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情有多吓人。
奥内茵虽然不知道艾尔文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艾尔文这不是在故弄玄虚,必定有着他的深意。
而且他也从艾尔文的言语中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其与普世教的合作,似乎没那么紧密。
“不算那些奇珍异宝、稀世典籍,光卢尼的话,约还有一百万左右。”奥内茵仔细看着艾尔文说道。
艾尔文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奥内茵全部的家底,应该是他愿意拿出来的最大数目。
看着艾尔文脸上那平淡的神情,奥内茵却是心中一惊。他本以为艾尔文会相当吃惊的呢。没想到这一百万卢尼,居然没换来艾尔文眼眸里的丝毫波动。即便他知道艾尔文出身贵族,但是这么大一笔数目,一般的贵族听了都要大惊失色,可艾尔文听了就像是听了个普通数字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要知道现下的艾尔文,自己手里的卢尼就有四十万呢。而且以他的野心来说,这些卢尼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他之所图,非常人能意料。
至于奥妮安嘛,连眉梢都懒得抬一下。一个曾经贵为大国公主的女子,区区百万卢尼,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行,那我心里就有数了。”艾尔文略一沉吟后说道。
“只要你在我需要的时候,把这笔卢尼交到我手上,将来的日子,只怕过得比你当伯爵的时候还要风光的多。”艾尔文看着还在那愣神的奥内茵,笑着说道。
“不过我得再和你申明一遍,这事讲究你情我愿,我可没胁迫你。”艾尔文走到奥内茵的身后,坐上沙发的靠背,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奥内茵呐呐点头。他知道,艾尔文能特地上门来说这事,说明其重要性。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以后的日子可得掂量着过了。一来,他得考虑到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全。二来,似艾尔文这种,手里握着兵马,自身又是实力高强的魔法师,身后还站着个实力更为恐怖的女魔导师,此种人物,此时的他已经惹不起了。即便奥内茵内心反复挣扎,最终还是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不可能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了。甚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面对这个年轻人时的那种不自信,是源自内心深处且不可克服的。
“既然不想成为这厮的敌人,那成为盟友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奥内茵心下如此盘算道,“更何况自己对于对方还有着如此大的用处,那为何不转换一下思路呢?”
权衡过“寄人篱下”以及“投资一个年少有为的野心家”之后,他觉着似乎后者能让他获利更多。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能鬼使神差地相信艾尔文那些玄之又玄的鬼扯。但他能如此之快且如此之坚定的做出决定,主要是因为对于艾尔文这个人,他很有信心。再而,奥内茵也觉察到了艾尔文似乎不那么想依附宗教势力。
对于此时的奥内茵来说,这决定有点类似于赌博,还是那种穷途末路时的孤注一掷。他似乎有着其他的办法,可是艾尔文就像是一杯泛着光芒的美酒,到底是何味道,他得喝下去才知道。可能是杯藏着砒/霜的美酒,也可能是杯百年陈酿,不用生命之胆气去试一下,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至少这点胆气,这位要被流放的伯爵还是有的。
“咦。。。我记得,你上次不是有根法杖来着的?”艾尔文佯作思索状。
奥内茵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艾尔文的意思,赶紧跑到书桌后头,去翻找那只木匣。
趁着奥内茵在书桌那找东西的时候,奥妮安看了看艾尔文那双手抱胸怡然自得的神色,碰巧这时艾尔文正好也在偷瞄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起嘴角。
奥内茵把这根法杖交到艾尔文手上,这个举动,就意味着他答应艾尔文先前说的事了。
艾尔文从奥内茵手里接过了那只精致的木匣后,打开来看了看里面那根横躺着的长留楝木杖,而后挑眉望了奥妮安一眼,好似在说着:“你看,说帮你拿到手的,那肯定得帮你拿到手。”
奥妮安妙目一扫,用眼神回了两个字:“德性!”
