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应诺转身去了,其余的人则吆喝大家上路。
化血宗门人押着众人冒着月色,继续北行。
陈皋伤口虽然愈合,但因为失血过多,又没有很好的修养,体力却还没有完全恢复,在雪地里赶路显得有些吃力,李尧上前扶着他,并暗中把灵气渡入他体内。
陈皋感动的热泪盈眶,低声道:“属下不打紧的,大人切不可为了属下这无用之人损了灵气。”
想想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统领大人,只一夜间就落到了这般田地,李尧不由想到了自己,心里便有些惺惺相怜,悄声道:“我助你自有用意,你只管听着便是了。”
陈皋不敢触犯这位大人,虽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却也只好任他把真气输入体内。
如此一路往北,昼夜兼程,这荒原本就人踪罕至,到后来满眼都是茫茫白雪,已分不出那里是道路。
北风呼啸,天气也越来越寒冷,要不是化血宗门人对地形非常熟悉,恐怕寸步也是难行。
起初还有人伺机逃跑,到后来眼见逃跑也走不出这片冰原,便再没人逃跑了。
化血宗门人对众人的监视也松了许多,陈皋便趁机把李尧是钦差的事和牢城众官员说了,众人本来以为这回再难生还,当听到圣上早已先知先觉,并且还派了钦差跟着自己,不由重燃希望,都是激动不已。
李尧起初还用心记着道路,后来眼见满世界全是一片白色,实没把握能记清道路,对记路这事也就不怎么上心了。
这样走了能有七八日,众人已是精疲力竭,寒冷更是难捱,人们均想再这样走下去,难免不被冻死。
这日到了一座连绵起伏的雪山下,化血宗门人领大家进了山麓内一处山谷中,先生火让大家取暖,然后又给大家分发了些肉干,让众人养精蓄锐。
待众人精神稍复,化血宗门人又领大家穿过山谷,从一条小路蜿蜒上山,山道陡峭又布满冰雪,异常难走,那沈护法倒也有些办法,他让大家手挽手而行,这样相互提携便不至于从山上滑落。
四万余人你挽着我,我拉着你便如一条巨大的蚰蜒在雪山上爬行,样子蔚为壮观。
如此行了两个时辰,到了好大一座平台,四万人站在上面,竟也显得很宽敞。
平台三面是悬崖,一面壁立千仞,山路到此而止,再没有道路。
只见一名化血宗门人走到石壁前,对着石壁啪啪啪击了三掌,过了一会,又啪啪啪击了三掌,半响,蓦听头顶上嘎巴巴一阵响动,抬头望时,但见上面云雾缭绕的峭壁间似乎正有个黑点落下,众人无不惊奇,不知是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那黑点落的好快,倏忽间已落至半山,变成了一团黑影,又是一刹那,黑影逐渐清晰,众人一见,原来是诺大一个铁笼,铁笼上连着一根儿臂粗细的铁链,那铁链顺着峭壁只通向上面的云雾中。
铁笼降落下来,一名化血宗门人上前打开铁门,命人一个挨一个进去,这铁笼虽然已是极大,也仅能容纳三四百人,待铁笼装满人,那人关好铁笼,上了锁,走到峭壁前又啪啪啪拍了三掌,须臾,铁链绷紧,又发出嘎巴巴的响声,铁笼便开始上升,这铁笼原来是一个用来载人上山的升降机。
李尧见那峭壁本就如刀削斧斫般十分陡峭,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更是滑溜异常,在上面修建这样一个机关殊为不易,也说明化血宗对这地方的苦心经营,看来这上面必是他们的老巢了。
这机关每次只能容纳三四百人,速度虽快,由于山壁太高,一上一下也须半刻钟时间,待李尧和陈皋进了铁笼,已是二个时辰以后。
那铁笼飞快的上升,李尧只觉耳畔风声呼啸,眼前渐有云雾缭绕,他低头往下看去,下面人影越来越小,后来整个人已被云雾包裹,下面的人影几不可见。
又上升了片刻,云雾散开,耳听的“嘎噔”一声,机关停住,李尧打眼望去,不由目瞪口呆。
他在下面时,觉得这峭壁高逾千仞,下面已是冰雪世界,上面想必更加严寒。
然而此时一看,满眼尽是红的花,绿的树,清的溪,翠的影,竟是好一派人间春色,和外面俨然是两个世界。
不仅李尧其他众人也无不惊异,这时自有人前来开了锁门,众人出的笼来,但见有几名化血宗门人正转着一个巨大的铁质绞盘,那铁笼便又降了下去。
另有几名门人让他们拍好队列,领他们一路前行,转过一片松林,前面屋舍相连,檐宇接踵,现出好大一片房舍。
几名门人带他们到了一排房舍前,其中一人道:“以后你们就住这里了。”
然后按着顺序,五个人一间,安排众人进了房间,李尧和陈皋及另外三人住进了一间屋内。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几张桌椅,便是五张床铺。
那些门人把他们安顿整齐,也没再交代其他即便去了。
待化血宗门人离开,一名用衣服吊着臂膀,模样十分狼狈的汉子忽然给陈皋行了一礼道:“陈统领还记的属下吗?”
陈皋看着这人似乎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摇头道:“一时眼拙,想不起来尊名。”
那人道:“当日属下在吏部王大人处有幸见过统领一面,京城一别不想竟在这里相见。”
那人又说自己名叫屠黑虎,当日在王大人府上和陈皋一同受任,当日便对陈皋十分仰慕,却没分到同一牢城,他衔管带一职,按品级比陈皋矮了一级。
二人寒暄几句,你看看我的剑伤我瞧瞧你的臂膀,一起摇头都是不胜感慨。
余下二人皆是牢城普通罪民,见了两位长官这副尊容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平日被管的怕了,心有余悸,却也不敢稍显讽刺。
那屠黑虎见李尧年纪轻轻,而陈皋言谈举止间竟对他十分恭谨,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偷偷和陈皋询问李尧的来历,陈皋本想如实相告,只说了句:“这位其实……”便被李尧大声咳嗽打断,忙改了口,只说是牢城的普通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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