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
“师父!”
“爸爸!”
看到薛浩阳胸口处武道服的破损,众人连忙围了过来。
灵心武馆的武道服虽然不是什么特殊材质制作的防护服,可也是结实的细麻布制成,坚固耐操。
若是有中级武者出手,用力撕扯之下,撕烂这种武道服也不算多奇怪的事。
可是,撕烂麻布和一掌之下震碎麻布,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还是可以通过蛮力达成的成就,而后者,已经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武道成就。
更何况,这一个掌形空洞正在薛浩阳的胸口,连武道服都被震成碎屑,人还能好吗?
“我没受伤,不要大惊小怪。”薛浩阳摆了摆手。
“刘放晴真是厉害,竟然能创立出这样的桩功内炼,当真前无古人,独开一路——”薛浩阳感叹道。
“师父,你是说?”丁远霞问道。
她与高寒交过手,而且师父与高寒交手的时候,也以她的位置最近,看到的东西最多。
高寒分明没有表现出气血大成的征兆,可就是能与师父正面抗衡,在卸力转化方面技巧更是惊人,超过她见过的任何一位高手——包括作为高级武者的师父在内。
“以后再也不要对人说刘放晴大师的豹形拳剽窃了猫形拳技法。刘放晴大师分明已经自成体系、打破藩篱,开创出全新法门——豹形拳这是有根了啊。”
薛浩阳感叹的说。
高寒气血之力如此稀薄,可偏偏灵动无方,在他一掌按下时,这股能量瞬间在高寒掌心吞吐震动了百十次之多,才能在不伤到薛浩阳的前提下,震碎了他胸口的衣物。
这等控制力,就连高级武者都做不到——反正薛浩阳自己是做不到。
虽然这种前所未见的气血之力,由于过分稀薄,在运用上颇有取巧之处。
可高寒这岁数,抟气功夫八成才入门不久,离‘气血如汞、涌动如潮’还差得远呢,更别提‘气血盈满,人体大丹’的高级武者境界。
高寒能用这等力量和他抗衡,并胜过他薛浩阳一招,虽然欺负他一招不慎双脚陷入地下,可也见得这门抟气功夫大为不凡。
在他看来,刘放晴大师这次把高寒派出来挑战四方,示威报复大约还在其次,更多的目的应该是通过高寒,宣告豹形拳现在已经体系完整,可以独立成家!
这是刘放晴大师在为自己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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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高深武道是否有自己的独立体系,根本在于桩功和观想,这两项直接决定武者抟聚出来的气血是什么特性。
拳架套路什么的,从照片和录像上,大家其实都可以学个八九不离十——都什么年代了,以前许多师徒口口相传的秘招,如今只要一上擂台施展,就被视频拍摄下来。
回头大家放慢了视频仔细研究一下,也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唯有桩功和观想无法抄袭。
桩功不但姿态很重要,其中体内气血抟聚和搬运气血的法门更重要,而且还牵涉到练习者精神状态——而精神状态由观想法决定。
这玩意不但要有观想图,而且还得有老师手把手解释指导。
比如说高寒修炼的‘虎行雪地图’。
光看图的话,‘虎形雪地图’不过是一只猛虎在冰天雪地中禹禹独行,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这种图有啥好奇怪的?真以为图上带有什么武道真意吗?
开玩笑,在长光界只有阳神以上的修行者,在身死道消的那一刻,将自身思维结构定型在同时具备能量物质两种形态的物品上,才能寄托真意——这种东西,在长光界被称为‘法宝’!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走的根本不是精神路线,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高寒在学习‘虎形雪地图’时,贺忘形指导他,看着这幅图,要取天地苍茫、猛虎孤行、觅食无着,不敢浪费半点力气,精神气血内聚以抗寒意的感觉,才能结合特定桩功、抟聚出特定性质气血。
就算把桩功姿势学个十足十,没有这种沉浸式体验心态,根本就无法抟聚出向真馆真传的虎形气血,至于向真馆武技练到高深处,独有的十数种虎形秘技,更需要这种特定性质的气血才能练习、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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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样?”在灵心武馆外,隔着一个十字路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尔特图牌轿车。
“赢是赢了,不过手臂上肌肉有些挫伤,我得休息两天才行。”高寒回答道。
高寒撸起袖子,两条手臂上遍布青紫。
在车上,除了开车的司机之外,就是刘放晴了。
“嗯?难道是薛浩阳亲自出手?”看到高寒手臂上的青紫,刘放晴眉毛一竖。
武馆之间的挑战是有规矩的,中级武者上门挑战,武馆一方也只能由中级武者出战,决不能派出高级武者欺负人。
武馆之间讲究是底蕴和传承,并不是谁家有强者坐镇,就能让人心服口服。
武馆是传承武道的地方,若是只有自己强,却不会教徒弟,你开武馆干嘛?误人子弟吗?当年刘放晴那么强势,也不见她亲自出手,对付那些上门挑战者。
“这倒不是,只是我一时见猎心喜,主动向他出手。”高寒解释道。
“吃亏了吧,你这两下子和高级武者周旋一下还行,要是正面对抗,还差得远呢。”刘放晴笑了起来。
