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楠能够想到，苏家的“楼塌了，”围着苏家吃饭的那群亲戚估计也要散了。
此时在背后说风凉话的人更是少不了，苏雯和她妈先前有多骄傲，此时就有多怯懦、失落。一座大山的坍塌，依附其上的土石自然会跌落，天堂与地狱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苏定国背后有没有冤情，最终判多少年，林成楠也不在乎，那是法律给定的。何况他判多少年，按照常理，也要等那个人先判了才能定，估计短时间内是没个准信儿的。
那些都不是林成楠关心的，若是没有纯姐，若是没有自己来魔都上学这一出，恐怕能够在东方省内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将来讨一个类似苏雯七八十分资质的女孩做老婆，怕是林家祖坟冒青烟了。
“你要不要给苏雯打个电话，她这时候应该需要人的关心。”
陈果试探的出了个主意，林成楠摇了摇头：“果哥，试探来试探去的有意思么？关心她的人应该是胖子，哪里轮得着我，而且我又没她的手机号。再说了，这事情我怎么好去说，难道我要说。
‘苏MM，听说你爸被抓了，同喜同喜，我爸还没被抓，正咸鱼着呢！’你觉得这话说出来合适么？”
陈果搂着林成楠的胳膊笑的前俯后仰，真的，林成楠和他父母亲的关系，绝对是亲密无间的那种，陈果就非常羡慕，即是亲人又是朋友。
再说了，自己那能是试探么？以前年轻不懂事，何况又没和林成楠在一起，现在两个人都这样了，再想起以前苏雯对自家男人的虎视眈眈，当然有些小心思了。
林成楠看着开心的陈果，女人呀！“果哥”叫的再多还是女人，天生的醋坛子是没得跑了，哪怕果哥这么大度的一个人，那点小心思都少不了。
不过林成楠看陈果是越看越可爱，真要是无视自己和其他女人之间的关系，这绝不正常，不是女人不爱自己了，就是外面有人，头顶呼伦贝尔的那种。
情侣之间，吃点小醋，有益于身心健康，还能多一点角色扮演。
两个人吃完饭，正准备再逛逛。
这秋天来了，多少也要添点衣服，顺便趁着十一的活动，看看能不能捡漏，买点过冬的衣物给寄回去，也算是外出的游子尽孝心。
扣扣索索的林成楠知道，父母早晚都有一天知道自己发大财的事情，那时的父亲是否能够咸鱼的起来，母亲是不是还能安心的玩游戏，估计都要有所变化。
眼下买点打折的衣服，那还真不是什么小气，就是父母亲习惯了。
“叮铃铃，叮铃铃……”
林成楠看了看，是邱俊的电话。
“俊叔，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的邱俊捂着嘴小声说道：“小楠，你这一走算是将军了，我看他们有可能点头答应。”
声音虽小，但却带着兴奋。
“俊叔，我这条件不算高，不信你到了明后年再看，他们给狐狸的价格绝对足够高，这笔钱不花也得花。
要是没有海外的政策风险，我能拉着咕歌一起玩？早就甩开他单干了，甩开狐狸也就一年的事情，打狐狸跟打儿子玩似的，一亿霉金那叫钱么？”
林成楠走在大马路上，气焰嚣张的说道，路过他身边的一群人纷纷侧目，大白天的，穿的人模狗样的，咋说个话跟着“妄想症”患者差不多呢？
再一看，“我靠！”是个大帅比呀！这个好，这样的人就该是神经病，否则那还能给其他人活路。
再看一旁紧紧搂着他胳膊的女性，“我靠！”绝世大美女，标准的长发披肩的都市白领丽人，每一个人都在幻想有这样一位秘书，那是心动的感觉。
“呸！”
不屑的路人高昂着头颅走过去，你有你的容颜，我有我的骄傲，我一个大公司上班的职场精英，怎么能和一个神经病斤斤计较呢？
陈果感受到不一样的目光，暗自掐了一把林成楠。
两个人伸手拦车，赶回星辰联盟办公室，如果不急，一公里多而已，走回去就行。
但是关键时刻，林某人绝不像自己说的那般，对于咕歌无所谓，心里的那点小期待还是有一些的。
再一次看到李凯福的时候，双方少了点客套，多了点市侩。
“林总，您的鸟语怎么样？”
李凯福看着桌上的电话说道：“我打算和咕歌总部电话沟通，我们现场开一个电话会议，您看可以么？如果您不方便，邱委员这边可以做您的翻译。”
对于邱俊战略委员会的身份，李凯福并不清楚其中的意义，但是一句“委员，”这个在湾湾已经停滞在历史的记忆中了。
那个“委员长”虽然功败垂成，不管他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至少在世的时候，因为那群跟随他的老兵，他也坚持一个华国的立场，顶多就是说两句“我们会回来”的话，冲冲硬气的场面。
谁都知道那是安抚人心，但至少他在明面上做到了。
“没问题，我们可以再聊聊。”
林成楠感觉自己的伦敦腔又能派上用场了，一张口，跟在李凯福身后的老外一脸震惊，这绝对是送到国外培养过的精英阶层，和咕歌那群泥腿子出身的家伙有着天壤之别。