“所谓宝刀赠英雄,这种神器搁我这确实也是浪费,不若送与你们了。”奥内茵笑着说道。这时候他说起漂亮话来了。他知道,虽没和艾尔文明着结盟,但也算是私下搭上线了。那这点“往来”自然不算什么。将来可是要把百万卢尼交到这个年轻人手上的,还能差这点彩头呢?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呢。”艾尔文一边笑说着,一边掂了掂手里的木匣。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可以这么老练的无耻了,毕竟这法杖的事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呀。
“诶!这点薄礼,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奥内茵连忙摆手道。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了,是了。这你肯定得收下了。”
艾尔文也懒得做这种再三推辞的戏码,毕竟他觉得将来给奥内茵带去的回报,应该会远远超出这根法杖的价值以及那百万卢尼。
“好勒。既然今天把正事谈妥了,那我这趟也算没白来。”艾尔文看着奥内茵笑说道,“这两日,我会派人护送你一家出城的,安全方面的事不用考虑了。”
“那就有劳你了。”
“去处呢?”艾尔文说着看了奥内茵一眼。
“往北走两百里左右,邻近蒂莱尔公国的厄鲁尔山那儿,有我的几处庄园。”
艾尔文点了点头。
“我看尊夫人似乎对这些典籍很感兴趣,不如让我来一一介绍一番?”奥内茵笑着说道,却给艾尔文偷偷使了个眼色。
艾尔文一时没明白过来奥内茵这是什么意思。
奥妮安看着是在专注地研读着手里的典籍,她的耳朵可没闲着,听了奥内茵这话,心里跟明镜似的,已然明白了其用意。这好端端哪里需要他来介绍嘛,摆明是想支开艾尔文。
艾尔文经过奥妮安身边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她那一道睥睨里,似笑非笑,似怨非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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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二楼的另一侧还有一间客厅,就在楼下客厅的正上方。
艾尔文是根据奥内茵那眼神指的方位找到这里的。
奥内茵的夫人正陪着三个女儿坐在沙发上,几人皆是愁眉苦脸的神色。而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是奥内茵夫人的妹妹,科雷夫人。
科雷先生也在,他本来正用欣赏客厅里的油画这招来掩饰心中的忐忑,一看到艾尔文进来,一下就坐立不安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艾尔文打招呼。
确切的说,这客厅诸人一见艾尔文进来了,一瞬间神色就变得不安与警惧起来。在这些人看来,艾尔文可能和洪水猛兽无异。
菲娅率先站起身来,艾尔文这才明白过来奥内茵的用意。
他只是觉得好笑,心下暗想着:“这不能算美人计吧?”
毕竟菲娅这长相,实在算不得什么美人啊。
“艾尔文先生,我能和你说几句吗?”菲娅走到艾尔文身前,小声说道。
艾尔文看着这雀斑姑娘那苍白的脸色上闪过一丝红晕,心想难不成这小妞把什么都和她父亲说了?
艾尔文还没回答,就直接被菲娅拉走了。
包括奥内茵夫人,以及菲娅的两位姐姐,俱是一脸的惊异。
艾尔文被菲娅一路拉到了她的房间里。这真是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他环视了下小姑娘的闺房,没他想象中的奢华,但也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规模。
倒是画架上那幅画引起了艾尔文的注意。
“这是我吗?”艾尔文看着那画中男子暗自思忖道。
为了确保自己没认错人,他前前后后地看了几眼,最后下定论这“应该”画得是自己。
主要是菲娅姑娘这形抓得不太准,只有眉眼间有些神似艾尔文。
艾尔文转过身来,才想问这画上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结果嘴唇就被堵上了。
雀斑姑娘真不是一般地迅捷,就好像是练过武技似的,快准狠地咬上艾尔文的嘴唇。
艾尔文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反抗,任由菲娅按住了自己的双颊,任由她肆意地啃咬着自己的双唇。
只见他两眼瞪大,一脸惊愕的样子。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事上吃了亏。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人家推开,毕竟他感觉快要窒息了。
好在菲娅在艾尔文两眼翻白之前放开了他。
艾尔文大口地喘着气,心想着得亏自己把牙门闭紧了,不然这会舌头都得短了一截了。
而菲娅,则是利索地侧过身去,并不敢看艾尔文,就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你可真是稀奇,便宜都给你占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艾尔文望着姑娘那涨红了的脸颊,出言调侃道。
“我是不是特无耻?”菲娅把脸转过来了,却是低着头不敢看艾尔文。
艾尔文不由得想到那日光景,于是出言宽慰道:“嘿嘿,咱俩谁也别笑谁。”
菲娅看着艾尔文神色间浮现出来的淫邪,就知道这家伙在想那日的事情了,于是脸颊越发得滚烫了。
艾尔文看着她咬着下唇双颊通红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对于菲娅这个姑娘,他是由衷地觉得有趣,可完全没到男女方面那点意思。
菲娅忽地仰起脸望着艾尔文,一脸真挚地问道:“我可以留下来吗?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当个床伴呢?”
这着实是打了艾尔文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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