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淳厚的内息形成的狂风,将纱幔层层扯落!
纱幔落下,狂风骤然停住。
只见床榻之上,安潇湘穿着那副蔚蓝色机甲,金属短裤背心遮住了重要的位置。
而她本人还在熟睡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安潇湘睡容恬静,两条长腿摆放整齐,睡姿优雅。
这一幕,诸葛明空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不自觉地,心跳慢了半拍,一时间愣在原地,遗忘了周身的怒意。
霍的,诸葛明空想起,屋内似还有个人。浓眉一挑,回头就是一掌挥过去!
焱炎火完全没有防备地,被内息刮起的狂风,硬生生逼退了几步。刚站好准备抬头看看,忽然又是一道比方才更强的内息袭来!
握草!
这不是走远一点能解决的问题了!
焱炎火二话不说选择了逃命,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安潇湘的房门十米开外的树下!而后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抹着额角蹦出的冷汗,大喘着气。
霍的,树梢抖动了一下,从上冒出了个人头。
淼沝水倒挂着身子,长发垂落,眉眼带笑:“哟,咱焱大护卫怎的如此狼狈?”
闻言,焱炎火抬头,看着那张面若冰霜,却欠扁嘚瑟的脸,面色麻木,“你来做什么?”
谈起正事,淼沝水立即收敛起嬉皮笑脸的面色,一个轻跃下了树梢。而后道,“七日之后午时摆设宫宴,皇的意思是…让明王留意一下,要接待贵客,盛装出席。”
焱炎火皱眉,转头看了看方才自己才出的房门。只见自家王爷不知何时出了房门,并站在了安潇湘房门口,却没有了方才那么气愤。
淼沝水回眸,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很快又跳回了树梢上,在树丛之间飞跃,消失在树影间。
淼沝水是皇的贴身暗卫,功夫不怎么样,轻功和隐匿身手这种逃命技能却是一流的,反正他是追不上这个女人。
这宫宴定不是宫宴这么简单,这么多年了,皇让明王特别关照的事情并不多。
焱炎火想起方才淼沝水离开前的那个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王今日的情绪极为不稳定,他真的不明白,为啥明王前一秒莫名其妙地就发起火了,后一秒钟又莫名其妙不生气了。
嗯…谁叫他偏跟了个喜怒无常的主儿呢…
安潇湘房内的一系列轰动,男孩躲在床底下看得一清二楚,却动都不敢动,生怕被战神明王发现。
安潇湘本人还是雷打不动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被这些事情影响。
诸葛明空在屋外背着手,一向铁血硬汉的他耳根子有些发红,心脏还处于狂跳的节奏中。
这个女人搞什么鬼,大白天的睡觉!
不对,大白天睡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诸葛明空背着的手暗暗用力,狠狠掐了好几下自己的胳膊,才找回平日的神智。
那现在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可那个女人现在这个模样…
不对这是他自家的后院,进不进去应该是他说了算吧…
在短暂的犹豫后,诸葛明空缓缓转过身,稳重威严地跨入屋内。
入目还是一片白花花的腿,恬静的睡颜。安潇湘丝毫未被诸葛明空影响到,依旧像个睡美人般,不为外界所动。
男孩在床底下,看见那去而复返的黑金丝龙纹靴,又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了,狠狠屏住呼吸,完全不敢动弹。
平日这种层次的掩藏,诸葛明空很容易就会发现,但今日,他被眼前的一切事物所吸引,并没有留意到屋里多了个人。
这个女人还真能睡,都不知多少人进了闺房了,还睡得同猪般沉。
不知不觉已走到床前,诸葛明空看着丝毫没有想醒的安潇湘,顿感倍儿没有面子,好歹一个王爷,怎能亲自叫一个女人起床。
诸葛明空沉着脸,轻轻咳两声。
“咳咳…”
没醒,并且毫无反应。
他眉头一皱,再次连续咳了好几声。
“咳…咳!”
