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要谨慎一点。”
分别时, 于寒舟规劝道:“这不是一场游戏, 失败了、受了伤, 不能读档重来。
你明白吗?”
徐佳慧虽然觉得她太小心, 但也领她的情, 就道:“我会注意的。”
然而于寒舟看着她的样子, 就觉得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或者说, 她即便会小心注意,也不会去提防李涉。
于寒舟最想让她提防的就是李涉。
她目光一沉,盯着徐佳慧道:“摄政王, 你也要提防。
别急着反驳我,你就不担心他看上的是你的才华,只是利用你?
等你的才能被他发掘干净, 他还会不会一样爱你?”
她这样的话, 谁听了都会感到不快,徐佳慧也很是不快:“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没魅力到那种地步, 李涉居然只看中她的才华。
可能吗?
! “好了你不要说了。”
徐佳慧拧着眉头, 抬手一挥, 表示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的话题,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这份情我领了,但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也不要轻看我。”
两人分别的时候并不很愉快。
但是于寒舟心里松了口气。
该说的, 甚至不该说的, 她都说了。
徐佳慧究竟会怎样,就看她自己了。
两人虽然同是穿越者, 但是说到底没什么交情,如果徐佳慧自己落水还拉着她一起,她可是不会允许的。
一转眼,到了除夕。
王家所有人都聚在家里,只除了在外游历没回来的二叔。
于寒舟坐在客厅里,听家里人说话。
心里想着,李泰这会儿在宫里,也不知道快活不快活?
她倒是有点想他。
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用太端着。
坐着也好,站着也罢,都可以随意一些。
在家里却不行,长辈们都看着,她这个准太子妃是一定要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
接近晌午的时候,天空落了雪,细碎的雪粒扬扬洒洒,很是漂亮。
没多会儿,地面上就染了一层白霜。
待到下午,已是积了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很是叫人心情好。
用晚饭的时候,宫里来了人,皇上赏下菜品来,给王家做脸面。
可巧,来人当中就有李泰。
如今王家上下都知道,太子很是看重他未来的太子妃,常常来府上看她。
因而,这回他来了,众人也就没说什么,甚至主动配合,让两人到屋里去说话。
一进了屋,李泰就握住了于寒舟的手。
不等她拒绝,就可怜兮兮地道:“外面好冷。
我为了见你,从宫里出来,冻得手都冷了。”
于寒舟被他握着手,的确觉得他手上的温度有点凉,又见他这样可怜兮兮地卖惨,也就没有立刻甩开他。
“那我为你握着吧。”
她说道,反手包住了他的手。
她掌心柔软温热,反倒把李泰的手衬得冰坨一样,李泰原本只是想悄悄占点便宜,见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恐自己冰坏了她,抽回手道:“逗你的,我一点都不冷。”
“说冷是你,说不冷也是你。”
于寒舟就道,假意责怪他。
李泰却看穿了,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那你倒杯热茶给我喝。”
“成。”
于寒舟说着,便拉他坐下,自己为他倒茶。
王家这样的人家,小姐的房里总是不缺热水的,于寒舟提了茶壶,给李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暖手。
李泰哪用这个来暖手。
他年纪轻轻,身体又不坏,不过是刚才在外面吹了冷风,手显得有点凉罢了。
进屋这一会儿,已经暖过来许多。
他再双手搓一搓,登时就火热起来。
想起刚才包裹住他的柔软温热的小手,他再次心猿意马起来,将手伸出去道:“你瞧瞧,是不是又热了?”
于寒舟知道他的心思,有点好笑,却也愿意配合他。
都说少年夫妻,感情最是真挚,他们如今感情好一些,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要念几分旧情。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手指,讶然挑眉:“果然热了。”
“那是。”
李泰说道,不由分说就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热忱地望着她:“舟舟,我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他们上一回见面,还是半个月前。
这对李泰来说,简直如同半年没见她一样。
偏生他是太子,宫里事情多,他不读书就罢了,一些事情总是丢不开的。
忙碌的时候还没什么,一闲下来,尤其晚上回了寝殿,便总是想念她。
“殿下总爱说些胡话。”
于寒舟低下头,并不正面回应他。
李泰顿时心痒痒,总想迫得她承认,又舍不得欺负她。
“你就欺负我。”
他委屈巴巴地道。
于寒舟抬眼:“殿下这话从何而出?”
