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风直觉于寒舟是要银子。
自从上回她要赏银, 谈待遇的事情后, 他就发觉出她对银子的浓烈爱好。
这会儿忽然问这个, 跑不了就是为着这个了。
他定睛看了她片刻, 才开口道：“从前都是怎么算的？”
于寒舟知道他不是个蠢货, 所以这会儿他没有大手一挥说给你买, 而是问她从前的章程, 她还挺高兴的。
有一个精明的老板，总好过一个没有脑子的老板。
精明的老板走得更长远，他们这样的手下员工, 也就拥有了更稳定的工作。
她如实答道：“从前用着的时候，都是用别人的衣裳，或者随意偷一件穿上。”
北堂风：“……” 他本来想着, 从前怎么办的, 如今还怎么办就是。
但是“偷”这个字眼，让他感觉到不快。
他这个王爷就那么穷, 以至于手下还要偷别人的衣服穿？
北堂风知道她狡猾, 从前能偷别人的衣裳去办事, 如今却不肯了, 还戳穿到他面前，无非是要他拿银子出来。
他有点好笑。
倒没有多少气恼, 毕竟他不缺这点银子。
但是她越看重, 他反而感受到了掌控的快乐。
她爱银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从他手里抠？
他给, 她才有。
他愿意，她才能快乐。
这让他的神情变得柔和几分, 惯常冷然的面上，竟也露出一丝微笑：“你且去办，需要什么，便记个账，事成之后来找我。”
“是。”
于寒舟依言下去了。
她开始采购做任务需要的东西。
衣裳，鞋子，首饰，荷包，香粉，手帕等，都采购的精良。
不就是事后报销吗？
她不怕北堂风不给她报。
不然别怪她臭他。
于寒舟进了春风楼，装扮成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被安排见到了任务对象。
是一名中年男子，生得白净雍容，见到她便皱眉：“情情呢？
怎么不见？
这是谁？”
“情情身子不适，让一一来服侍大人。”
于寒舟扭着腰走上前。
她年轻漂亮，身段又好，中年男子待她便多了几分宽容。
他即便是为着老情人来的，可是来这种地方的男人，哪有几个痴情辈？
有更新鲜漂亮的，他巴不得。
只还装着不愉快的样子，让于寒舟哄他。
于寒舟等房门一关，就点了男人的穴道，将他提着丢到了床上，开始扒他的衣服和鞋子。
哄他？
是没有的。
伺候他？
也没有。
她打算上刑。
没有人能逃得过挠脚心。
男人一开始还扛得住，两刻钟之后就扛不住了，开始松口。
“您可别叫。”
于寒舟微笑着对他道，“我的手比您叫得快。”
男人脸上一僵，眨了眨眼睛，同意了。
于寒舟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是跟一件贪污案有关，北堂风要上面的名单。
男人吐露一遍，于寒舟记下来，又问了一遍。
她反反复复地问，不时还诈他：“这个名字，刚才你可没说。
你还瞒着什么？”
男人捱不住，被她审问了半夜，什么都倒出来了。
他恨恨地盯着于寒舟，不用问就知道他要报复。
于寒舟笑了笑，拿出一只香囊在他鼻尖晃了晃，男人眼神顿时涣散，然后昏迷过去。
等他醒来，就会忘了这件事，只记得自己来了春风楼，其他的都不会记得了。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玄幻得很。
办完事情，于寒舟就打开门，潇洒离去了。
她没打算立刻回去。
反正任务今天做完就成，又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她打算在街上溜达溜达。
不成想，就遇到了截杀。
“把名单交出来！”
于寒舟：“……” 一边交手，她一边问道：“小兄弟，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从王大人那里得到的名单！”
跟她交手的是个少年人，身形不过比她高半头，但是身手还不错，“交出来，饶你不死！”
于寒舟觉得他太张狂了。
他的功力，还比不上她。
于是她一掌拍出，将少年人打到了墙上。
“等等！”
见她走过来，少年连忙伸出一只手制止，他说道：“你好厉害！我是我们主子手下最厉害的了，没想到你更厉害！”
他清澈的眼神看着她，机灵转动着：“你来我们这里吧？”
于寒舟本来就想问问他是谁，为谁办事的，居然敢截杀她。
闻言就道：“你主子是谁？”
“当今天子。”
少年人的手往天上指了指，一脸神秘又高傲的样子，“来不来？
跟着我们主子，前途无量！”
于寒舟“啧”了一声。
小皇帝的人？
难怪这么菜。
不过，论起前途无量，倒是跟着北堂风更好一些。
北堂风虽然不是皇帝，但他的势力就连小皇帝都忌惮。
她如果去了小皇帝那里，就算会是最厉害的，可那又怎么样？
能者多劳，她会很辛苦，还不见得赚的有这里多。
再说了，她敢背叛北堂风，肯定会被追杀到死。
“没兴趣。”
她道，转身走了。
这少年傻乎乎的，居然还是小皇帝手下最厉害的，于寒舟觉得杀了他太残忍了，小皇帝都那么可怜了。
“你等等！”
少年却捂着胸口追上来，问道：“你怎样才会跟我走？
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说，我们主子总归是有的！”
于寒舟随口胡诌了一句：“当皇后，你们主子肯吗？”
少年一个踉跄：“你，你——” 于寒舟没等他说完，就运起轻功走了。
没什么好谈的。
当个暗卫头头，有什么好骄傲的吗？
不如待在北堂风身边，他是男主，光环很大，他的人不会有事的，她至少可以保证生命安全。
再说，以后她的女主人还是光环更大的女主，医毒双绝的那种。
她干什么想不开，去投靠别人？
不过么，如果小皇帝肯把皇后给她当，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她回到了王府，见过了北堂风，将名单交上去。
北堂风看她一眼：“顺利吗？”
“挺顺利的。”
于寒舟说道。
北堂风垂眼看名单，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没遇到什么阻碍吗？”
于寒舟听到这里，心头有着异样掠过。
她想起自己被少年截杀的事。
心念动了动，她夸张地说起来：“其实我本来可以更早回来的，倒是路上遇见一个少年，要抢这份名单。
被我打败了，就说自己是小皇帝的人，还要我归顺！”
她露出一个特别轻蔑的表情：“他想得美！天底下还有比王爷更好的主子吗？
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会去的！”
北堂风的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抬眼看她：“是吗？
你不是最爱金银？
怎么给你金山银山都不肯？”
“我是主子的人！”
于寒舟不赞同地道，“金山银山固然好，我怎么能为此背叛主子？”
她说得好像背叛他是非常非常不可理喻的事一样，让北堂风的心中一宽，脸上的笑意隐没了，神情却颇为柔和：“很好，记住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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