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色如皎,“翼卡族”、“白河族”、“树人族”、“裂风族”、“蛇族”五位族长联袂而至急步跨进龙兰所住的小院,还没进门,龙兰早已大开门扉素立院中在等候着了。
“翼卡族”族长穆斯韦与“白河族”族长白禁互看一眼还没说话,“裂风族”的厂苌就急不可耐的吼了出来:“克神使啊!俺老厂今天可听了几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姬沃佤大神在皇城发火啦,噼里啪啦的炸死好多人,可够那狗日的纳风狗头喝一壶啦,哈哈哈哈!”
龙兰微微一笑,淡定的说道:“正是,我也才收到消息,料到各位族长也睡不着,所以在此等候,来,坐,品一品刚熬好的桑叶水。”
龙兰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长袍,腰间束一黑色腰带,刀削般的脸庞上沉静而平稳,蓝色的眼睛里隐含着大海般的波涛。半年的时光,让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般散发着威严和深沉。
众人坐下热烈的交换了各自收到的情报消息,越聊越是振奋。龙兰的消息最是全面而精准,细致的解释了许多各族长老所收到的谬误和错漏之处。
龙兰平静而详实的叙述让穆斯韦和白禁越听越是心惊,再次互相交换眼色后,穆斯韦斟酌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神使大人,一直以来我们都有些疑惑想请教大人,如有冒犯请大人恕罪。”
龙兰微微一笑,淡然道:“言重了,还是那句话,我等都是神的子民,克雷迪受我神召唤而来,必定倾尽全力。”
“愿姬沃佤凝望着你~”六人同声祷告了一声,穆斯韦开口道,“那就冒犯了,老者虽然不懂打仗,但却明白情报咨询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以来都大力支持本族的情报采集工作。我族的情报系统第一时间就交给了神使大人,任凭大人翻阅,最近更是直接交给大人指挥。”
“自从决定同‘叛神军’死战以来,神使大人天赋异禀,各种精彩的决断和奇异的指挥都让我等叹为神迹。甚至,”顿了一顿,酌字酌句的穆斯韦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神使大人的情报和信息还远远超越了我族所有,甚至我们各族加在一起的资料都不及大人之十一!大人何以教我?”
望着穆斯韦和白禁既期待又紧张的眼神,另几位疑惑又一头雾水的表情,龙兰哈哈一笑长身而起,负手走向皎洁如水的月光。
不自觉跟随龙兰脚步起身抬步的白禁忽然被一抹光芒晃了一下眼睛,眯着眼定睛看去,原来是神使大人右耳垂悬挂的一枚耳钉,耳钉在月光的辉映下隐隐发光,仿佛在吸纳着月光的能量。
“几位族长大人猜得不错,我神一直在向我传送神谕!”背过脸的龙兰嘴角抽搐的说道。
大惊又复大喜的族长们齐齐跪下,连声祷告泣不成声,“我神未抛弃我等子民啊!我神未责怪我等无能啊!罪民有罪啊!”
几番安抚,才将五位族长激动愧疚的心情平复下来,六人重新坐在了一起。品着甘甜的桑叶水,白禁不禁抬头向天感叹道:
“原来姬沃佤真的一直在凝望着我们,传谕指挥着神使战斗,显圣斩破了皇城的五行风水,收服了叛神者的中坚顽固,赐死了敌军的战阵大将,当街劈死了叛军的情报总管!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我神神力无边啊!大人您说是吧?大人?大人?”
“啊?哦,极是极是。”听到白禁的话语显得有些莫名落寞的龙兰振奋精神道,“我神自然法力无边,只是一直不屑于亲自出手对付纳风浩谷这等凡人宵小罢了,此次出手乃是对我们这段时间行动的嘉奖和鞭策,我们要团结齐心,加快行动,才能无愧我神赞赏啊!”
“是极是极,大人,派去各方的使者传回消息,前面一直没表态的族群今天有9位积极响应了,加上已经在路上的,已经有11族代表最迟十天内就会陆陆续续来到罣城。”
“哦对了,大人,听‘蛟女族’那边的传话说,他们那里也迎接了一名几年前就到来的‘神使’,这次也会亲自过来与您见面,您看我们采取什么规格的礼仪迎接为好?”
“什么?还有一名神使?”
柳影脚下忽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害得推着的粪车一晃,差点撞到前头辟三勾的脚上。辟三勾大怒,转身就是一脚踢来,然后又捏着鼻子慌忙跳开,站在一旁跺脚不已,懊恼自己的新靴子不知道有没有沾上粪便。
柳影身穿一身灰黑的粗麻套衫,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里面,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边脸孔,被踢了一脚后慌忙扶正三轮车,强忍着被辟三勾踢疼的右腿一瘸一拐、点头哈腰的要过来给他擦靴子。吓得辟三勾连声喝止远远跳开,然后无可奈何骂骂咧咧的又带头向前走去。
转过弯,就来到西平大牢的前广场,这里既是皇城的大牢出入口也是平时死囚绞刑的执法地,关押着重刑犯以下的各色罪犯,可谓皇城中最鱼龙混杂的所在。
远远看着二人到来的卫队举起枪械在掩体之后警惕的瞄准二人,辟三勾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懒洋洋的拖着声音:“老喳,今天谁当值呀?”
