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婆的到来,陈知年和周辞白都请假了。准备带外婆和她的姐妹们在羊城走走、看看、买买。
外婆难得来一次,肯定要好好玩,然后多拍照。
陈知年是老板,工作自由更大一些。周辞白请假则需要和同事调班,调节好上班时间。即使这样,也会偶尔有一些突发事件,猝不及防的打乱节奏。
中午,周辞白和陈知年准备好午饭,外婆和她的姐妹们也起来了。休息好后,外婆和姐妹们精神饱满。
一个个站在阳台看幸福里小区里的风景。
“真不愧是幸福里,住在这里真幸福。”外婆感叹一句,“登高望远。这楼应该比青山镇最高的山还要高吧?”
外婆和小姐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自己的看法,然后一起感慨‘城里人也不容易,需要早早就起床上班去。’
外婆忘记了,农村人也辛苦也需要天微亮就起床。如果是夏天收割的时候会更早,可能凌晨就起来忙碌了,因为那时候没有太阳的暴晒。
为了欢迎外婆的到来,周辞白准备了不少菜。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忙忙碌碌了几个小时,满满的一桌子菜,大鱼大肉。
“周医生,谢谢你。”陈知年靠过来,在周辞白的脸上亲一口,“亲爱的,辛苦了。”
陈知年在周辞白的脸颊上左右一个吻,“左感谢,右奖励。”
周辞白嘴角含笑,“你今天早上没有学习外语。”平时,陈知年会在他们晨运的时候背英语,但今天起晚了,晨运和学习都没有按时完成。
陈知年直接送他一个白眼,“还能不能好好的谈恋爱了?”陈知年幽怨的变着嘴,“我不就偷懒了一天吗?”
“一天也是光阴。一寸光阴一寸金,小阿年,你失去了一桶金。”
陈知年抿抿嘴,长叹一口气,“周医生,你越来越像教导主任了。算了,我一会补回来。”
周辞白笑着亲亲陈知年的小脸,“我提醒你了。”
什么是最好的爱情?
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成就,让彼此变成更好的自己,拥有更好的生活。
“这是多宝鱼?”
“嗯。少刺,肉嫩,适合老人。”在羊城,能买到很多新鲜的海鲜。周辞白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挑来选去,又是鱼又是虾的。
相对于鸡鸭,周辞白觉得海鲜更好。
“外婆,吃饭了,尝尝周医生的手艺。”
外婆瞪了陈知年一眼,“懒。小周一大早就起来忙碌了,你却在睡懒觉。”虽然这样说,但外婆眉眼里全是高兴。
老人都希望别人对自己家的孩子好。
外婆越看周辞白越喜欢,就是要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的外孙女。
陈知年吐吐舌头,“我睡眠不足,会头痛。”最重要的是,熬夜没有补眠回来,会有黑眼圈的。
一个人的气色就在眼睛。
气色好不好?过得幸不幸福?
看眼睛,一清二楚。
陈知年的眼睛本来就大,属于她五官的点睛之笔。
大而明亮。别人看她,第一时间就会被她的眼睛吸引。但是,也正因如此,一点点瑕疵都能被无限放大。
睡眠不足?
眼睛会干涩,眼疲劳,气色不好,瞬间就能老好几岁。
陈知年一直都很注重保养眼睛,使用的眼霜都是林萤光从国外带回来的高档货,务必要保证她的心灵窗口干净明亮。
最好就是如电灯泡一样,能闪瞎别人的眼。
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让同学们用‘......好像......似的’造句,班上的一个男生就说‘陈知年的眼睛好像电灯泡似的,大又亮。’
班上所有的同学全看向陈知年的眼睛,而老师说‘可以。这个比喻,可以。’
当时,陈知年觉得很气愤,甚至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但多年后回想起来,才猛然惊觉,原来这是赞美。
现在能被称赞一声‘眼睛漂亮’真的很不容易。陈知年肯定要好好保护、保养自己的眼睛,让她的优点更加明显。
优点突出,才能更好的遮盖缺点。
“外婆,睡眠不足会变丑的。”陈知年摸摸自己的小脸,“你也不希望我变丑吧?”
