是放在王老实夫妇房里的。
他自己房里则放着《不对称的婚姻》,客房里放着《收割者》。
考虑到父母亲的“接受能力”,以及其他的一些用意,楼下另两幅画换成了《海难》与《月夜》。
苗小花这回还不错,看着《海难》说:“小二,你画的意思是去年那件事?”
但楼上三幅画让她不满了,《垂柳》、《向日葵》以及尺寸更大的《日出.印象》。
“小二,你这是画?”
“是画,不相信你问李叔。”
李昌华听清楚后,说:“嫂子,这叫印象派,它是真正的画,沾到了绘画,你让你儿子折腾,你千万不要管啊。”
“但是李大哥,他那简单是瞎刷一气……”
“嫂子,那个真不是瞎刷的,不骗你,让王平安换,只要换上了,再搭配你家那种装修,才是真正的绝配。嫂子,知道吗,我们出版社的画工都让你儿子吓傻了。”
儿子画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才是名家,别人画的“人模人样”的画,反而是拉圾?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真正的文化人,大出版社的总编,苗小花都想骂人。
没办法,只好让儿子将画一起换下来:“小二,这些画怎么办?”
“李叔眼界高,实际它们画的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许多美术老师画的强,明天我拿去重新装画框,等新书来了,一道送到福利院去。”
“美术老师画的也没有你好?”
“妈,这叫艺术,画的好坏不是像不像,如果想像,不如用照相机来拍一张照片,更像,得看一幅画想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有没有表达出来,它才是判断一幅画好坏的最大条件。你要怪,不能怪我,是李叔劝的,不然我也不会画。”
第二天前面画刚装好,后面书就来了,数量多的吓人,好在王二提前打了招呼,前面书一到,后面快递公司立即打电话来,王二说:“别往我家送,等等。”
他将老爸电动三轮车骑来,将十幅原来的油画放到三轮车里,带着莞儿,骑着三轮车去了快递公司,加了一点钱,直接连书带画一起送到了福利院。
莞儿在豆芽陪同下,在参观新的福利院房子,王二拆箱子,有的书没有,准备各带一两本回家。
“哥,我想带豆芽她们到我家玩。”
“行啊,”王二想都未想答道,反正房子大。
王二带着几个小姑娘挤上小货车,回到快递公司,几个小姑娘坐在三轮车上,王二开着三轮车回家。没多远,一个交警将他们拦住了。
小不点奶声奶气地说:“警察叔叔好。”
苗苗打着哑语。
交警准备批评王二后,再喊王二家长来。
忽然他脑海里灵光一现,不但几个小姑娘,还有两箱子书呢,箱子也未合上,上面就能看到两本书的封面:《吹牛大王历险记》,边上还有一行小字,一本能让人笑晕过去的童话。
《绿山墙的安妮》,边上有中字,献给最好妹妹的礼物,还有一行小字,一本适合9-20岁女孩子阅读的优秀童话。
“小朋友,你是五哥?”交警试探地问。
王二顺着他视线向边上看,原来看到箱子里的书了,他抓耳挠腮:“警察叔叔,你不会说吧。”
“你也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家就在前面安苑里。”
“这本书出来了?”
“样书,样书,不过还有几天就要面世了。”
“你真是……”交警想问,你真是小学生,但他职业修养还是不错的,于是挥挥手说:“开慢一点,加油。”
“谢谢。”
王二开着三轮车,进了安苑,轮到交警开始抓耳挠腮了,大半天后咧嘴笑道:“真是小妖怪。”
笑完后又拍脑袋:“乍忘了,签名啊。”
签名不签名,对他来说无所谓,但他女儿看到了,得有多开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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