这个小师弟胆子倒是不小,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嘿嘿,是我赢了!”高寒笑了起来。
“什么!?”刘放晴都吃了一惊。
高级武者和中级武者差距有多大,刘放晴一清二楚。
高寒的反应速度已经达到了高级武者水平,但是基本身体素质和出手速度还是中级武者,对抗高级武者并取得胜利的机会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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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武馆回到大学宿舍,薛小梅无精打采的往床上一靠,闷着头不说话。
老爹一直是她的崇拜对象,可老爹竟然输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这实在让她有些受打击。
更糟糕的是,大家都以为高寒是小梅在外面任性妄为引来的。
因为她是馆主的女儿,大家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多少有些责备。
虽然父亲向大家解释过了,但薛小梅自己都觉得高寒上门挑战,是自己惹出的麻烦。
见平日活泼的小梅如此沮丧,几个姐妹纷纷过来用自己的方式表示关心。
“小梅,你怎么了?”红发女孩关心的问。
“肯定是有男朋友了,操劳了一晚上,你看脸都黄了!”紫发女孩叶紫抢答道。
这个女孩看起来娇小玲珑,其实是五个人里最喜欢开黄腔的一位。
“也许是女朋友呢,我们小梅可攻可守。”青发女孩吕青青打了个哈哈,接着说。
“正经点正经点,不要乱开车,这里还有正经姑娘呢。”洪柯连忙压了压手,让大家小声点。
好歹在一个宿舍里相处了两日,虽然还有些隔膜,不过还维持着表面礼貌,只是大家还是有些风格不搭。
和这几位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现代派姑娘相比,张玉鸥当真算是老实人了。
短短两天,大家只是混个脸熟,更何况开始的第一印象也不太好,所以张玉鸥并不会主动到其他人房间。
倒是洪柯这个五姐妹中的大姐,乃是能屈能伸的奇人,会时常找张玉鸥闲聊两句,联络感情,消解芥蒂。
“你是说张大嫂吗?”蓝同同说。
这间宿舍三室一厅,每个房间住两个人,六个人里面也只有张玉鸥的形象,符合正经姑娘这个词了。
“我说我自己不行啊?我这么守身如玉、羞花闭月的大美人你们看不见?”洪柯作出不满的表情说。
她插科打诨,是为了让薛小梅开心一点。
“滚滚滚,烦着呢,别来烦我!”可是薛小梅挥挥手,让这些损友们赶紧滚蛋。
眼看扮演小丑不能解除朋友的烦恼,红发女孩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换了一副正经面孔出来。
她坐到床头,温柔的抱住薛小梅的肩膀,柔声问道:“不说骚话了,小梅,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好姐妹,大家一起想办法给你出气。”
“对啊,有事别闷在心里,说出来会好过些。”
“我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
“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会守口如瓶!”叶紫伸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且——这里就属你嘴巴最大,姐妹们,把她赶出去!”洪柯下令。
“诶诶诶,不要啊,我们是姐妹!”叶紫惨叫着被拖向门外。
“大嫂,救命啊!”张玉鸥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叶紫连忙呼救。
叶紫是张玉鸥同房间室友。
张玉鸥因为和丈夫高寒同来报道,外号叫做‘大嫂’。
“好了好了,别闹了,是大嫂的丈夫真的去我家武馆挑战了,结果连我爹都输给他了。”眼看要把张玉鸥搅进来,薛小梅只好开口。
她输给了高寒,就有义务保护张玉鸥,不能让这些姐妹瞎闹。
武道圈子和正常人圈子的规矩不同,这些姐妹们不知厉害,万一犯了什么忌讳,那自己首当其冲,面对高寒的报复。
若是在高寒上门挑战之前,薛小梅还不怎么害怕。
可现在,高寒的危险性在薛小梅的眼中放大了十倍都不止。
“嗨,还以为什么事呢,你爹那么大年纪,输给年轻人有什么奇怪的?”吕青青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人人都对武道圈子感兴趣,比如说吕青青就一心想当个创作派歌手。
在她看来,薛小梅的老爹少说五十朝上,人老体衰,输给一个十八九岁的壮小伙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吕青青自己的老爸平日里脖子疼、腰疼、腿疼,这疼哪儿疼的,别说和年轻人动手了,就连自己锻炼两下都气喘吁吁呢。
“我爸爸是国家认证的高级武者,拥有上士位格。”薛小梅无精打采的说。
就算完全不了解武道界圈子的人,也知道‘上士’位格代表着什么——那是‘士’阶层的顶点,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大夫’等级的贵族。
这个等级的贵族,已经可以牧民一方,担任大县的县长或者小城市的市长。
这种层次的位格在白玉京并不起眼,但是依靠个人武力取得这种阶位的武者,已经极为可怕。
众人一起扭头,朝张玉鸥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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