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盯着医务处处长，目光中没有渴望，反而是一种怀疑。
自己来这里要了这么久的人，今天突然记起来有一个人才，换做谁都不信啊！“你把那个人才，拉过来我看看。”
肖主任将人才两个字咬的很重。
吴华嘿嘿一笑，指着正在做报表的女生道：“小李是个特别不错的医生，以前在妇产科当主刀的，手底下有真功夫。”
“小李啊，手下的工作停一下，过来一下。”
吴华对着女生招了招手。
女生站起身，推了推眼镜，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戴着一副眼镜，头发盘在脑后，颇有御姐范。
“吴处长，我这报表还没做呢。”
“李歌啊，你来我们医务处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吧？”
吴华和蔼的问道。
“今天就是第三个月了。”
李歌回复道。
“你还想不想重新掌握手术刀？”
吴华问道。
手术刀？
李歌眼神出现了迷茫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是一场意外，李歌负责的孕妇下了手术台，但是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保住，被孕妇老公的家里人逼迫着，甚至对着李歌拳打脚踢。
那场手术跟李歌的技术没有任何关系，反而是因为孕妇老公突然闯进手术室，导致器械护士递交工具慢了，孕妇大出血。
李歌果断选择了保大没有保小，最后孕妇下了手术台，没有看到孩子的家属暴怒。
甚至孕妇的老公还出去买了一把菜刀，扬言要砍死李歌，妇产科为了李歌安全，连忙将李歌调到了医务处。
至于孕妇的老公则被警察带走了，李歌就一直在医务处带着。
要说李歌心里没有恨是不可能的，自己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救助了生命，到头来还被威胁。
换做任何一个医生都会心凉，李歌也想过，自己的这一生可能只有付在医务处了，纤细的双手肯定无法再握手术刀。
可是现在吴华问她，还想不想握手术刀，她沉默了。
她不是怕再次产生医闹，怕的是自己的手术刀不能再救人，她内心有阴影了。
吴华一喜，指着肖主任道：“这位是急诊科主任，急诊手术中心的成立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缺少主刀医生带实习生，你以前有妇科的经验，去急诊科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如果不想去，我也不会强求。”
吴华其实也心疼李歌，那件事闹的还挺大的，让不少医生都寒了心，桃市第一医院那一年走了不少实习医生。
李歌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不大，但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有种睿智的神光。
“肖主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肖主任道。
肖主任也认出了李歌，知道李歌的动刀能力在妇科住院医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可是一个宝贝。
他肯定不会放过的，一定要把她挖去急诊科。
“患者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
李歌轻声问道。
没有询问待遇，也没有询问其他的，只是询问了这一句话。
可就是这一句话，将肖主任难住了。
突然想到了王阳，王阳做的那一台台明明要放弃的手术，就连家属都接近放弃了，但是王阳没有放弃了，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我想，我能给你的回答应该是患者在我们急诊科，既是敌人，也是恩人。”
“敌人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疾病，处理不好就会让我们背负骂名，可能毁掉我们的医生。”
肖主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李歌一眼，李歌的身躯明显颤动了一下，有些感同身受。
“恩人的原因，同样也是因为他们的疾病，如果我们能治好他们，我们的医术能够提升的同时，我们还能救助更多相似的病人，是他们让我们一步步成长。”
肖主任还是想到了王阳，第一次上手术的羞涩男孩。
到后面的自信，面对任何手术都有属于自己的自信，他不怕被骂，他怕的是做不了这台手术。
李歌表情彻底变了，她从医学院毕业，一直到进入医院，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她经历了一个医生该经历的，在她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成为国内最好的妇产科医生。
可是后来的事件，让她彻底迷失了自我，她开始对自己的目标产生怀疑。
可是现在肖主任的一番话，彻底让她惊醒。
“是啊！患者对于我们既是恩赐也是劫难。”
李歌想明白了这一点，抬起头看向肖主任。
“肖主任，我想去急诊科！”
“好，收拾东西跟我走！”
肖主任做事也是快，直接让李歌收拾东西。
“可是我的报表……”“那东西有什么好做的，你现在是我们急诊科的人，报表让他们医务处的人去做。”
肖主任抬头挺胸离开。
吴华在后面赔着笑，都不敢说话。
毕竟肖主任一天两头的来闹医务处，耽误做的报表更多。
“肖哥，这医生够了吧？
李歌可是能扛起你们急诊妇科的主刀医生。”
吴华意思就是让肖主任别再来了。
“嗨，这怎么行，我们急诊科还有好多科室呢！”
肖主任留下含糊的一句离开。
吴华愣在了原地，越想越亏。
回急诊科的路上，肖主任跟李歌聊了几句。
李歌属于那种安静的女子，说话很少，并没有一些功利性的医生的坏习惯，见到最高领导就是拍马屁。
反而对急诊科提出了自己的几点看法，比如妇科的护士怎么排班，怎么安排手术。
这让肖主任有捡到宝的感觉，外科有王阳，妇科有李歌。
“要不要再去妇科抢几台手术？”
肖主任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很危险。
但是想到妇科的那女主任，肖主任打了一个冷颤。
那可是灭绝师太，要是知道自己抢手术，能把自己一手术刀劈了！肖主任也跟李歌说了最近的事情，想直接上手妇科手术不太现实，但是女性患者的外科手术，都可以交给李歌来完成了。
急诊科的女医生，准确来说是主刀医生太少了。
很多女性患者都是由男医生操刀，还是不如女医生方便，特别是后期的查体。
“肖主任，我想先跟着王阳学习一段时间。”
李歌主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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