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檬怔了下，“姨姥姥，你醒了！”
格卡夫人有些呆愕看着苏柠檬。
她看完了苏柠檬全程的动作，心里涌起一股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感受。
如果说苏兰悠待她是像太阳一样直射在她脸上的温暖，那苏柠檬就是仿佛夜半下的那场让万物复苏的小雨，润物细无声。
这二者间不能无法比较谁比谁更好。
只是格卡夫人不得不承认，苏柠檬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行为，直接触动到了她的心。
尽管她现在对苏柠檬没有先前那种敌意，但她也会怀疑苏柠檬会不会利用对去博得褚谈曜的好感。
所以昨晚苏柠檬为救她成垫背的时，她没有过多的触动。
然而此刻。
她为了让她睡个好觉，动作轻微，托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掉下去，这只手酸了就换另一只手，如此往复地做了一件明明只要叫醒她就能解决的、甚至也许换个人就根本未必会被人当做一件也没什么大不了之事的事情。
细节，是最容易打动一个人的东西。
格卡夫人心头一软。
诚如苏兰悠所说。
她的姐姐，也许胆小软弱，但温柔善良。
格卡夫人坐起来，抓住苏柠檬准备收回的手，她的手掌心一片通红。
格卡夫人看了眼时间，她从下午两点睡到现在五点，也就是说，苏柠檬至少托了她三个小时。
“你怎么这么傻？
叫醒我不就好了。”
听出老人家言语里的自责，苏柠檬淡淡一笑，“没事，您这不也已经醒了。”
她说着抽回手，格卡夫人抓着不让她动，“是不是很酸？”
苏柠檬有些惊讶，“不碍事，一会就好了。”
格卡夫人沉默，只是没让她抽回手去，帮她揉着手臂。
苏柠檬抽不回手索性也不管了。
半晌，苏柠檬感觉手没那么酸了，格卡夫人也见她手没那么红了，才松开她的手。
“谢谢你。”
“谢谢姨姥姥。”
这一松手，俩人异口同声。
苏柠檬摆手，“姨姥姥您太客气了。”
格卡夫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很是复杂，导致她这会儿有些不能面对苏柠檬，就回房间了。
苏柠檬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里，埋头继续画设计稿。
六点的时候格卡夫人还没出来，苏柠檬便去房间喊格卡夫人出来吃晚饭。
格卡夫人缓缓开了门，朝苏柠檬温和一笑。
这一笑，莫名让苏柠檬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
确实变了。
褚谈曜依旧没回来吃晚饭。
饭桌上格卡夫人虽然没有说很热情，但却十分关心苏柠檬，苏柠檬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她第一个递了杯水过来，还帮忙顺她的背，态度比之前亲昵许多，“傻丫头，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苏柠檬不无惊讶，想到下午的事，知道自己可能是无意中戳到格卡夫人的点了，乖巧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姨姥姥。”
格卡夫人揉揉她的脑袋，“吃吧。”
饭后苏柠檬本来还想继续画稿，但格卡夫人见她已经画了一个下午，老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对身体不好，所以格卡夫人不让她画了，让她陪她看电话。
所以晚上褚谈曜回来时，就看见一老一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和谐画面。
男人敏锐察觉到格卡夫人对苏柠檬的态度变了。
看来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已经解决了姨姥姥的问题。
不过要是苏柠檬知道褚谈曜是这么想的话，一定会喊冤了，因为她根本没有刻意做什么。
看见一老一少如此祥和，褚谈曜心情也好了几分。
格卡夫人反倒朝他投来一记责备的目光。
褚谈曜被格卡夫人喊进书房。
苏柠檬眨眨眼看看俩人的背影，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书房里，格卡夫人不是特别赞同的，“钱是赚不完的，你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柠檬。”
闻言，褚谈曜玩味道，“姨姥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说的话么？”
格卡夫人没好气瞪他一眼，“行行行，那事是姥姥错了，姥姥不该那么武断，柠檬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负了她！”
褚谈曜唇角微勾，声音虽淡，却不容置喙，“姨姥姥，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
格卡夫人愣了一下，她定定看着褚谈曜，男人幽深的黑眸里夹着深邃的独占欲。
良久，格卡夫人突然道，“曜儿，你变了。”
她忽然上前一步，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褚谈曜的头。
小时候的褚谈曜，包括长大后的褚谈曜，周身都是冷漠的戾气，他没有想要的东西，他心中，亦无爱。
那个时候的他，身上没有什么人味。
但现在不一样了。
格卡夫人欣慰一笑。
褚谈曜垂下眸。
他变了吗？
或许吧。
格卡夫人上一秒还在欣慰的笑，下一秒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叉腰怒瞪褚谈曜，“但是你怎么能那么粗鲁？”
褚谈曜一愣，嗯？
见他一脸无辜，格卡夫人更气不打一处来，“你都不知道柠檬有多瘦吗？
她现在这个身子骨这么弱，怎么承受得住你？
不知道对待姑娘家应该温柔吗？”
褚谈曜是真的懵了一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格卡夫人是什么意思。
想到昨晚上的事，褚谈曜哼出笑来。
格卡夫人气得瞪大眼，“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还敢笑？”
男人点头，“是，姨姥姥教训的是，我下次会温柔点的。”
格卡夫人气呼呼，万分嫌弃上下朝他一扫，“好好的怎么长着长着就成了个三五大粗！”
褚谈曜摸摸鼻子。
格卡夫人没好气摇头，“记住了啊，柠檬那么瘦弱，可受不住你，人女孩儿嫁给你，可不是为了来吃苦的。”
褚谈曜含笑点头，“是。”
等俩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苏柠檬还有些惊讶，谈这么快？
她还以为要谈很久，目光下意识看向褚谈曜，就撞进男人幽深的瞳孔里。
她心里蓦地一个咯噔。
男人已经收回目光，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了。
格卡夫人关了电视，朝她道，“也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苏柠檬感觉，格卡夫人这话……似乎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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