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是免不了要下上几盘了?”
“年轻人,你方才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骗不了这老东西呢?”老人笑着调侃道。
“我骗你做什么?我都没懂你在说什么。。。”艾尔文好笑道。
“嘿嘿,我来告诉你缘由噢。”老人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这人啊,太过骄傲了,所以按你的性子,是不大可能应承着别人说话的。能让你附和上两句,那想必是违心之语。故而老东西我都一见你那般说话,就猜到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艾尔文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原来是演得太像漏了破绽。
两位姑娘也是反应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禁佩服起这位老人。她们暗道这老人家对艾尔文的了解,还真是入木三分。她二人时时伴在艾尔文身侧,对他的脾性太过了解,知道这人虽然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可真要让他客气着说话,那可真是不容易。
“还真是小狐狸遇上老狐狸,道行不够深了。”艾尔文玩笑道。
“对喽,”老人一听这话开怀大笑出来,“今日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小狐狸的棋力。”
谈笑间,两人的对弈就此展开了。
开局二人皆是动了边卒,为了后面出动骑士做准备。
艾尔文玩得比较奔放,直接宰相飞起来,配合骑士压上,准备屠戮老人的一众卒子。
而老人则是稳扎稳打,挪着魔法师往前压阵。
而后双方在棋盘中央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是昏天地暗,刀光剑影,宛如有千军万马在冲杀,又有雷霆万钧的魔法从天际陨落,哭天喊地的哀嚎之声从那棋盘上透了出来。
此时那位五爷与图朗的棋局已经结束小一会了。图朗果如老人说的那般,在终盘阶段通过事先布置好的陷阱反败为胜。本来在那得意的图朗本想朝着艾尔文吹嘘一番,却见艾尔文不在身旁,抬眼望去见到艾尔文在与子木这老家伙对局,不禁来了兴致,辞了与五爷下面几盘的较量,站在艾尔文身后细细观看起来。
众人见到图朗起身观棋,也跟着他的视线过来。令他们殊为惊喜的是——子木老人居然能现身此处,真是令人颇感意外。要知道,子木在十几年前已经在这个赌场里杀遍天下无敌手了,在战棋这一领域,子木就像是宗师一般的存在。故而今日能见着这位战棋宗师,大伙们都不禁热切的与老人打起了招呼,一点也不担心子木会因为分神而落了下风。战棋可不比其他的棋种,很多时候讲究的一个氛围,观棋的群众喜欢大声议论着棋局,要是哪边棋手下了一步臭手,自然会引来一阵阵的嘲笑奚落,要是哪位棋手下了一步妙手,势必要引来一阵阵惊叹与赞赏。所以周围的观众只要不去动棋盘上的棋子,无论怎么放肆,都没人会说什么。
“子木,你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回的风克兰?”图朗笑着朝对面唤了一声。
艾尔文在思考棋局的同时,也听着了这一句,心想原来这老头名叫子木。
“才回来没多久,”子木边笑说着边用自己的骑士吃掉了艾尔文骑士,显得气定神闲,“一回来就见这老小子摆阵坑人呢。”
“赢了五爷不少卢尼吧?”子木眼睛望着棋盘,嘴上还不忘调侃了图朗一句。
这倒是把周围众人引得大笑出来。
不过令众人好奇的是这位和子木对弈的年轻人是谁?要知道以子木的水准,可不会轻易与人对局的。实力不够的棋手,子木可是瞧都懒得瞧一眼,更别说答应人家的挑战了。若是子木自己邀请的对局,那就越发勾起众人的兴趣了,这年轻人该是怎么样的实力,才能引得子木这老家伙出手?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棋盘中界的搏杀也开始趋渐分明,艾尔文用两名骑士的代价换掉了对面八个卒与一名骑士,而自己还保有四个卒子。而子木那颗挺上前来的魔法师还未大发神危,就被艾尔文用刺客精准刺杀。
然而艾尔文的场面还是亏了一些,因为他的宰相在互换拼杀的时候也交代了。
多一个骑士的优势,让子木可以肆无忌惮的控制着棋盘的中界,不让艾尔文的卒子挺进。
不过艾尔文对于刺客的运用可以说是炉火纯青,靠着精准的计算,第二名刺客的飞杀,直接将子木第二个骑士斩于马下。
“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乃是何方神圣?能和子木这老家伙拼到现在。。。”此时人群中有人感叹了这么一句。
“你还别说,这小家伙挺厉害,能和子木那怪物纠缠到这么多步的人可不多噢。”
“我怎么看子木好像隐隐地要落于下风了?”