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个人能够独自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这绝不是天才能够掩饰的，背后肯定有大家族在支撑着他。
电话很快被接通，几番试探后，声音能够清楚传来。
林成楠这个二货，第一反应考虑的居然是这一次电话费要多少，是不是能找咕歌报销了。
陈果双眼放光的坐在身后，她就像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手中拿着相机，间或的拍一两张。
在会议室的另一边，宋娜也是架设好录像设备，无死角记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李凯福团队和林成楠带领的邱俊二人，端坐在会议桌两旁，中间摆上黑漆漆的电话。
“你好，林！我是佩奇。”
“你好，佩奇，我是乔治......不，我是林成楠，你可以叫我林！”
两个人隔着几万里，听着彼此的声音。
“我已经接到LEE的消息，很抱歉，我暂时无法到华国。”
林成楠听闻，看了一眼李凯福：“没关系，我想LEE已经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你们了，不知道咕歌方面是怎么考虑的？”
“首先，对你在技术上的成就我代表咕歌表示认可，我们尊重每一位值得尊重的开发者，他们走在这个时代的前沿，现在，林，你也是其中之一。”
佩奇的马屁不要钱的拍过来，陈果听着，兴奋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这可是站在互联网世界顶端的男人呀！连他都对林成楠这么推崇，说是时代的前沿，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林成楠要火的节奏！
但林成楠是那种吃彩虹屁的人么？像他这样伟岸、高大的奇男子……
当然是了！
不仅是，而且吃的很开心。
林成楠的脸上笑的像是长了朵菊花似的，李凯福都不忍直视了，外表这么出色，还有这么一手技术的人，先前还镇定自若，现在怎么就这么肤浅呢？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作战思路错了，上来就是马屁精的套路，这才是正道。
一上来就谈钱，绝对的落了下乘。
但是林成楠是那种光吃彩虹屁，不谈钱的人么？
肯定不是了，这种人属貔貅的，好话听着，钱也要进着，背后好几十口人跟着吃饭呢！
不说家国情怀，总要把这些人的生活安顿好不是，一个人就代表着背后的一个家庭。
但说得再好听，几十口人拖家带口，能吃掉上亿的钱？买到的粮食怕是能吃到下辈子吧！
林成楠享受着扑面而来的追捧，心中却像个和尚无欲无求，不对，是必有所求，钱少了好话说的再多都没用，我林某人是认钱又认人。
“林，我这里有个疑惑，为什么你这边非要把海外和华国分成两个市场呢？我们完全可以放在一起进行运营的？”
对于佩奇这种没上过政治课，技术上的天才，商业上的白痴，林成楠当然不会惯着他。想当初咕歌在上市过程中犯下接二连三的错误，不就是这种技术天才，商业白痴的体现么？
林成楠这样上过十几年思想品德，政治课的好学生，绝对胜过佩奇这种白痴。
“我们在华国现在遇到一个有力的对手，我想，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对于华国之外的市场，佩奇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华国内，他只能说尽力，这个看似追捧洋大人的国度，每到关键时刻，就能爆发出自下而上的能量，咕歌在其他地区的市场上打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在华国，对手是越挫越勇。
眼下正是好时机，能够从敌人的内部撬动，顺带消灭对手，那可是一件幸事，要知道，华国可是十几亿人的大市场呀！
比起印度那种近似的人口大国，华国的市场和消费能力，超出太多。
“佩奇，不仅仅是浏览器，我们星辰旗下的所有产品，包括游戏在内都将分成两个版本，或者说一个是亚洲版本，一个是非亚洲版本。
双方的文化氛围并不相同，如果想要试图一招鲜打遍天下，在其他国家我不清楚，但是在华国，很难，我们的用户既被动又挑剔，是个很矛盾的综合体，你们在市场上的失利，肯定也有这个原因。”
林成楠说实话了么？
当然没有，但是旗帜要高高竖起，你总不能上来直接说：“来，傻咕歌，给钱我给你位置，帮你打败无良的千度。”
不管千度渣不渣，摄像头开着，你一个汉奸狗腿子的身份就跑不掉了，市场上的成功也意味着人格上的失败，林成楠这种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的人才不干这种事情呢？他又不是连想都不要想，里通外国，帮着外人干自己人。呸！什么玩意！