“赖人屎尿多。”
陈知年黑线,“外婆,你粗俗了。”真是的,在饭桌边说这种带气味的话,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我还恶毒呢。不好好珍惜小周,以后有你哭的。”外婆戳戳陈知年的额头,“从小,你就喜欢作。”
陈知年赶紧求救的看向周辞白,让他哄哄外婆,别让外婆的火力集中在她身上,承受不起。
“外婆,先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听阿年说你喜欢吃鸡肉,我做了丛草炖鸡。”周辞白扶着外婆坐下,“七婆、三婆、十三婆也坐,别客气。”
“招呼不周,请见谅。”周辞白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斯文却不失热情,悠然却不失亲和,让人觉得而被尊重。
周辞白是那种很容易就获得别人好感的人。老人,应该都会喜欢周辞白这种温文有礼的谦谦君子风。
教养,藏在一举一动里。
外婆越看越喜欢,在一群姐妹面前特别有面子,下巴扬得高高的。
炫耀的最高境界,就是你什么都不说,别人就羡慕妒忌恨。
外婆的姐妹们的确很羡慕,不是谁都能生一个好女儿,养一个好外孙女的。不过,他们也替陈知年高兴。
陈知年也是她们这群老婆子看着长大的,从小就长得好,脑子也聪明,一直被给予厚望。幸好,也没埋没她的好。
找了份好工作,好了个好男人。
“小周,一会去看你外公、舅舅?”外婆来羊城,一方面是要走走看看,一方面是想见一见周辞白的家人,然后商量两人的婚事。
周辞白很抱歉的表示,他舅舅暂时不在羊城,周末才回来。所以,周末的时候,他外公和舅舅要请外婆还有爸妈、小叔小婶吃饭。
陈知年也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那天从东莞过来。她和周辞白恋爱大半年了,也答应了周辞白的求婚,也的确应该把婚事提上日程了。
对于结婚,陈知年好像并没有太多的忐忑或者羞涩,水到渠成。一起久了,习惯了生活里有彼此,确定彼此能让他们拥有更好的生活,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想要携手走一辈子的人,然后理所当然的想要把这段关系合法化。
陈知年和周辞白都是务实的人,也是喜欢平静、平淡的人,没有太多的轰轰烈烈,也没有黏黏糊糊的歪腻。
两人的性格就注定了不会有太大的矛盾。
即使在谈论婚事的时候,两人也出奇的一致。没有羞涩,没有考验,没有矛盾,一起都刚刚好。
吃过饭后,陈知年和外婆商量是先去看大舅还是游玩?还有外婆的姐妹们,是先去找自己的儿女,还是跟着外婆一起游玩?
外婆毫不犹豫,“先游玩。”
“要是先看了你大舅,我怕我没有心情游玩。”外婆一脸的嫌弃,眼睛里是满满的无奈。虽然大儿子也在羊城,但这几年混得不好,也不愿意脚踏实地的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总想着接大项目,做大生意。
但是,大生意哪是好做的?
没有本钱,没有人脉,没有后台,一无所有。
靠什么接大项目?凭什么做大生意?
兜兜转转,一年又一年,一事无成,连自己也养不活,跟不要说养家。幸好外公外婆还能干活,暂时不需要大舅养。
外公外婆说了无数遍,希望大舅能脚踏实地的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辛苦些没有关系,工资少些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有工资。
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一天天的在外面闲逛,就为了找大工程,为了接大生意。手里什么都没有,那个傻子愿意和你谈生意?
“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但你大舅就是不愿意放下面子。”不愿意面对他已经被踩入谷底的事实。
曾经被人高高捧起,一朝跌落,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大舅一直在找机会东山再起,但哪是容易的?
