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尔文领着诸人跑入主殿的时候,有一个幽蓝色的倩影向他们飘来。
“不是吧。。。还真有幽灵这种东西啊!”艾尔文内心惊愕无比地说道。
而最离谱的是,艾尔文还被这灵异魅影给撞倒了。他就像是迎面撞上一股强大的气浪,直接被弹开了。
怒音与剩下几名护卫也都被撞飞到了墙上。倒是唯独稚年,被那身影掠过,毫发无伤。
那幽蓝色的鬼影并未有任何的停留,急速飘向大殿的入口,对外高声喝道:“住手!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说来也奇怪,殿外那些令人风声鹤唳的剑锋,居然真的不再发疯似地破坏,当即没了动静。
“你为什么出来了?快回去!”那个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有本事,就把我也杀了。”幽蓝魅影斥道。
“噢,亲爱的,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那凶残暴戾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听得艾尔文等人不禁目瞪口呆。
艾尔文偷偷溜到门口,靠着大理石壁往外瞟了一眼。
在断壁残垣的之中,在那层层叠叠的阴影之下,走出一名裸着上身的强壮男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都能辨别出他的身材比例是那么完美,每一条肌肉线条都是那么匀称且富有张力,从远处望去,就像是在欣赏一座美术学院里的大师级雕塑。
而他的皮肤,也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光芒。那这样看来,这位也是个幽灵。
这不禁大大刷新了艾尔文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原以为,如阿格莱亚那般,应该已经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分界了。今日看到两个在对话的亡灵,真是让他瞠目结束,更何况,方才他差点死在他们其中一个的手里。
“陌生人,你们来这地底深处,所谓何事?”那幽蓝色的倩影回过身来,望着艾尔文,沉着声问道。
她言语之中自带着威压,神情冰冷,摄人心魄,便让艾尔文一时答不上话来。
“问他那么多做甚,我一剑上去,结果了他的性命便是。”
“斩马,你要是再胡来,那就离我的宫殿远一点。”
被这么一训斥,斩马便老老实实垂下脑袋。
“我们是误打误撞来到此地的。”艾尔文小意道。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们不就是为了那些落晶而来。”斩马见艾尔文没有如实作答,便又跳脚起来。
“你们是为了那些落晶而来?”幽灵姑娘盯着艾尔文问道。
还未等艾尔文回话,斩马便不耐烦道:“我亲爱的知世,你不用和他们废话,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交给你处理?那便是把他们全杀了事。”
艾尔文从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感觉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我们本来确实对那些落晶有些。。。觊觎。”艾尔文赔笑道。
他立马又义正言辞地保证道:“但若那些是二位。。。二位神明的东西,我们绝对不会染指分毫。”
方才捧着姑娘的艾尔文有多潇洒,那此时的他就有多狼狈。
一旁的怒音颇为鄙薄地看了他一眼。
反倒是稚年,越发觉得这个“面孔多样”的男子颇为逗趣。
“那些都是云漠烟那家伙给我的祭品,你倒是动一个手指头试试?”斩马阴起脸说道。
“祭品?”艾尔文心下极为错愕。这下他大约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云漠烟能在这马德拉崛起了,原来他的身后站着这两位“高人”。
“你,一介凡人,为何打起那些落晶的念头?”名叫“知世”的幽灵姑娘望着艾尔文问道,那目光里的好奇越发浓厚。
“他可不是什么凡人,是个挺有花活的时空法师。”斩马冷笑道,“要不是看他招数新奇,我早就要了他的命了。”斩马的语气里竟有一丝欣赏。
原来方才斩马那些要打要杀的话,都是唬人的。他留着艾尔文,还有别的用处。
“噢?是这样啊。”知世恍然大悟,“难怪你对这些落晶感兴趣。”
艾尔文心下诧异,暗道这落晶和自己是个时空法师有何联系?
“怎么,你难道不知道这落晶是解开时空奥秘的钥匙?”知世似乎看出了艾尔文的不解。
“请原谅我的贫穷。。。”艾尔文在心里如此感叹道。可他嘴上却是逞强道:“知道,那我能不知道吗?”
见到他逞强的样子,稚年觉得好笑,直接戳穿道:“你莫不是把人都当傻子?”
这话这倒是化解了此间尴尬,只是不知为何,知世多瞧了两眼稚年。
“看来指望不上这个废物解开那诅咒了。”斩马摇了摇头,失望道。
艾尔文气得牙痒痒,奈何他不是这斩马的对手,不然非得手撕了这家伙不可。关键是对手是个幽灵的话,他也无从撕起。
“等下,诅咒?知世?”这几个词在他的脑海里急速盘旋起来。
“你是。。。普特拉尼公国的知世公主?”被羞辱为废物的某人,忽地诧异道。
“可是我记得,关于知世公主的记载,都要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了?”