“佩奇，一霉元就能得到海外的所有权和运营权，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华国，我也一样会用心推广的，这就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细心呵护呢？在华国搜索引擎的选择上，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用户。
当然，如果咕歌愿意出一点点钱，我也会将咕歌的优先级调到更高，不要一个亿，也不要九千九百九十八万，只要一千万，一千万霉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个优先级更高的位置就能让你更显眼的出现在用户的面前……”
陈果羞愧的想要逃离这个办公室，开始贯口的林成楠是那么的不要脸，你听过用伦敦腔，说着中式相声么？反正佩奇和在座的李凯福团队成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有邱俊想笑又不敢笑。
“好吧林，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千万，对于咕歌来说不算什么，这件事情我同意了，之后我们可以落在协议里。”
佩奇只是觉得林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中国人，而且上流的发音非常标准，就像是在听一场莎士比亚剧一样，很有味道。
李凯福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面不改色的坐在会议桌前，邱俊不由的点了个赞，大佬就是大佬，演技已入化境，我邱俊还是棋差一招，有待加强。
“浏览器的推广上，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难点，一霉元这种事情，后期的运营和维护是不是也要交到我们手上。”
“当然！”
林成楠接话说道：“以谷歌的体量，我觉得光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吸引用户的目光，所以对于我的提议，你怎么看。”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嘈杂，明显不止佩奇一个人，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佩奇的声音。
“非常抱歉，我和我的伙伴确认了一下，原则上，我们同意这份对赌性质的协议。”
“OK，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聊聊，双方的持股比例问题了。”
林成楠“哎呦”一声，在心中给自己挥舞着小拳拳，大事已定，其他的就好说了。
说句难听的，海外市场让出去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和百分之九十九的股份，从本质上来说差别真不大，因为最关键的是运营权，双方对于所有权其实真不看重，咕歌需要的是有新的浏览器出现，提升W3C技术。
林成楠不想要控股权的原因是，只要自己控股，或是享有运营权，那么对不起，涉及到安全协议的市场就会受阻，想要依靠浏览器带动技术的发展就无法实现。
所以，双方要在最可有可无的事情上，消耗更大的经历，来确定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这个不是林成楠擅长的，反而是邱俊更擅长的。
律师最擅长这些文字游戏，当然，合作协议肯定不再是几页或者十来页的纸张，说不定能够独立成册，还要分不同语种。
毕竟光是星辰浏览器，未来不光要支持几种大语种，一些少数的也要支持，算下来起码几十种，对应的协议虽然用不了这么多，但也不少。
总之是个繁琐，没意义的活儿。
当天，双方就确定了几个重要事项。
首先，星辰浏览器海内外使用同一种名称，这点得到双方的认可，咕歌也不希望再进行改名，同时对于林成楠自创的“Blink”系列新内核，表示极大的赞赏，甚至希望林成楠有空去谷歌总部，莅临指导一下；
其次，林成楠作为星辰浏览器之父，需要咕歌帮忙做行业背书，对于这种求名不求利的行为，咕歌表示举双手赞成。不管是从宣传角度，还是市场推广角度，咕歌也希望拿此大书特书，毕竟他们也是受益者。先前收购尤土碧的时候，华人创始人的身份也是被众人所熟知，咕歌在背后出力不少，更不要说李凯福这位咕歌高管，全球副总裁；