再加上,这些年大舅一直都在消耗自己的人情和信誉值,越来越不被人信任。没有信任值的人,谁愿意打交道?
但大舅总觉得他接不到工程是因为人脉少,所以总想着去认识更多的人,于是和别人出去吃吃喝喝,然后......
很多时候都没有然后。
闲逛着,闲逛着,一天天就过去了。
时间过去了,钱没有赚到。
怎么办?
借呗。
亲戚朋友,老乡,能借的都借。
借钱的次数多了,别人就更不愿意打交道了。
想起大舅,外婆满脸的无奈。既苦恼大舅的好高骛远,也心疼大舅的怀才不遇。
很多人包括大舅自己都觉得他是怀才不遇。要陈知年说,怀才就和怀孕一样,不是大着肚子就有货的,有时候真的只是肚腩而已。
大舅不是怀才不遇,而是眼高手低,还喜欢吹牛皮,没有底线。这也是陈知年不愿意和大舅打交道的原因。
“大妹,你有没有什么工作能介绍给你大舅的?”外婆叹口气,“我就怕他闲着、晃着,人就废了。”
一个人太久不工作,是要废的。
“哎。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外婆长叹一口气,语气满满的自责。
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到外婆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大舅操心,陈知年就心疼得想要骂人。但是,骂谁?大舅是长辈,不是她能指责或者责骂的。
再说,大舅也不怕别人骂。
这些年,骂他的人还少吗?但他却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半点不改变。
外婆希望陈知年能帮帮大舅,最好就是给大舅介绍工作。
但是,大舅缺的是工作吗?
不是。
只要大舅愿意,大部分建筑工地都招工,而且工资不会低。但大舅不会愿意的,他一心想着接到大工程,然后东山再起赚大钱。
大舅已经魔障了。
根本就不听别人劝。
虽然心疼外婆,但让陈知年和大舅打交道却是不愿意的。陈知年肯定不会愿意让大舅掺和她的公司和生意。
“哎。”外婆叹口气,“真想打人。”
陈知年不愿意外婆为了大舅难过,赶紧转移话题,“既然暂时不去看大舅,那我们先游玩?”陈知年又问其他人,是先去见儿女还是和外婆一起游玩?
和外婆一起来羊城的姐妹们都是有儿女在羊城的。
是先见儿女,还是先游玩?
几个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先游玩。
去哪玩?
大家看向陈知年。
去年,陈知年和周辞白逛了不少地方,对羊城的一些景点也算熟悉。
“兰圃?”
“看兰花。”
陈知年比较喜欢兰圃,是以培育兰花为主的专业性园圃。而且,园内建筑仿苏园林风格,可谓是一步一景。
但是,外婆果断的摇头,“我不喜欢花花草草,又不是没有见过。”
花草,青山镇就能看,还需要千里迢迢的跑到羊城来看?难道羊城的花草就比青山镇的更好看?
“博物馆?或者纪念......这些地方都比较有文化教育意义。”知道过去历史,正视今日发展。
外婆挑眉:“怎么听适合小学生?”
陈知年抿抿嘴,“我决定了,就羊城八景。”多说无用。
说多,就是浪费时间。
与其语言干巴巴的介绍,还不如让外婆自己看。有些地方的好是语言描述不出来的,有些震撼是需要自己看的。
“今天走马观羊城八景,明天去清晖园。如果想要拜佛,去妈祖庙......晚上有时间,还可以夜游珠江河......”
“我带上相机就出发。”陈知年根本不给外婆多问或者反对的机会。她的地盘,她做主。
外婆抿抿嘴,埋怨道,“毛毛躁躁。也不知道安排的是什么地方,好不好?”
和外婆一起长大的姐妹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想要炫耀呗。
想要听别人夸陈知年呗。
不过,陈知年也的确值得夸赞,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比她们自己的儿女还要贴心。她们的儿女可能都没有时间带她们去逛。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赚钱,哪里有时间游玩?