没有知道普特拉尼公国消亡的具体原因。但是有一些野史提到说普特拉尼王室一族在百年前突遭一种恶毒的诅咒,王族人员大幅亡故,文中提到王室最后一位后代是知世公主。但是这种不可考的野史,多半是后世人杜撰,并不值得相信。
“一晃,都快过去一百多年了。”知世公主闻言戚戚一笑,“真是山中无甲子,地窟疑长秋。”
听到知世这么说,不知为何,斩马低下头去,一脸的歉疚。
“到底是何诅咒?我虽然不懂那落晶的奥秘,但可以一试。”艾尔文说道。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斩马蓦地仰天长啸起来,看着他瞪大的瞳孔,在场的活人都不禁胆寒,生怕这厮又发什么疯。
知世上前一把将其拥入怀中,眼中尽是温柔,“你这傻子,是我心甘情愿地,你又发什么疯呢?”
斩马在知世怀里,才渐渐冷静下来,像是一只得到抚慰的小狼崽。
“我的族人们,在我们的身上,下了一种诅咒,让我们死后的亡魂永远不能得到安息。”知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怨毒神色。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稚年不解道。
“因为我。。。背叛了我的誓言。”知世低下头去,面色复杂。
“都怪我,都怪我。。。”斩马将知世紧紧搂着,一脸的歉疚,“要不是我,也不会如此。。。”
“你这傻子,我从没怨过任何人,我既不怨父亲他们,也不怨你。”知世恬然一笑,“再说了,多亏了这诅咒,你我才能相伴百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可是那灵魂灼烧的痛楚。。。”斩马一脸的心疼。
“只要有你陪着,什么都无碍了。”知世托起斩马的脸颊说道。
斩马听闻此言,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灵魂灼烧?”艾尔文喃喃自语道。显然,他对于诅咒一类的事,知之甚少。
“我们身上的诅咒,每隔几日,就会发作。”斩马转过脸来望着艾尔文,冷冷说道,“那种感受,就像是身体被无数根针一点一点地扎透,噢不,比那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斩马的言语间,竟然流露出一丝惧意。
“我可以用那些落晶,来延缓灵魂灼烧带来的痛苦。”斩马说道,“可是她呢?这百年来,她都是在用灵魂在生抗那灵魂灼烧的滋味。。。”
说到这的时候,斩马眼神里又泛出那种阴晴不定的火来。
“难怪,他先前说那些落晶是云漠烟送来的祭品。”艾尔文心下暗道,“原来是这等用途。”
“那这种使用落晶的方法,就不能传授给她吗?”艾尔文问道。
“屁话!哪有你想得那般简单。”斩马恼道,“我使用落晶的方法,和我的血脉有关。要是她能用,还需要受这罪?”
“倒是你,假模假式地是个时空法师,居然连落晶都不会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感情好,把一百多年的怨气撒我身上了。。。”艾尔文心下无奈道。
“嘿!你这人,怎地修养如此之差?一不合你心意便骂人,是吗?”稚年看不下去,对着斩马指责道。
这可怕艾尔文与怒音唬了一跳,要知道斩马这厮杀起人来可是眼睛都不眨的主,谁知道他会不会一剑过来呢。怒音赶紧把妹妹拉到自己的身后。
“对,我就是这般模样。”斩马狞起眸子,“反正你们也没利用价值了,干脆全部杀了拉倒。”
“不要!”知世当即出手拦住斩马,可是脑中却昏眩一片。
看着知世抚着额头,站立不稳的样子,斩马暗道不好,赶紧一把扶住了她。
可是看着她翻起白眼,全身颤抖,就知道出事了。
还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身上那灼烧灵魂的诅咒,又开始作祟了。
斩马扫了艾尔文几人一眼,“你们几个,要想活命,就赶紧找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她在灵魂灼烧的时候,可是谁也认不得,连我都会杀。我是死不掉,你们可就难说了。”
艾尔文头皮发麻,还未来得及从眼前的反转中回过神来。方才要杀自己的人此时居然要救自己,而那要救自己的人,一会可能要杀了自己。
主要是斩马存着一丝侥幸心理,他总觉得这个油嘴滑舌的时空法师,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冥冥之中,自有命数,等了一百多年,也许等得就是这么个人。
所以他不能让这人就这么死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整个地下宫殿里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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