最后，既然双方在大原则上认可，一霉元转嫁出去五十一的股份和运营权，那么第一年的费用能不能意思一下，虽然市场占有率很低，但是开发这个玩意很费脑子，对外宣传一霉元，实际头一年的使用，出个三五千万不成问题吧！
总之李凯福听的是青筋直蹦，钱是小事，问题是这三五千万，意味着市场占有率已经有个百分之三，百分之五了。
这个浏览器才发布了多久，你林某人能要点脸不。
但最终，李凯福还是在佩奇以及布林的指示下，两千万现金，以及价值三千万的咕歌股票支付了第一年的费用，从第二年起，一切看数据说话，占有率越高，咕歌支付的费用越多，双方共赢。
当然，华国一千万霉金的优先级也定下来了，五年时限，之后咕歌具有优先权。
李凯福疑惑的地方也在这儿，林成楠大事上没有较真，偏偏在这上面没完没了，钱不能分开支付，一笔到账，不仅如此，万一咕歌撤离中国市场，协议作废，概不退款。
李凯福笑而不语，这么大的市场，躺着都能吃肉，我大咕歌会退出，想啥呢？不杀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我李大人来这儿干什么的，还不就是埋雷布坑，打败千度为己任！
否则离开了大华国趋于，我这个挂名副总裁，实际华国负责人又有何用。
撤出？下辈子的事情！
林成楠其实一点都不想要咕歌的股票，但是佩奇非要说这样才是自己人，才有认可度，并且保证咕歌未来潜力巨大，持有股票能够获益更多。
同时还提议，以后每年按照市场占有率评估后，林成楠可以继续购买咕歌的股票。
林成楠怎么可能同意，有这钱买藤讯的去了，谁还买你咕歌的股票，买了又没啥用，从收益上来说，当然藤讯更划算了。
当然林某人现在是有钱人了，好像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双方初步商定，等到接下来商务团队的正式谈判，大家再去玩文字游戏。
临到挂电话结束这场跨越太平洋的电话会议时，林成楠想问问“电话费报销”的事情，张口说道。
“佩奇，电话费能报不？”
不，实际说出来的是：“佩奇，我这边有个移动端的系统，看上去还不错，刚好LEE总也在，你可以看一看，要不要随你，我这个人根本不在意的？就是随手弄的小玩意......”
林成楠就像是拿着棒棒糖在诱惑一个小孩。
林成楠不清楚的是，这是当初纯姐和自己心心念的事情，而且最主要的并不是什么系统本身，这些都可以让出去，一样是和浏览器之间的操作方式，最重要的，居然让自己拿下移动端的应用市场。
哪怕拿不下，也要占据半壁江山，这不是什么让不让运营权的事情，完全是市场共享。
你要知道，像谷歌这样奇葩的互联网公司，除了微硬以外，历史上自从他玩票一样的对外推出安卓系统，然后就开始了抢占了另一个移动时代的桥头堡。
谷歌真正从事赚钱业务的人还不到百分之十，就是那群卖广告的，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几乎都是“无所事事，”从事各种乱七八糟五花八门技术开发。
安卓只是其中之一，但是安卓第一版不知道有多少人记得，就像是当年的英雄联盟第一版一样，甚至比英雄联盟还要丑陋。
丑的惨不忍睹，丑的惨绝人寰。
就这么个破玩意，愣是赶上一个好时代，在苹果发布后，一款表面免费实则收费赚钱的安卓系统，在苹果的叫喧下，抢占了一个又一个市场。
林成楠感觉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比起浏览器的稳定，安卓出现的意义更大一些。
苹果点燃了智能时代的第一把火，安卓在这把火上浇上汽油，然后引燃整片森林。
电脑这个从来就不是每个人必需品的大家当，本来还有几年的好日子过，在智能机来临的时候，停止了蓬勃发展，能够留守原先的盘子已经实属不易。
这就是安卓的意义，他每前进一步，都代表这移动时代的来临。
李凯福正准备收拾资料，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听闻此言，整个人又愣住了，他知道，年轻人又出幺蛾子了，佩奇这种好奇心重，或者说有疑心病的人，最受不得激了，特别是能够被他认可的人，那更是一点就燃。
“怎么，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个系统么？我可是开发浏览器的男人！”
看着李凯福包罗万象的眼神，一副看禽兽的神态。林成楠无所谓的说道。
办公室里悄然无声，只有还未关闭的电话里面，久久之后，传来乔治“姐姐，”佩奇的声音。
“林，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争取晚上再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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