对面走出一个满脸油腻的络腮胡,摇摇晃晃的打着饱嗝:“谁值班?莫非你还想大头儿接待你么,这种小事,陌头在等你呢,快去快滚,我好回家睡觉。”
“切,小事,大活有你的份?你除了这双眼睛其他都是废物,就你还敢回家睡觉?大头儿不扒了你三层皮,吹吧你。”
在两人交头接耳的废话声中,卫兵把柳影的全身和车辆及数个空粪桶都仔仔细细的搜了个遍,柳影暗暗点头,纳风浩谷的治军本领还是很厉害的,虽然哪里都有阴影灰色空间的存在,但从总体来说,“治军严谨、骁勇善战”这八个字的评价还是担当得起的。
卫兵搜完放行之后,连连鞠躬的柳影推着车往里走,经过“老喳”面前时,看似双眼半闭的汉子突然伸手拉下柳影的面巾,面露精光的盯着面巾下那副点头哈腰、卑微赔笑、粗粝苍老的面容,半响过后,他不自知的莫名友善的笑了笑,又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
重新戴上面巾的柳影跟着辟三勾又过了两道关口才进入高墙绕到一扇侧门边,敲开门后,就直接来到一个大马金刀坐在小院里喝酒的白脸汉子面前。辟三勾赶前几步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兜放到汉子面前的小桌上,兜里叮铃哐啷的晃动着晶元的撞击声。
白脸汉子点点头,起身走到柳影面前低头看着柳影,柳影拉下面巾,伛偻着腰,只听到头上传来沙哑的声音:“赖老的腿脚还好?”
“看您说的,赖老祖装瘸避祸这事好朋友都是知道的,好着呢。”
“嗯,今个赖老捞这么个小贼是干嘛呀?”
“呵呵,具体咱办事的小人物哪里知道,不过老祖身边的邬察甘到是提过一嘴,说这人得罪过老祖的小妾,呵呵,老祖的爱好就是酒色二字,您是知道的。”
“嗯,好吧,回去问候赖老好!给赖老说一声,大头儿发话了,现在市面风紧,以后通价涨三层。”
“是是是,小老儿一定把话带到。”
经过小院来到大牢,柳影老老实实慢慢吞吞的挨个牢房收拾着粪桶,这个每3天一次的工作他已经间接做了一个多月,装扮成的苍老泛黄的脸皮上没有一丝焦急和嫌弃。要想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病熊”教授伪装术时最爱说的就是这句话。
收集完推着粪车顺利离开大牢,沿途的检查没有任何意外风波。柳影就这样慢悠悠的推着一车粪桶来到西城边沿的小树林。穿过树林外的斜坡,柳影不疾不徐的处理完善一切工作,拍拍手提着其中一个桶返回树林,然后打开桶提出一个昏迷的瘦小汉子。
在大冷天里被一瓢冷水浇醒的汉子惨叫了一声,昏头昏脑的就看见了苍老面皮的柳影,又惊呼了一声然后紧紧闭上了嘴。
柳影也不着急,卧靠在一棵树桩上翘着二郎腿用小刀刮着指甲。在寒风的“呼呼”刮树声中和小刀的“嚓嚓”煎熬声中,汉子终于受不住了。惨声开口:“您老就给个痛快话吧,我邰老七哪里得罪您了?您有能量从大牢里把我捞出来,不会是为了就这么玩我吧?”
柳影修理完指甲,对着月光满意的比了比,然后头也不回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叫邰元庆,本来在刑部做个小吏,因为一个月前偷窃公家财务被革职坐牢,对吧?”
“是是是,小人是邰元庆,有什么效劳之处您老请说,尽管说。”瘦小汉子连声答应,声音在寒冷的夜色中颤颤悠悠。
“你其实不是偷酒,是靠偷窃刑部大牢里要犯的随身物品赚取晶元,一个月前你在做买卖时运气不佳遇到劫狱,你躲闪不及下假装在仓库偷酒喝,因而逃过一劫,对吧?”
“你!你!你这么知道的?你,是是谁?”邰老七忽然被人剥开自己这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惊慌恐惧到嗓音尖利刺耳如夜枭。
只觉得头脑里“嗡,嗡”巨响的汉子仿佛听见了来自遥远天上的声音:“我只对你能进入刑部的那条路子感兴趣,把路子告诉我,一、你能活;二、还给你1000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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