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坐镇南昌县,聚集兵力,整合暴力机构,并飞速布局。
宗泽等人自是权力配合,一道道政令从洪州府发出,传遍整个江南西路。
抚州府。
葛临嘉坐在大衙,下面坐着左泰,许中恺,荀杰等治下州县的知县。
众人笔直而坐,目不斜视。
有匪徒寇城,胁迫官府,这种事,视为谋逆,绝无宽宥可能!
这种不容模糊,不容推迟,必须立场鲜明的大事!
任何人胆敢在这种时候唱反对,哪怕是推诿,都将不容于大宋上下!
葛临嘉面色凛然,俯视众人,沉声道:“事情,就不需本官多说了。三件事:第一,各府州县,全面封锁,没有许可,不得进出!其二,各州府调集一切力量剿匪,三个月内,必须清除江南西路境内一切匪患!其三,府衙以及南御史台等各级衙门,会派人监督,但有与匪徒勾结,通风报信,推诿卸责,人浮于事,一律以匪徒同罪,绝无宽大!”
十多人齐齐起身,抬手道:“下官领命!”
葛临嘉盯着左泰等人审视片刻,道:“不久之后,十三殿下会率军剿匪,各府州县必须做好支援!在此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希望诸位同僚保持足够的清醒,不要糊涂!若是有人糊涂,本官不但不会保,还会大义灭亲!丑话说在这里,本官希望三个月后,还能见到在场诸位!”
“下官谨遵府尊之命!”一众人没有任何迟疑,果断大声应是。
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能迟疑,哪怕表现出一丝,那就是不容于江南西路,不容于朝廷,不容于官家,不容于大宋!
是自绝死路!
葛临嘉站起来,沉声道:“即日起,一切政令出府衙,任何人不得违抗!即日起,府兵进驻,监守各州县。即日起,巡检司巡查各州县,无需通报,可逮捕一切嫌疑之人。即日起,各州县一切兵丁、衙役,有府衙统一调派,任何人不得插手。即日起,抚州府一切钱粮,由府衙处置,调度。即日起,封锁一切主要干道,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同行!即日起,除米面粮油等必需品,其余商铺,青楼,赌场等,全部关闭!即日起,一切敢于乱法,不尊命令之人,就地拿下。有官的革除官籍、功名,坐连其族。无官的,牢狱三年起步!”
葛临嘉的一个个‘即日起’出口,一锤锤敲击在站着的众人心口。
他们大部分人是本土派,已然串连,抗拒葛临嘉这位外来的新知府,以一种无声抗议的方式,反对葛临嘉,反对‘绍圣新政’。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悍匪这般嚣张,趁着南昌县空虚,公然进入南昌县,意图不轨!
这种事,历来是万恶不赦!
惊动天听,朝廷震怒,十三殿下亲自到了江南西路,誓言剿除一切匪患!
这种时刻,谁还敢置喙?
葛临嘉见这些人不说话,眼神冷漠,道:“各给位同僚安排住宿,我们再仔细商讨对策,务必在十三殿下到之前,做出反应,挽回抚州府的颜面!”
左泰,荀杰等人悄悄对视,即便知道葛临嘉是要借机加强对抚州府的控制,推动‘绍圣新政’的落实,可他们也没有办法。
葛临嘉是抚州府知府,大义在手,背后又有巡抚衙门,以及十三殿下的支持,他们不能反对,也无力抗拒。
于是,抚州府的十多个知县知州,全数被软禁在抚州府。
葛临嘉趁机在抚州府大举动整顿,扫除阻碍,逐步的畅通他的政令。
不止葛临嘉,包德,李博知等新任知府,即便没宗泽等人的点拨也知道该干什么。
江南西路的各府州县,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这种变化,在封锁全境,誓言剿匪的巨大轰鸣中,并没有那么显眼。
三日后,鄱阳湖南岸,会宫山。
赵似站在山间一出亭楼,远远看去。
他身后站着童贯,李夔,朱勔,李彦,不远处还有数百林立的禁军。
童贯躬身在赵似身旁,道:“殿下,基本查清楚了。之前那帮进入南昌县的悍匪,其实是水匪,历年盘踞于湖中岛,劫掠官船,商船,人数约有一百,在他们手里的任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朱勔见着,道:“殿下,战船已经准备了,大小船总共七艘。”
“殿下,小人请命,剿灭这帮悍匪!”李彦突然上前,尖锐着嗓子道。
他现在是无依无靠,惶惶不可终日,眼见有赵似在,他自然要抓住机会表现。
赵似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的不是骑兵吗?”
声音虽然有些稚嫩,可语气颇有些果断。
童贯,李夔等人也看过来,他其实并不希望南皇城司参与进来。只是李彦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不少匪盗消息,这才被带着。
李彦连忙说道:“殿下放心。南皇城司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能上马也能下水,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赵似根本不认识这个李彦,对南皇城司也就是听闻‘凶厉’,不由得看向童贯,李夔。
童贯想了想,道:“殿下,官家给您的禁军侍卫大多来自北方,不习水性,虎畏军用在这里,貌似有些大材小用。”
赵似若有所思,看向李夔。
李夔是兵部侍郎,在具体的权职上,虎畏军或者说南大营,他才是实际的控制者。
李夔看向李彦。
李彦一本正经,头也不敢歪,更别说什么暗示了。
“不妨一试。”李夔道:“殿下,这里水匪众多,剿灭一处,还有其他,先做一番试探未尝不可。”
赵似这才点头,看向朱勔,道:“多准备一些船。另外,巡检司也跟着去。所有匪徒,要么投降,敢于顽抗,就地处决!”
朱勔本以为他只是来负责安保后勤的,没想到也要上,但这也是功劳,连忙与李彦一同抬手道:“小人领命!”
两人说完,转身就下楼,点齐人手,准备上船。
童贯依旧站在找死身后,稍稍直起一点,看向湖边、湖面上的影影绰绰的岛屿,道:“殿下,那些匪盗应该知道殿下到了,不知道是逃窜走了,还是会有埋伏。”
赵似忽然环胸抱臂,道:“他们知道的比我们多,没那么容易上当。”
童贯,李夔等人一怔,细细品味赵似的话,亦有所惊觉。
但旋即他们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有些不苟言笑,故作老成的小殿下,他居然有这般敏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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