诸葛明空发觉不对劲,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推搡了一下安潇湘的胳膊,手中没有触到人应有的温度。
一股不知从何处升起的慌乱感,在这一瞬间,充斥满这铜铁般坚硬的心。
他小心翼翼地,又推搡了几下安潇湘。
“女人,你别装了…安潇湘,你给本王起来…”一向冰冷沉厚的声,竟微微颤抖着,在下一瞬,终于没忍住喊出了声:“安潇湘!”
原已奔出老远的焱炎火,听到自己主子的呼喊,下一瞬推开了门,目光直寻他的主子。
焱炎火只见,以往不管任何时候皆稳重冷静的明王,竟抱着那衣不蔽体的女人嘶喊着。
诸葛明空听到声响,光速扯起一旁的被褥盖在安潇湘身上,转过惊慌的眸,看到焱炎火,像看到了救星般,:“快去找大夫,找太医,把大夫和太医叫来!去!”
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牙关一直在颤着,为何看到这个女人出了事,自己会如此在意。
焱炎火半刻都不敢耽误,火速吩咐了人去找太医。
片刻后,焱炎火运着轻功带着个男人飞来,直直就朝偏院而去,拉着那男人走得极快。
“哎呦!”男人磕着一脚,不小心摔了一跤。
焱炎火这边的情况一看就是半刻都耽误不起的,二话不说就拉着他重新站起来,焦急催促了一句:“林木森!王爷片刻不容耽误,快起来!”
林木森跌跌撞撞地又赶紧爬起来接着跑,他是明王府内唯一一个半点功夫都不会的人,他也想跟他们一样个个都会飞啊!但实力他不允许啊!
焱炎火也是个暴脾气,连拉带扯的完全是硬生生把人拖去的!林木森是明王府内唯一一个会点医术的人了,虽说技术可能不如那些大夫名医,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先找他来顶一下位了!
不一会儿,林木森就被生拉硬扯带进了屋,还没来得及行礼,诸葛明空便让他别废话赶紧把脉。
林木森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安潇湘的手腕上。
忽的,他又面色凝重地探了探潇湘的额头,抚了抚她的颈,颤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他重重后退两步,就地跪下:“王爷!这位姑娘已无力回天!节哀!”
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
诸葛明空的世界,这一瞬似乎崩塌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该死地在意这个女人,该死地在意她,不想让任何人接近她,不想让她离开这明王府。
他呆愣住,怀中还抱着安潇湘冰凉的身体,眼眶蓦地红了一圈。
“安潇湘,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怎么能死?!你怎么可以??!”他将她揉入怀中,痛叫着她的名字。
“安潇湘!你给本王醒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放轻了声,悲怆满溢在他面上:“本王……本王还没有娶你,你怎么能走?”
一屋子的下人,皆听见了明王的表白,就地跪下,“王爷节哀!”
他以为,他只是看不爽兄弟的挖墙脚,他以为,她并不是特别的存在。
怎知此刻,原来她在他心上,也占有着不小的位置,他竟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焱炎火不忍打扰王爷,却还是开口,“王爷,最后进院子的人……”
诸葛明空瞪着血眸,嗜血杀意涌出。
欧阳习习!
欧阳习习使尽各种手段想带她走,竟为了不让他带走她,他来杀了她!
他温柔地给潇湘的‘遗体’盖了薄被,怒声开口,“谁都不许碰她!”而后直奔门口。
焱炎火也心知自家王爷的秉性,此时他定是要去讨伐欧阳习习,将多年的情分一刀斩断。
远在天香园的欧阳习习,蓦然打了个喷嚏,“今儿不是很凉呀?”
