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渊单膝跪在软榻上,倾身紧紧抱着苏沁舞,双臂的力道大得几乎把她的腰都要勒断,他的嗓音低沉得近乎喑哑:“抱歉。”
苏沁舞按下心中奇怪的想法,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怎么了?”
之前她得知尨砺是他的灵体,用问心剑逼着他道歉,他都没有道歉,怎么突然好端端的跑来和她道歉?
重渊垂眸注视着她,眸光深邃如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苏沁舞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和……之间的斗争?为什么?”
她没有说出天道两个字,但两人已有默契,重渊自然明白,他抚着她的发丝低低道:“我刚刚察觉到它在对你下手。”
苏沁舞脱口而出:“我刚刚就——”
话刚出口,她就想到自己做的梦,顿时沉默了。
若非她一怒之下领悟万剑归宗劈开了那道力量,恐怕她如今还在溺水中挣扎。
不过,她不明白。
为什么它会突然向她下手?
难道那把离火剑重要到会阻碍叶凌成神吗?
不等她问,重渊就给了答案:“因为你窥到了真相。”
苏沁舞想到自己睡着之前的胡思乱想,默了。
重渊也没有说话。
一室静默,他急促的心跳仿佛清晰可闻。
从发现到赶来不过是瞬息之间,如今真真实实地把她抱在怀里,他才感到后怕。
数万年来,他不曾怕过什么。
在他看来,最可怕的事情也不过是永远消散于天地之间而已。
可当他意识到天道在对苏沁舞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捏住了,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害怕她突然就没了。
也是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其实与她没有关系,她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她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学习和修炼,而不是为了担心他被杀死而疲于奔命,甚至被天道痛下杀手。
静默之间,苏沁舞拉了拉他的袖子:“重渊。”
重渊低低应道:“我在。”
苏沁舞扭了扭身子:“我的腰都要被你捏细了。”
重渊:“……”
他垂眸看了看两人的姿势,沉默了片刻,身体往前压下去,两人的姿势立刻变成大王和他的宠妾最爱的姿势之一。
苏沁舞还没反应过来,重渊的chun就落了下来。
他的气息火热而霸道。
他重重地碾过她的唇,但却不像是发泄,反而像是在索取,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还好好的在他的面前。
苏沁舞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想推开他,却被他拥抱得更紧。
那力道之大,她感觉自己要扁了。
属于他的气息像是细细密密的网,将她整个人彻头彻尾地笼罩在其中,她的心尖颤了颤,转眼蔓延开来,渗透五脏六腑,抵达四肢百骸,又从头顶直到脚尖。
这样的他,真的有点要命。
苏沁舞低低叹了一声,主动抱住他的脖颈,阖上了双眸。
万一她被他wen窒息了——
那就等窒息再说吧。
所幸,重渊记得上次血的教训,悬崖勒马,刹住了。
他修长的指尖抚着她艳丽如火的唇:“沁舞。”
苏沁舞抬眸望着他,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嗯?”
她还是先前的姿势,眼波流转,妩媚娇艳,姿态就好像等着被宠幸的祸国妖妃,重渊坐姿笔直,如同冰冷的雕塑,实际上——
他此刻的心跳就如同她在寝殿里割开他的衣袍时他咚咚咚的心跳一样,好像延绵不绝的战鼓,他冷白如玉的脸如同傍晚天边的火烧云。
想当祸国妖妃的暴君。
黑暗维护了他堂堂主神的颜面。
他伸手把她从软榻上拉起来,人已恢复冷静。
他的嗓音在黑暗中很轻也很温柔:“你相信我吗?”
苏沁舞有些莫名,但还是理所当然道:“我当然相信你。”
重渊揉了揉她的头:“你把叶凌的事情放下吧。”
苏沁舞微微一怔:“为什么?”
她对上他的双眸,用那双深邃不见得的眸子仿佛封印着整个星河,星光点点,神秘悠远,流转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他一字一字格外清晰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由你挡在我的前面。”
他不屑,也不至于需要一个小姑娘为他这么做。
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还是他的心上人。
静夜里,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让属神给你赐福不是为了让你和他对抗,而是想让你尽快成长起来早日和我并肩,你明白吗?”
他过去之所以不阻拦她,一是他不习惯强行改变别人的意愿。
想做或不想做,他都不会干涉。
一切随她。
二是他觉得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能兜得住。
她选择和叶凌对抗,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这只是三岁小孩打架而已。
她为了拦截叶凌的机缘而应接不暇时,他也只是觉得她过于着急,想让自己的分身去给她排忧解难。
直到天道对她出手,他才突然意识到,根源在他的身上。
是他的默许让让她觉得她必须拦住叶凌,所以她奋不顾身,疲于奔命。
是他的默许让她觉得她得到了他的赐福,就该以此回报他。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轻嗤道:“本尊堂堂风云十九域的至高神,叶凌不过是区区凡域剑者,你觉得我会对付不了他?”
苏沁舞顿时如醍醐灌顶:“有道理,如果你连他都对付不了,你这个至高神早就被人推翻了,哪还能留到今天,对吧?”
是她被原著的结局所影响,钻了牛角尖。
事实上,叶凌不过区区大剑师,重渊堂堂至高神,真想弄死他,有几万种方法。
之所以放着不管,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至于他和天道为敌,应该远没有他对她说的那么轻松。
一着不慎,他真的可能会死。
她怀疑上次尨砺莫名其妙受伤就与之有关。
但这个层次的斗争,她去掺和,别说当炮灰,恐怕她还没靠近就烟消云散了。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刚好在耳畔响起:“至于那个……无论它做什么,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你站在我身后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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