“你就是。”
李泰说道,“你都不说想我。”
于寒舟无语地看着他。
李泰便回望着她。
两人手握着手,对面而坐,一时无言。
房里烧着炭火,暖融融的,很快两人交握的手便沁出了汗。
李泰还舍不得松开,这时外头的宫人便提醒他:“殿下,该回宫了。”
李泰很是舍不得地捏了捏于寒舟的手,才道:“你不说就算了,我知道你是想我的。”
又说:“上元节我来接你,你可要等我。”
“我等殿下。”
于寒舟点点头,送他到檐下,便被他以外头冷为由制止了脚步。
她目送他大步离去。
他本来身形微胖,但是冬天穿得多,人人都是胖滚滚的,倒也显不出来了,反而显得他身材高挑,年轻挺拔。
而且他的腿很长。
于寒舟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青春洋溢,活泼热烈的气息。
像什么上位者的尊贵和威严,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就像是邻家哥哥,叫人心生亲近。
过了年,很快就到了上元节。
天还没黑,李泰就来了,穿着一件黑色皮毛大氅,头发梳得极整齐,锦衣长靴,整个人打扮得很是精神。
“我来接你了。”
他笑着看向于寒舟说道。
如果是别的女婿,说接闺女出门就接闺女出门,非得挨一顿白眼不可。
李泰就不一样了,他是太子,谁在他面前都是臣子,哪敢给他白眼?
还得好声好气叮嘱,注意安全,让于寒舟照顾好太子,云云。
李泰不耐烦听,抽了个空当就开口道:“本宫记下了。
既如此,本宫就带真真出门了。”
在外人面前,他都叫于寒舟为“真真”。
王家人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送两人离开。
一上马车,李泰就握住了于寒舟的手:“你想我没有?”
马车里光线并不明亮,但于寒舟还是看得见他熠熠生辉的眸子。
她不由得对比起一年前和一年后的他。
嗯,一年前的他看她时还是痴痴的,是拘谨的。
现在的他,大约是上回握她的手没被打,大胆了许多,看她的眼神热烈而多情。
“你猜?”
于寒舟反问道。
李泰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拧她鼻尖:“你肯定想我了,只不好意思说。”
顿了顿,“你是不是逗我呢?
我看你平时胆子也不小?”
李泰开始发觉了矛盾之处。
他回想着两人定亲以来的相处,她有时显得很拘谨而约束的样子,有时又不拘礼法很是大胆。
她还敢叫他猜。
都这样大胆了,难道没胆子说想他?
李泰心头一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如果她其实没那么胆小,他是不是不必担心吓到她?
离成亲还有三个月,听着不是很久,但其实每一天都很难熬。
李泰不想熬。
他长这么大,要什么有什么,恣意惯了,什么时候这样煎熬过?
察觉到手被人握得紧了,于寒舟便轻轻斜他一眼:“你要怎样?”
李泰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那叫一个火热! 他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涌出许多大胆而放肆的念头。
但是这些念头,他一个也没敢实施。
他也只敢想一想罢了,他实在怕唐突她。
“你真坏。”
他小声说。
于寒舟无端端戴了这样一顶帽子,不甚服气:“殿下为何这样说我?”
“你总叫我难受。”
他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自己心口上,“你怎能常常叫我难受?
我难受极了。”
他憋得慌。
想对她做许多事,可又怕她生气,憋得自己难受不已。
都是她坏,将他憋得这样。
于寒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不禁对他又高看一分。
这人虽然是太子,却也算得上守礼了。
两人是未婚夫妻,在马车上,没有外人在,他也只敢摸一摸她的手。
“那我这样坏,你还喜欢我么?”
她微微凑近他问道。
李泰立刻点头:“喜欢。”
她怎样他都喜欢。
她好,他喜欢。
她坏,他仍旧抓心挠肺的喜欢。
于寒舟没去问他“你喜欢我什么”这样的矫情话。
她弯起眼睛,轻声说道:“我也喜欢殿下。”
对待李泰,甜言蜜语只需要这一句就好了,什么都够了。
只见李泰一手捂着心口,心情激荡,想晕过去又想蹬腿的样子,于寒舟轻轻笑起来。
很快道路上的人就多了,李泰牵着于寒舟下了车。
而这一下车,就再也没松开她的手。
两人牵着手,在侍从的围护下,在人群中缓缓行走着。
李泰一偿夙愿,心情别提多美了,引着她看路上的花灯,又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然后来到去年她坐过,他只能站在下方痴痴看她的那家茶楼前,牵着她走了进去。
他早已包下整座茶楼,如今整座茶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他牵着她径直走到那个位置上。
待她坐下,他便在她对面坐了,推开窗户,指着下方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就站在这里看你。”
他目光不无得意,好像在说,今年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坐在你对面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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