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是一位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裹着黑色的外套,看上去身体不大好,说两句咳嗽三次。
“咳咳……买点咳……买点什么?”男人浑浊的眼珠打量着眼前过分年轻的青年。
苏瓷目光从货架上挪开,没什么表情地说:“一包玉溪。”
身后稀薄的光漏进来,门帘掀起,传来一道低沉动听的声音:“小朋友抽烟对肺不好。”
凛冬的风伴随着男人身上的冷香席卷而来。
陆子墨翩然而至,唇边带着点逗趣和调笑。
苏瓷侧了侧头,“叫我什么?”
两人说话的间隙,戴口罩的店老板背过身去,拿货架上的玉溪:“硬的还是软的?”
陆子墨搭着他家小朋友的肩,没骨头似的,半边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手摸向后腰。
他脱了大衣,里面是一件纯黑的羊毛西服,大领子坠着灰绒绒的毛,看上去格外暖和。
像一位包裹在衣冠楚楚皮囊下的伪君子。
陆子墨从后腰拔出枪,咔哒一声上膛,笑吟吟瞄准了店老板。
“呯!”
变故发生在几秒之间,老板手里的玉溪被打穿,烟丝飘零。
他似乎愣住了,半晌疯狂咳嗽起来,像是吓得不轻,“你干什么——”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苏瓷猛然撑着柜台跃起,翻身跳到了台后,一记掌刀敲晕了店老板。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地对视一眼。
“怎么看出来的?”陆子墨懒洋洋吹了吹枪口。
苏瓷掀开半截帘子,走到内嵌的里间,从里面翻出两把土枪,一支肩扛炮,几枚炮弹,一条粗糙的麻绳。
三两下走出来,把店老板捆紧,她单手一挽抽了个死结:“他说的不是本地方言,带点柬埔寨那边的口音;赵根生说村里只有二十户老人,牙口都掉没了,哪能嚼得动压缩饼干?肯定不是给老人准备的;大多数都是男人抽的烟,酒,不像是长期开的小卖铺——”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像是临时囤的货,在这儿住几天就撤。我猜,这户村子全都是外来者,冲着苏妄年这两个亿的人头来的。”
至于原先的村民去了哪里,不难猜测,大概是给了一笔封口费,被临时赶了出去。
陆子墨眸底掠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
目光在她身上巡视,定定看了良久。
连流风和段金池掀帘子走进来,他都没注意。
“野哥,你说的是真的?”流风听着声音走进来。
陆子墨收回视线,将手枪塞到后腰,“大概率是。”
段金池手里半截烟抖了抖:“概率多少?”
陆子墨:“九十。”
半截烟抖得掉在了地上。
“不对啊……如果村里都是亡命之徒,那赵根生,就那死去的酒鬼,他怎么一点事没有?”流风狐疑地问。
陆子墨看他一眼,“谁说没有?人不是死了么?”
流风咕嘟咽了咽口水。
“赵根生的死很蹊跷,他妈不让报警,像是害怕什么。”苏瓷屈指在玻璃柜上扣了扣,不紧不慢的。
“害怕什么?”流风当起了复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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