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一本正经的解释，顿时没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那现在清醒了吗？有没有看到今天早上的东西？”
谢焕瑾“嗯”了一声。
“看了。”
温家是迷城八大家族之一，势力虽然谈不上特别强大，但是能跻身于这八个家族，肯定是不容小觑的。
现在几乎是一夜之间，温家家族企业，整个天成集团，几乎处于一种风雨飘摇的状态。
尤其是现在时间还早，所以官方的报道还没有出来，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坐实了，那温家几乎就是完蛋了。
“我们和温家也有几个项目在合作，现在他们都在相继解约，你看我们这里……”
“先不忙。”谢焕瑾开口。
对面沉默了一下。
其实不用说，谢焕瑾都知道他父亲心里在想什么。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利益。
现在温家已经出事了，随便他们要求解约，温家也没有立场让他们赔。
而如果这些合作还要继续，温家倒台以后，那些钱肯定就是打水漂了。
不过谢宣舟还想着自己的儿子和温家大小姐有些来往，而且商人之间谈利益的同时，也要注重某些东西，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去做这件事，而是先打电话和他商量。
他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虽然知道他和温家大小姐有些交往，但是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说他们青梅竹马，甚至也得以后有可能要结婚，毕竟现在他儿子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但毕竟也算朋友，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落井下石。
谢焕瑾无论是支持解约，还是继续合作，他都不会诧异，但他还是问了一句题外话。
“你是觉得温家的事是假的？”
谢宣舟十分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里面，自己儿子在听到自己问题的时候，传来的一声嗤笑。
“温家那些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完了。”
毕竟这些东西，其实他还早一步在那些人前面这道。
“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是真的？”
“我和阿离昨晚回来的晚，就是去查这件事情，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谢焕瑾十分镇定。
这种事在商业圈子里面并不少见，甚至有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夜之间破产，跳楼自杀的。
虽然这种事落在他认识的人身上，的确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是那点所谓的异样，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无非是因为大家还认识，相互卖个面子，他不会第一时间让自己的父亲解约。
“那你昨晚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和温家解约？”
谢焕瑾开口，“爸，谢家不缺那点钱。”
商人重利，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也好，像温家那样偷税漏税铤而走险也好，为的都是钱。
可是现在，谢焕瑾告诉谢宣舟，他们谢家并不差那点钱。
谢宣舟当然知道这就是一个借口，可是听自家儿子的语气，大概就是要拿那些钱来打水漂了。
他也没办法，毕竟现在的家产以后都是他的，万一败光了，他自己想办法就是。
谢宣舟顿时佛了。
“那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可是董事会的那些人你也知道，你还是什么时候回来一趟，自己去解释。”
谢焕瑾才是谢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即便他就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手里也有一部分股份，可是，毕竟挂名在那里，他是CEO，这件事肯定是需要他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
谢焕瑾应声，“反正最近是年关，也不可能召开股东大会，这件事过了年再说。”
他倒是不怕那些人，他有一万种理由来说服那些人，不撤资，不解约。
退一步来说，即便那些人不同意，大不了这个空子，他自己掏钱顶上就是。
王恒之，王慎之，赵明轩，估计还有一个傅盛，他们都会帮温家，帮温婧。
可能是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也可能是别的，他不会现在解约。
挂了电话，谢焕瑾回神，就发现殷离撑着头在旁边看着他。
谢焕瑾顿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怎么了？”
殷离一笑，笑容倾倒众生。
“你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可没有忘记，昨晚某个人抱着她小心翼翼的让她明天再说一遍。
刚才听他接电话，那语气还挺自然的，大概是忘了这件事了。
谢焕瑾再次顿住，过了一会儿，好像才想起这件事来。
“记得。”
“那还要再说一遍吗？”
“要。”
他记得殷离说的那些话，可是他就是想再听一遍。
殷离笑了，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昨晚我告诉你，我活了四千多年，这里面除了我们几个，其他的都是傀儡，我还说我想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永远陪着我，但是你没有给我答案，你说你要想一想……”
“我没说。”
“没说什么？”
“我没说我要想一想。”
谢焕瑾像个痞子，在她面前耍赖。
“那你不用想，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我愿意。”
“愿意什么？”
“愿意永远陪着你。”
殷离终于认真看他。
这个小骗子，真的以为她记不得昨晚的话了，他当时明明没有答应。
现在回答的这么直接，她都要怀疑他这一觉睡得，是得到了什么东西。
谢焕瑾毫不避讳地和她对视，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神色，似乎要看看对方是否真诚。
殷离最后先移开了目光。
她不知道谢焕瑾是装的还是真的。
可是的确，每次对上那双眼睛，她总会有一种隔世相遇的感觉。
那种感觉往往让她忽略了别的，比如，他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真的愿意，我愿意永远陪着你的，我也不会腻，永远都不会，我会去学习好玩的东西，陪着，让你也不腻我，好不好？阿离。”
他说的很认真，仿佛全世界就一个一个殷离。
殷离终于点了点头。
“好。”
谢焕瑾激动又担忧地抬头。
“等过一段时间，如果你的想法还没有改变，那我就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这当然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过了年会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敢给一些未知的承诺。
殷离记得自己曾经也承诺过那些人，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了好久，她回来就看到了那些人变成了枯骨。
所以，殷离开始用傀儡人，而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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