“今儿确是燥热难耐。”琉璃站在边上,默默点了点头。
另一头,诸葛明空走后,下人也默默退出了房,给‘死者’留一个清净。
床帐延伸至地板,盖过床底,所以下人们跪着的时候,也瞧不到里头有人。
床底下躲着的男孩,默默钻了出来,盯着潇湘的脸,惊觉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他以为她只是睡着了,怎知一睡不醒……
他见过的死人太多了,他早已对尸体麻木了,但他,对这个救了他命的人,并不感到麻木。心里,第一次有一种叫悲伤的东西,涌了出来。
他站了好一会儿,轻声道,“谢谢。”
他犹豫了一会儿,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颗黑溜溜的药丸。
“算是谢礼了。”他又轻轻地道,将这颗药丸,塞进潇湘的嘴里。
入口即化,潇湘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静静地躺着。
林木森杵在房门口徘徊着,苦思冥想也不知道,潇湘是怎么死的。
她霍的便末了鼻息脉搏,身体也无任何伤痕,中毒迹象半分皆无。
这会儿,一众太医大夫在下人的簇拥之下,姗姗来迟……
这明王都走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才到,太晚了点吧?
一众太医大夫,跟门口杵着的林木森交接情况,知晓潇湘已死,个个都不敢入门了。
若明王知晓他们一堆人,救不活一个人……
就让此锅甩在林木森身上吧!死都死了,他们还没经手,罪不殃及无辜人,不知者无罪。
于是一众人刚到,又站在院门口,等明王回府。
这一头,诸葛明空气势汹汹地砸开了欧阳习习行宫的大门,命人大肆搜寻一番,怎知人去楼空!
定是跑了!
不,只是没回来罢了……
“去查!欧阳习习去了哪?!”诸葛明空站在行宫屋顶上,怒喊道。
焱炎火飞一般地闪了出去,也心知明王此怒火,是非宰了欧阳习习不可。
焱炎火出门,瞧见角落瑟瑟发抖的侍卫,是行宫的侍卫。焱炎火一把逮住他,还没开口,侍卫便急着开口,“公子去了天香园!他去了天香园!已派人回来通报过了!”
……
早知先问话了,何必扑了个空。
焱炎火往里瞧,行宫已有一半,被明王炸成了废墟。
侍卫心知此阵势,显是奔着行宫暂住的公子来的,他这种炮灰,当然是趁早交代,他们千万不要以为他不想交代啊!他什么都知道的!
焱炎火入门,很快杀气腾腾的诸葛明空,闪了出来。包围行宫的明王铁骑,也跟着明王迅速撤离。
此时一辆豪华马车缓缓行走在路上,与杀气腾腾的诸葛明空,擦肩而过。
巨大马车内,坐着三个面貌姣好的姑娘,正中间的桌上,布满美食美酒。
欧阳习习左拥右抱,面上满是享受。
诸葛明空很快赶到了天香园,得知欧阳习习又先走一步,怒火中烧,直将欧阳习习方才待过的屋子,炸塌了。
而欧阳习习得知自个屋子被炸了,不明所以。但他没与他计较,这本就是夏国给他暂住的地方,炸了便炸了,让夏无归给他换个地方住便罢了。
他顿心生疑惑,他送上十册秘宝册,也只口头嘲讽,诸葛明空至于气得炸了行宫呢?
本想直接入宫,同夏无归告状,又觉着不太对,诸葛明空虽脾性火爆易发怒,也不至于炸他行宫此等空脑行为。
于是他改道去了明王府,巧碰上了诸葛明空杀气腾腾地奔来,速度比那马车还快上一些!
焱炎火拎着从行宫门口抓来的侍卫,那侍卫疯狂地指着欧阳习习的马车,“就是那辆马车!公子今儿就是坐那辆马车出去的!”
生怕被牵连进去,将知道不知道一口气全给交代了。
琉璃架着马车,眼见诸葛明空相向而行,还没来得及通报,一股强大几近窒息的气流迎面而来!
‘轰’的一声,本四平八稳的马车,被一瞬间轰塌了。
几人早在马车内,便感受到此强大气息扑面而来,三位女使面色一凝,迅速运气,形成防护罩般的包围圈,第一时间护着他们的主子。
马车在巨大强流之下,化为灰烬!马儿与马车分家,受了惊吓的马儿迅速奔离了现场。
早已有所防备的主仆四人,在灰烬之中愈发清晰,缓缓落下。当然,除了马车外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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