游玩不仅浪费时间,还要花钱。
一般人都是宁愿买两斤肉也不愿意买票去看什么博物馆。物质文明都还没有满足的时候,哪里还有精力和财力追求精神文明?
陈知年带上相机,又往双肩包里装了不少吃的、喝的,还有纸巾。拿防晒霜的时候,看到旁边的丝巾,陈知年想了想,塞进包包里去,一会给外婆当拍照的道具用。
“可以出发了。”
还是陈知年开车,外婆坐在后面一再要求,“慢点。慢点。我要看看,这楼真高啊。肯定有电梯吧?”
陈知年看一眼好奇的外婆,“有。”出门之前,外婆在幸福里连续体验了三趟‘电梯之旅。’
上上下下。
陈知年无语的站在电梯口,一脸无奈的,身无可恋的看着外婆和她的姐妹们。
“白天很多人和车。”
“很多工地。很多地方都在施工中。”
“这是摩托车吧?真小。是专门给女人开的吗?”
陈知年点头,“嗯。叫五羊本田女装摩托。”
外婆一脸的羡慕,“真好看。我要是年轻三十岁,我也买一辆。”连自行车都不曾拥有过的外婆对女装摩托车情有独钟。
陈知年却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外婆,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外婆年轻的时候,家里没有自行车。等买得起自行车的时候,她却学不会了。
这些年,外婆出门要么是走路,要么是外公送,要么是两个舅舅送。
外婆常常自嘲‘小短腿,学不会。’
家里的二八大杆大自行车的却不适合小短腿。幸好,陈知年学自行车的时候,自行车已经改良,小巧轻便了很多。
当然,如果想要承重好,还是当年的二八大杆自行车。
外婆不高兴被揭了短处,努力为自己找理由,“我那是不想学,我那是想让你外公表现。”
呵呵。
陈知年表示,“我相信。”才怪。
像外婆这种恨不得把自己当男人用的女人,只会担心会的东西太少。
“女人不能什么都会。会得越多,撒娇的机会就越少,男人表现的机会就越少。像你会开车,小周就没有了表现的机会。”
陈知年眼角带着笑意,“哦。”
外婆怒瞪了陈知年一眼,觉得陈知年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羊城八景,从越秀开始。
外婆和姐妹们看风景,陈知年和周辞白负责拍照。
每看到一个景色,外婆就大呼小叫得呼朋引伴要拍照,而且,大半天下来,只会两三个姿势。陈知年想要教外婆拍照,还被外婆嫌弃‘你们小姑娘懂什么?’
好吧。
她不懂,她沉默,她是拍照工具人。
“大妹,我要在这里拍照。”外婆使劲摇晃着丝巾,然后双手抱着一块大石头,慢慢爬上假山。
陈知年眼角跳了跳,真不知道外婆还能如此矫健,她自叹不如。
“大妹,这样拍,这样,这样......”外婆努力比划着,而陈知年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已经拍了两卷胶卷的陈知年很无力,“好。”不管外婆如何要求,陈知年的答案都有且只有一个,‘好’。
再说,想要拍得好看就不能听外婆的。
外婆什么都不懂,就是瞎指挥,彰显存在感,顺便向周围的人炫耀一下她家有照相机。
只是,能不能不要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叫她的小名?
真的很土俗。
“一二三,拍照。”
外婆笑得像朵花,然后感叹,“可惜,你外公没来。”不过,因为家里有孩子和家禽需要照顾,所以外婆和外公两人肯定不能同时出门,必须留一个人在家。
陈知年也希望外公能出来走走,“明年,你和外公一起来。”
“好。”外婆笑嘻嘻着答应。
至于到时候怎么安排,到之后再说。
人活着,就不怕没有办法。
“大妹,这里。”
“大妹......”