“那还不至于,子木还有一个宰相的优势呢,这年轻人这会看着是把劣势扳回来了,但其实两颗刺客棋都已经飞过了,后面要如何面对子木的刺客呢?”此时一位稍有水平的看客做出了精致的分析。
图朗也瞧得出艾尔文是在疲于应对,但是能和子木这老家伙打个场面不落下风,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他惭愧于自己都不见得有这个实力。于是图朗在心底暗叹起来:“艾尔文这厮还真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平时看着纨绔,其实腹藏锦绣,难怪里亚这般相信他呢。似纨绔非纨绔,似君子非君子,似泼皮非泼皮,才智与样貌皆是世所罕见,也不怪那些姑娘个个都钟意于他哟。。。”
“怎么样了?这家伙是要输了吗?”特蕾西亚小意地望向奥妮安,扯了扯其衣袖。特蕾西亚对于这战棋研究得不多,一般的对局还能看得懂些,进入高端的对弈,心算上就有些跟不上了,故而只能求教于奥妮安。
“场面看着是对半开,其实劣势挺大。不过。。。他还没放弃呢。”奥妮安蹙眉望着棋局说道。
子木悠闲地挪着每一步,时不时还能回应周围看客们的招呼声。
而艾尔文则不同了,脸上虽然挂着笑意,眉间却显得一点都不轻松。他本是一心多用的人儿,而此时却已经专注地听不见周遭的各种声音了。
其实此时场间也比方才安静了不少了,许多对赌的棋手在结束对局之后都忍不住好奇前来观看,可气氛却越发的紧张起来。嘈杂鼎沸的人声逐渐被屏息凝神的思索所代替。
棋盘上如同一片惨绝人寰的战场,不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知道胜负。
好事的“通天赌场”掌柜,此时还对于两人的棋局还开起了盘口。
压子木获胜的自然是不在少数,但是艾尔文这边居然开出了一赔八的赔率,在如此巨大赔率的驱使下,还真有一些投机人士压了艾尔文。不过赌场不认得艾尔文,只给他一个“神秘男子”的代号。
“哎哟,真是一步好棋啊!”此时观棋众人中有一些棋力高深的棋手不由得感叹起来。
艾尔文的魔法师轻巧地挺了一步,把身陷险地的两名刺客给救活过来,逼得木子老人的刺客不敢轻举妄动。
“哇。。。”紧接着场间所有人不由得惊呼起来。
原来子木居然丝毫不为艾尔文的妙手所动,雷厉风行地用自己的刺客找艾尔文的刺客换棋。
子木这果敢的一手确实让众人有些不解其意,甚至说这一步有些欠妥当,让后面的棋局扑朔迷离起来。
艾尔文也毫不犹豫,魔法师反吃了回去。
子木再用自己的宰相把艾尔文的魔法师给吃掉,然后往前进了一格。这在战棋的规则中,这叫“吃三进一”,在棋盘上的任一格内,只要发生不含卒的三次棋子互吃,那活下的那枚棋子得往前进一步。
这样一番交换,看着艾尔文亏了一个魔法师,但是子木积攒已久的刺客步数耗尽了。更何况先前子木也损失了一个魔法师,那现下两人在魔法师的数量上打平了。
现在的场上局面是子木剩下一刺客,一宰相,一魔法师,两个传教士与两个卒。
而艾尔文这边是一刺客,一魔法师,两个传教士,四个卒。
此时艾尔文剩下的这名刺客只能拿一枚卒子看着了,后方的魔法师和传教士挪上来还得几步。
而就这几步的时间,子木风卷残云一般把棋盘中界位置的对方卒子绞杀了个干净。除开那枚看着刺客的卒子,艾尔文的其他卒子都死完了。
而后子木就开始展示其对于宰相神乎其技般的运用了。他利用宰相灵活的“日”字走线,成功压制得艾尔文剩下的魔法师与传教士不能提上前线。
更为关键的是,艾尔文明确感觉到子木这老东西算着步数,那枚宰相总是能游离在自己的刺客刺杀范围之外。
“姜还是老得辣啊。”众人看着子木开始控盘,不禁如此感叹道。
子木把艾尔文的魔法师与传教士压制在家中的同时,他自己的魔法师与传教士则是开始大举杀上。
艾尔文被逼无奈只得开始转攻为守。因为随着步数的增加,他的国王已经有被对面刺客直接击杀的危险了。而且他没有了宰相的“护驾”,必须得计算着对方的刺客到哪一步开始可以直接击杀自己的国王。
这会子木那剩下两枚卒子也挺过中界,准备杀向艾尔文的中央腹地。
不过艾尔文的魔法师与两枚传教士所结阵型非常不错,互为犄角,至少能把对方两卒的攻势逼退。
子木可不会给艾尔文喘息的机会,宰相转瞬即至,直接叫杀艾尔文的魔法师或者传教士。
现在艾尔文面临的保魔法师还是保传教士的难题。
“这棋可难喽。。。”观棋的众人们开始同情起棋桌上这位年轻人来。现在的局面来看,即便他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无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艾尔文却是出人意料地拿起那枚保着魔法师的传教士往后退了一步。看这样子艾尔文是要留传教士弃魔法师了,但是其实在残局阶段,传教士的作用远不如魔法师来的大。至少对于子木这样的棋手而言,是轻易不会让自己的棋子被招降的。于是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起来,他们以为是艾尔文在情急之下出的昏招,不免都摇起头来。
子木动子前却是蹙了下眉,而后眼睛一亮,对着艾尔文赞道:“你这年轻人,好狠的一招啊!”
“我这宰相若是吃了你这魔法师,那你便用杀手回吃,我只能用杀手飞吃你的杀手,吃三进一,原来你这传教士在这等我呢,啊?哈哈哈。。。”子木大笑着道,“年轻人啊,你都这幅局面了,居然还能有如此杀招,当真是让我这老东西大开眼界啊!”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艾尔文方才那一手看似是“弃一保一”,实则是暗藏杀机,若是此时子木这个杀手被艾尔文的传教士招降过去的话,场面立时翻转。到这种局面居然还能如此精致的谋算,旁人只得叹服。
“精彩!精彩!”图朗一面嘶着声替艾尔文感到惋惜,一面由衷地赞叹起艾尔文这时候还有这种思虑。
即便是场面上看上去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可是艾尔文却还在想着如何赢下对手。这种对于赢的执着,不免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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