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然封赵恒为豫王,封地豫州,这可是本朝第一个异姓王,在封地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已是顶格的封赏。
赵恒沉吟了一下,跪下接了旨。
出来后,徐成暄拱手道:“恭喜赵王爷。”
赵恒苦笑:“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个皇上是不是会读心术,我赵家祖籍就是豫州,现在祖坟还在那,我原来还想着如果这次战死沙场,就让内人带着英姿回豫州,把我葬进赵家祖坟,也算叶落归根吧。”
徐成暄开玩笑:“赵大哥不想和我去大杀四方了?”
“想,怎么不想。不过那人还有数,没削了你的兵权,我们一起把特木尔击退了再说。”
赵恒低头沉思一会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中了这个狗皇帝的计呢?”
“怎么讲?”
“他知道我手上有玄铁,这也是我光复最大的本钱。当初想圈禁我,也不排除是想拿到这批玄铁重剑。而这次他迟迟不发援兵,虽然说是和你翻了脸,但应该不会想置你于死地,而且这关乎国家安危,岂能儿戏?他大概估到徐夫人会找我搬救兵,我帮你打赢了仗,他顺势给我封了王,招安了我,那批玄铁重剑也就顺理成章地归了朝廷。”
徐成暄叹口气,无奈说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是他手上的棋子了,真不知道会不会有拔剑相向的那一天。”
赵恒拍拍他:“别想太多,这已经是我们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徐成暄回道:“是,过几日援军就到了,我们先把特木尔解决了。”
……
晚上徐成暄回到院子,正碰到姜如月送了那五个修水利的高人回来。
姜如月看他面色有几分凝重,打趣他:“怎么了,看赵大哥封了王,你什么也没有,你不开心?”
“没有,你们商讨什么了?”
“定好坝址了,你要看看吗?”
徐成暄摆摆手:“不用,你定就行了。”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探子来报,在大本营看到一个中原女子,相貌极其出众,打听下来是特木尔新纳的侍妾。”
蒋碧婷?她怎么会跟到军营?只是个侍妾她也愿意?一时间姜如月脑海里冒出好多问号。
徐成暄像是知道她的问题:“我倒是没想到她真会跟了特木尔,我猜想她才概恨透了我,特木尔之所以这么着急发兵除了他着急报仇外,想来蒋碧婷功不可没。看来我当时真是妇人之仁了。”
姜如月看他紧皱着眉头,开解他:“怎么你怕她和特木尔联手?特木尔跟你有杀父之仇,早晚也会来犯的,你是怕打不过他,结果被他和你以前的女人打败了?”
徐成暄又恢复了睥睨天下的气势:“开什么玩笑?我现在不是怕打不过他,我是怕他等不到援兵到来就拔营开溜了。上次的战役,他的先锋营至少折损了两万人,他手里八万人不到,而我手上会有十万精兵,还没算赵家军,打赢是一定的,现在是想着要怎么彻底消灭他这八万大军,不让他有来年再犯的机会。”
“那你担心什么?担心蒋碧婷作妖?凭她一己之力,应该翻不出什么水花。”
“你没看到她离府时看我的怨毒眼神,我是觉得一个人戾气太重,是会做出破坏力惊人的事。”
姜如月想想也有道理:“绑架那次,我见过特木尔一眼,那眼神是好可怕,好像恨不得马上杀了我,吓得我赶紧缩了头。不过,我觉得他挺奇怪的,你当时在战场上没杀他,也算有恩于他,他要报仇没错,可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恨意。”
“对蒋碧婷的态度也很微妙,不惜一掷千金给蒋碧婷买镯子,等把人弄到手,却不肯给她大阏氏的头衔。想想他之所以觊觎蒋碧婷,除了蒋碧婷确实生得好,跟她是你的妾也有关系吧。”
徐成暄点点头:“他之所以这么扭曲和张国舅有关系。我放了他以后,张国舅后来找到了他,尽心扶持,应该也没少在他心里种下仇恨。”
想想又说:“大战之前,你就老老实实侍在院子里,我会加强院子的守卫,也会派人盯紧蒋碧婷,免得她耍什么花样。”
姜如月点头,上去搂住他:“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和你一起生儿育女,一起有滋有味地生活。”
徐成暄压住心头的不安,低头吻了上去。
……
特木尔大帐内。
蒋碧婷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地顺着头发,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像过了几十年,连那鲜嫩的娇颜也仿佛一朵鲜花过了开得正盛的时候,打上了褶皱,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在那天徐成暄上朝之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徐成暄对她甚至比他们刚开始还好,他和父亲好像也完全没有了嫌隙,隔三差五地带她去见父亲。
父亲自然待他们如座上宾,在府里给他们专门找了院子让他们留宿,还请了道长择了吉日,准备仪式让她正式认祖归宗,改姓张。
徐成暄答应她等仪式结束,就纳她为正妻,到时一起搬去镇北候府。
虽然老侯爷自从姜如月走后,三天两头去寻徐成暄不是,甚至骂她是狐狸精,要撵她走,每回徐成暄都了为她不惜和老侯爷怒目相向,气得老侯爷暴跳如雷,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夫人王氏的态度微妙,她一向看徐成暄的脸色行事,却也几次婉转地劝徐成暄不要着急扶正她,再相处看看,但都被徐成暄毫不留情地挡回去了。
他和三弟的关系更是僵得不能再僵,彼此当对方是空气。徐成暄似乎为了她与所有人为敌,孤注一掷。
她有时也会想这只是密药的作用,他心里其实没有她。不过后来父亲告诉她姜家人都被山贼所杀,她又释然了,何必庸人自扰,情敌已死,她会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前一晚,徐成暄又带她来父亲府上做客,他先是和父亲喝了好多酒,接着又去书房谈事情,她只好一个先回院子,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就先睡了。早上醒来,看见徐成暄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上朝,看她醒了扔下一句话:“你起来一个人先回侯府吧。”她待要追问,人已经走远了。
她满腹狐疑地刚刚走出府门,就见一队人马将丞相府团团围住,看装束,她知道这是徐成暄在京郊驻扎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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