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温泉,千痕慢吞吞朝阎司炔走去,只是每走一步皆如千斤重。
待到千痕在阎司炔面前站定,那妙龄少女眼波开始在千痕面上流转,接着发出轻嗤。
“生得倒是不错,可惜终究是个下人。”
千痕哪里有工夫理她,僵硬的手慢慢上抬,岂料被某人一把握住,更甚者还贴送至那人紧实的胸膛。
若非八年来的隐忍,千痕恐怕会当场惊呼。
“怎么?”阎司炔凑近千痕,唇角微勾,“忘了以前是如何伺候爷的?”
他呼吸间有淡淡酒香,喷洒至千痕颈窝。
如同白日,千痕不争气的耳根再次泛红,却是不及后退,阎司炔突然吻了上来。
阎司炔铁臂用力,顺势把纤弱的千痕拦腰纳入怀中。
“你……你们……”妙龄少女大张着嘴,眼底是满满的震惊,不一会又有泪水浮动。
可少女哪里知晓,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两人,其实正在暗地里较量。
千痕蓦地出手,直攻阎司炔软肋,阎司炔亦是早有准备,只一下便化解了千痕的招数。
“乖点~。”许是惩罚,阎司炔说完故意将唇移至千痕颈窝,接着咬了一口,不重,却是让千痕愈发恼怒。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妙龄少女终是哭着跑走。
与此同时,“滚!”千痕一脚踢向阎司炔。
而阎司炔今晚喝了不少酒,一个疏忽竟是未有避开。
正在气头上,千痕也不看他,旋即大步离开,岂料下一刻被阎司炔从身后扣住脖子。
“别以为爷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阎司炔语罢,手中力道不断加大。
千痕只觉脖子快被扭断,他艰难回头,魆黑瞳孔中是毫不掩饰的仇恨。
多么熟悉的眼神,是阎司炔在十方街第一次瞥见千痕时,千痕曾对贺楼翊露出过的同样的眼神,只是当时阎司炔在茶楼雅间,千痕并未看到他罢了。
也正是因此,阎司炔开始关注这名少年。
“杀了我,或者将来我杀你。”千痕从齿间勉强吐出几个字。
阎司炔微微皱眉,随后他松手,凤眸蒙上寒霜。
“凭你,再过五十年也办不到。”
并非多看不起千痕,而是当今世上,能与阎家势力抗衡者微乎其微,也就冰魑族的那人有这个能耐,可惜以千痕的身份地位,连见他一面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阎司炔复又道,“只看你敢不敢去了。”
“说。”遭人强行轻薄,千痕余怒犹存。
“修罗场,倘若你能全身而退,就允你一次和爷单打独斗的机会。”
阎司炔口中的修罗场千痕自然闻所未闻,但是此刻千痕未加思索,“好。”
不是千痕冲动,而是一再被人耍弄甚至轻薄,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当晚,在卫翼愣怔的目光下,千痕先一步掠过他,“带路。”
卫翼朝阎司炔看去,“爷,真要送他去?”
“怎么?”阎司炔冷冷一瞥,似有不耐。
因此卫翼不敢再多言,遂领着衣衫单薄的少年离开。
路上,千痕面色始终沉静。
卫翼亦是习惯性的保持沉默。
“你不是在么?”千痕突兀的蹦出一句。
卫翼没能听懂,便没有接。
直到事后卫翼去向阎司炔复命,阎司炔照常询问几句,卫翼想了想,路上并无特别之处,唯那少年说的那句话,卫翼便如实道出。
岂料阎司炔唇线蓦地僵住,然后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盯住卫翼,卫翼愈发摸不着头脑,只得僵立在原地。
而阎司炔脑中已浮现出一个堪称可怖的画面,自己搂着卫翼?然后亲他宠他?
是的,千痕正是这个意思,既然都是为气走妙龄少女而做戏,那阎司炔为何舍近取远,不直接选择他的近身下属。
修罗场
黑,漆黑一片,千痕自从进入此地便再看不见半点光线。
耳边有轻微风声,头顶是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千痕走了几步,险些被地上的嶙峋怪石绊倒。
这是什么地方?千痕眉心微蹙。
不多时,身后有了动静,千痕倏然转身,可映入他眼眸的是不变的漆黑,动静亦跟着消失。
千痕略一思忖,决定继续往前走。
这回是左方传来动静,千痕转头,和刚才一样,动静旋即消失。
至此,千痕眸子微沉,有种熟悉的很不舒服的感觉,那就是和在阎司炔面前一样,他又成了被动的一方。
不行,千痕紧了紧拳,他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于是千痕开始布阵,他将怪石围成一个圆。然后千痕立于正中,无论哪一方石头传来响动,他都会即刻射出竹镖。
就这样过了许久,周围始终寂静,千痕不断警惕,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千痕猛地抬头!
果然!一双布满血丝的狰狞双眼,正阴诡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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