外婆一声比一声高。
陈知年只能跟在外婆身后,拍照,拍照,拍照。
外婆奇怪的看着陈知年,“大妹,那些人为什么都看着你笑?”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接地气的小名了。
‘大妹’这个土俗的小名怎么配得上她精致的五官?
从初中起,陈知年就不止一次的和大家说过,不要再叫她的小名。但大家依然觉得小名更清切,不管是家人还是亲戚都一直叫她的小名。
即使在老师同学面前,大家也是习惯性的叫她小名。
初中的时候,外婆去教室找陈知年,她站在教室的窗口喊‘大妹’的时候,陈知年真的无奈得想要找条缝钻进去。
不过,陈知年并没有因为有这样一个小名而自卑,即使同学们常用小名打趣她。小名而已,陈知年并不在意,谁小时候没个小名?
像曹操的阿满,刘禅的阿斗,都是小名,而且还是天下皆知的小名。
“大妹,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在笑话你?”
不是觉得,而是事实。
陈知年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不是。他们在妒忌我。”
外婆表示怀疑。
“妒忌我长得漂亮,妒忌我有相机。”
外婆不怀疑了。自从陈知年来了羊城后,皮肤变得更白皙,也更好看了。好看的人,多人偷看并不奇怪。
“女孩子就要白嫩嫩的才好看。”
周辞白摸摸陈知年的头,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递给她一瓶水。
“累吗?”
陈知年摇摇头,“不累。”看着外婆高兴的笑脸,她并不觉得累。
“我外婆很娇小吧?”虽然很多人都说陈知年遗传了外婆的身高不足,其实,并不是。陈知年比外婆高出很多。
说陈知年矮,是相对于家里的弟弟妹妹而言的。
但弟弟18+,妹妹16+,陈知年只是相对娇小一些而已。在广东女孩的普遍身高中,她并不算矮。
只是在和17+的林萤光站在一起的时候,才显得她更娇小一些。
周辞白点点头,“嗯。”的确很娇小。目测外婆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四左右。
“但是,看起来很娇小的外婆曾经背着我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去看医生。那时候我已经初中,不比现在矮多少......”
那一次,大半夜的陈知年突然呕吐不止,并伴随着发冷发热,冷的时候如冰窖,热的时候如火炉。
那一天,外公刚好外出帮人家建灶台。因为灶台上供奉灶君,所以需要讲究吉日吉时。青山镇的人在建灶台前都会找算命先生根据家人的八字还有灶台的方位测算具体的时间,然后不错分秒的动工。
那天,外公半夜出门帮别村的人家建灶台,家里只有外婆和一群孩子。陈知年生病的时候,外婆担心得要哭了,就怕陈知年有个三长两短。
陈知年不仅上吐下泻,还全身是红疹子,最重要的事怕风。身上的红疹子见风就腾腾的增加一片又一片,又红又痒。
外婆用被单把陈知年包裹得严严密密,然后背着陈知年就走。身材娇小的外婆背着陈知年走了一个多小时,不停歇。
陈知年看向周辞白,“虽然我出生在农村,生活不富裕,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运。”
因为她得到的从不比别人少。
“嗯。你很幸运。”周辞白拉着陈知年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如果说他富裕的事物质文明,那陈知年富裕的则是精神文明。
周辞白觉得自己应该向陈知年学习。
学习陈知年只记好、只记善的精神。陈知年常说她得到很多很多,她遇到很多好人好事,她总会记得谁谁曾经对她施以善意......陈知年的记忆里全是好的一面,快乐,善意,幸福,她常说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一个人的脑子就那么一点,如果用来记太多不好的、负面的事情,又哪来地方装幸福开心的事情?
