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按命率军夜里急速行程,白昼则躲在山谷或阴坡下安营休息,全军每人只带着三日口粮,轻装上阵;这万人义军,大部分都是从沛县便已入伍了的,训练时间较长,体能素质与作战实力远胜其他几支队伍。
两个夜晚的行程,早已悄悄来到砀郡城下百丈远处暗伏不动,同时已经准备好绳索软梯等爬城工具,弩箭上弦,只等主帅的命令。
过了片刻又下起了大雨,但隐伏在城下的义军却文丝不动,风吹草晃,从西面快速窜来五百名黑甲军,身手敏捷,整个低身行走既快又任何声息。
刘禹辰来到曹参的身旁,吩咐他几句后,审时度势静观城头动向。
原来砀郡治所的守城主帅派出探子回报后,得知义军由樊哙带领,每天半日缓行,以此速度至少要十余日方能到达砀郡,守军主将程绰熟读兵法,认为趁敌军来到之前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出奇制胜,故此这几日命两万守军争取休息时间,要以精锐之士破对方疲倦之兵,巡城士卒也较平日少了一些。
刘禹辰观察好城墙守军的相隔位置,以及前后两轮巡城士兵交替相错的时间后,觉得要无声无息解决掉哨卫,并借着相错时间攀上城头对于精英部队来讲,应属日常训练的范畴。远闻得更楼上鼓交三更后,守城上放哨的秦兵又少了一波,刘禹辰斗然知晓时机已到,向夏侯婴发出行动的指示。
夏侯婴微一点头,打出分组行动的手势,随后阵行一变,百名精英战士率先背着攀城用具和短剑,潜伏到城墙石壁下,跟着另波百名战士,双手持弩也来到城墙下。
夏侯婴看准一组巡兵刚过。另一组尚未到来之际,发出攀城的命令。
“嗖嗖——”
攀城用的飞钩铁头处垫有软布,落在城墙上扣住时竟无任何声响。
百名背剑的战士以其干净利落的身手,毫无费力地攀到城墙顶部,互传眼色,蓦然一个翻身跃上墙头,待守城士兵尚未转过身时,已拔出匕首,一手掩住秦兵嘴角,在勃颈间轻轻一划,放倒哨卫后,随即向另一侧的守军甩匕刺去。
接着夏侯婴与四百名精英战士,相继飞身而上,立即猛向城门攻去,每人均有弩弓在手,尚未接战交锋,便已射杀六七百人,守城士兵本就不多,一轮弩箭强攻后,只有千余人,如何能抵挡住这批午夜凶灵的扼杀。
远处哨卫一瞧大事不妙,忙吹动号角,只可惜援军尚未赶到,城门已被斩关开启。刘禹辰见南门大开,抽出宝剑身先士卒,与曹参领兵冲进城内,里应外合势如破竹。
入城后首先占领南城门、随即分兵两路,直捣东、西两门,夏侯婴则带领黑甲精锐避过重兵街道,潜入守城将军府邸,只用了片刻的工夫,便控制住程绰及其亲兵。
守军没有将领指挥,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根本抵挡不住义军勇猛的冲击,或降或散,混乱中已成一边倒的局面。
由于刘禹辰有军令,不杀降卒不得扰民,战事并不激烈,有许多义军的兵器尚未沾血,胜利便已来临,控制住三个城门后,有数千逃兵从北门一哄而散,溃不成军。
刘禹辰认为城池已得手,目的便已达到,并没有派兵追击对方敌兵,而是清肃战场,占领四面城门、粮仓、兵器库等。3a阅读网www.aaazw.com
天色未明,刘禹辰来到程绰府中,数百名沛城义军士卒已守在院内,等待上级前来检阅,刘禹辰见状微微一笑,走进内府客厅,夏侯婴和五名精英战士押着守将程绰正等候他来发落。其余黑甲军则不喜见光,都隐在府内房顶等重要位置的黑暗处,好象午夜的幽灵。
刘禹辰提剑坐在厅中主将之座上,笑道:“还不快给程将军松绑!”
夏侯婴手一挥,自有手下为其松绑,程绰不知对方在搞什么名堂,如今败兵失城,即便义军不杀自己,恐怕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罪过。
刘禹辰淡淡道:“程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程绰叹了一口气,泄气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刘将军用兵如神,明道大张旗鼓半日而行,实则暗设袭兵,轻而易举攻陷砀郡,守兵连义军从如何攻来都不清楚,可悲可叹,希望刘将军给程某个痛快。”
刘禹辰微笑道:“程将军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一家老小着想么?明日不说暗话,我义军志在反秦统治,而不是要杀尽秦人,秦人也好六国旧民也罢,并无贫贱之分,待天下一统后,便又是同一朝子民,何必细分彼此。
“今日义军来攻砀郡,一是为救城中百姓免于暴秦统治,二是来保护纪信高堂,彭城纪将军明白大义后本欲加入义军,又恐秦兵为难其母,便央求我等先来解救,倘若程将军没有伤害纪母分毫,我便放你一家归去,天下之大,携着家人避难去吧,平淡悠闲的生活无非也是一种福分。”
程绰本知纪信是个大孝子,朝廷派出监军便有以纪母威胁纪信死守彭城,此时得知纪信要加入义军,又派人前来营救其母,定然错不了,连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攻破,忙道:“程某岂敢伤害纪将军的高堂,卑职本想接老夫人到府上,可惜纪母生性怪癖,不愿离开祖上老院,至今仍居住在延平街老巷的绿柳前,未敢打扰她老人家的清幽。”
刘禹辰微微一笑,向着夏侯婴道:“派人准备良马和足够盘缠与程将军,并送将军家人出城,等将军领路见到纪母后,自会赶出城外与家人汇合。”
程绰感激道;“沛公大恩大得,程某莫齿难忘,事不宜迟,我这便领两位将军前去接纪母。”
夏侯婴心中好笑,暗赞主帅的机智,软硬兼施使程绰完全受气势所慑,心悦诚服地合作,否则杀了他也问不出个究竟,当下吩咐下去,有两名精英战士领人立即去办。
刘禹辰吩咐人找来两件破旧的衣衫,与夏侯婴跟着程绰向延平街老巷而去,骑马不足半盏茶的工夫,便已来到老巷转角处,前面数十丈远处的三间草房建在一排绿柳前,篱笆外有溪水从小桥下流过。房舍前黄菊被夜雨吹打,落得一片金色,见到如此清幽的居所,当知主人非寻常老妪。
程绰在马上指着那所房舍道:“这便是纪母的居所,鄙人立即去唤她老人家。”
刘禹辰阻止道:“不必了,即便纪信亲来也未必请得动她,我自有主意,多谢程将军带路,时辰不早,尽快出城见人家吧,有我的命令,义军不会难为你的,后会有期!”
程绰感叹道:“不能与刘将军共事,实是程某平生遗憾,他日有需要程某之处,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告辞了。”转身策马向北门而去。
夏侯婴崇敬道:“沛公,我们该如何说服老夫人呢?”
刘禹辰浅浅一笑,下马让亲兵牵住后,拿出破旧农衣换上了,并在英俊的脸上抹了泥土,把另一件扔给夏侯婴道:“快穿上,我们两人过去,其余人在此隐藏起来,准备接人,我自有办法劝老夫人随义军前去彭城做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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