人心和脑子一样,需要时不时的清理一遍,去掉不好的,剩下的全是幸福快乐。
如果认真说起来,他得到的爱并不比陈知年少,虽然他亲妈早逝亲爸不管,但外公和舅舅也是把他捧在手心,给他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而陈知年是最早一批的留守儿童,每年和爸妈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而已。没有爷爷奶奶,一个人呆着弟弟妹妹长大。其实,陈知年比他更难,但她坚强,坚韧,乐观开朗,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更爱自己,以自己为先,但这也人之常情。
和陈知年的爽朗相比,周辞白觉得自己太过矫情。
或许,他应该给周进步打个电话。
“周医生?在想什么?”陈知年修长白嫩的手在周辞白面前晃了晃,“叫了你好几声。”
“我在想,要不要给周家打个电话?”
“好啊。”陈知年也觉得周辞白应该打个电话,至于周进步是否有时间过来,就是他的事情了。
周辞白点点头,“好。”决定给周进步打电话,告诉他,外公和舅舅要和陈家人一起商量结婚的事情了。
如果周进步有时间过来过来一趟,和陈家的人见见面。如果他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和外公提。
陈知年用力的晃荡着周辞白的手,“就应该这样。”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事,都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好。”周辞白看着陈知年明艳如春花的笑脸,莫名的就觉得高兴,心情舒畅。
逛了几个小时,累了。
陈知年和周辞白又带着几名老太太去吃饭。
吃饱喝足后,继续游玩。
陈知年准备的五卷胶卷统统拍完,然后又从景点旁边的照相馆买了三卷。一整天下来,陈知年和周辞白只拍了几张双人照,其他的全部是几名老太太的单身照、双人照、多人照。
终于要回家了,陈知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累了。
陈知年感觉自己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半躺在副驾驶座上,让周辞白开车。
晚上九点,吃宵夜的时间。
“外婆,你们想吃什么?”陈知年有气无力,但外婆和老太太们却还精神十足的对着街边的高楼大厦品评一番。
哪栋楼更高?
哪栋楼更好看?
哪栋楼的形状奇怪?
就连路边的绿化带也要品评一番。
被无视了,陈知年很委屈,“外婆。”
“不是说要去河边吃宵夜吗?一边喝着艇仔粥一边游河。”这话是陈知年今天中去出门前说的话。陈知年忘记了,但外婆还记着。
“大妹,你是不是用脑过度了?”年纪小小,怎么记忆力就不好了?
陈知年嘴角抽抽,她不是用脑过度,是累过度了。
周辞白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着陈知年的手,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捏了捏,“好。我们去河上喝艇仔粥。”
陈知年扁扁嘴,闭目养神。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吃,只想洗澡睡觉。但看到外婆兴奋的脸,陈知年立刻把所有的疲惫往肚子里吞,打起精神来和外婆科普公路绿化带。
这些大树是从哪里来?怎么来?
绿化带存在的必要性?
等等。
“原来这样。”外婆感叹一句,“劳民伤财。”把深山里的大树挖到城市里来,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
想要什么树,就不能自己栽种?
十年树木。
现在栽种,十年后就长成了,不比从深山挖更好?
陈知年只能又给外婆科普,为什么要从深山挖?
“......更多是因为景观吧。城市风景,市容市貌,是一个地方的形象......”
外婆撇撇嘴,“我不懂。”
好吧。
既然外婆不想听,陈知年就不说了。
看到陈知年吃瘪,周辞白微微勾起嘴角,“到了。”
陈知年和周辞白带着几位老太太上船,叫了艇仔粥,然后随船开始游河。
河里的风很大,陈知年为风吹得摇摇欲睡。
陈知年靠在周辞白身上,打个呵欠,“困了。”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总?”吴慷有些意外的看陈知年身边的周辞白,然后再看向眼睛微红,一脸迷糊的陈知年,突然觉得自己的打扰有些过分,影响了小情侣谈情说爱。
现在说一声‘不打扰’还来得及吗?
吴慷和几个老朋友来吃艇仔粥,没想到会遇到陈知年。既然见到老板,肯定是要过来打个招呼的。
再说,他也是为‘幸福里’挖人手,他为‘幸福里’看好的业务部经理和市场部经理,正好让他们见一见陈知年这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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