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花甠皇帝愿意同他们谈判的消息的时候,慕容纤月和纳兰倦夜还正在讨论让花甠国王松口的办法。
得到这个消息,他们确实是吃了一惊。
慕容纤月接着便想到,肯定是琉画出面了。
条件十分的简单,不过是扩大雪埜与花甠互市的面积,适当降低两国通商的税率,而且税率一事,还是两国下调同等的比重。
这两条无论是对雪埜还是花甠,都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纳兰倦夜看到条件的时候十分的错愕,不由地说了一句:“琉画公子究竟是答应了花甠陛下什么?花甠陛下居然松口松的这般快。”
“人家的亲生父亲,还能坑了他不成。”慕容纤月嘴里这般说着,心中却依旧有些打鼓:“我去问问他。”
她到达神仙楼的时候,琉画正在拢账,一本一本算的细致。
慕容纤月心中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还是笑道:“难得见你这般勤快啊。”
琉画抬头看见她,抬头笑了笑,竟比平时还要魅惑妖娆:“我啊,可不在你这里受气了,我要回去做我的太子爷了。你这些账,以后也都尽数交给文先生去吧。”
那一日,他和花甠国君对坐饮酒,他说:“你帮帮她吧,若是没有她帮忙,我也早就没了,哪里还有几乎与您重逢呢。”
“好。”花甠国王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接着他又看琉画,问了一句:“跟我回去吧?”
琉画连饮了数杯的酒,问他:“这是条件吗?”
“不是。”花甠国君几乎立刻就说,之后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你若是不愿回去,便在这里再带上几年,到时候咱们再......”
琉画看着他父亲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看着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严却遮挡不住的落寞与苍老,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他说:“当初给您写信便说过,我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还她的人情。如今帮她这么道一个忙,人情也算是还清了,我自然是要跟您回去的。”
他这么说,心里却是清楚,他自己是真的喜欢如今的生活的。只是想一想,慕容纤月迈过这一刀坎,应当就能同纳兰倦夜和和美美,一马平川了。曾经和他相依为命的兄弟,离开的离开,叛逃的叛逃,死的死,伤的伤,他好像也没有非留下不可的必要了。
相反在花甠,他还要尽为人子的笑道,还要学着辅政,监国,担负一国的重担。好像,花甠是更需要他的。他若早早的回去了,还能多跟着他父亲学一学,如何做一个仁君。
花甠国君听到他的话,一连说了十几个“好”,眼中流露出的惊喜收都收不住。
慕容纤月看着琉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表情,心中不免愧疚:“你是为了帮我才......”
“打住。”琉画打断她:“做什么白日梦呢,自然是我自己想回去,帮你不过是顺手罢了。”若是说不是为了帮她,她绝对是一点啊都不会信的。
慕容纤月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琉画道:“怎么婆婆妈妈的,让人瞧着好生害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当年接着你捡回一条命,也不曾说一个谢字。”
慕容纤月见他神色欢快,知他是不愿将事情说的太沉重,便笑道:“是啊,这么多年,怎么忘了朝你要谢礼呢?”
琉画笑道:“我便说,什么时候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
两人寒暄一会儿,话题终究是绕了回来,慕容纤月问他:“什么时候走?”
琉画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等谈判完吧。”他说,“正好趁着这几天,将生意同文先生交接一下,然后,去拜访一下老朋友。”
慕容纤月道:“也好。”
慕容纤月本意是大家一起陪着他拜访一下老朋友们的。
但是被琉画赶了回去,理由是有眼睛盯着,没有办法说掏心窝子的话。
再加上谈判还需要敲定一些细则,她陪着纳兰倦夜推敲,一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
琉画第一日拎了一壶酒,一直烧鸡,去祭拜了天祚。
闷头喝了半日的酒,他说:“你我二人共事的时间不多,你最后却换了我一条命,这一份恩情,我怕是无以为报了。”
“我要走了,不过不要担心,慕容纤月那丫头不会忘了你,让你上面长草的。”他说。
等到日落时分,他方才起身,说道:“走了,酒我喝了,烧鸡给你留下。”
“咱们......,后会有期。”
第二日他去拜访了琉琴,在莫棋的墓前上了一炷香,又同琉琴在桃花树下的屋子里喝了半天的茶。
“真走了?”琉琴问他。
琉画道:“是啊,走了。”
他看了看落日余晖下莫棋的墓碑,有些感慨:“咱们四人,最后也只剩下你们二人在一起了。”
琉琴也看看莫棋场面的地方,叹了口气:“是啊,真没有想到。”
琉画问他:“此生真的不离开桃花坞了吗?”
琉琴点点头:“不离开了,在这里守着莫棋的地盘呢。”
......
第三日,琉画去看了莫书的墓。
莫书的墓显得有些凄凉,长久没有人来,周围长出了一堆的蒿草。
琉画用了半天才将周围打理干净,坐在一边休息。
“一直也没有来看过你。”
“你啊,便是太固执,死脑筋。你恋慕她,为何不早早的说,她那傻头傻脑的模样,你不说,她莫非能猜的出来?一早畏畏缩缩,等真的有人走到她心里了,你便又不高兴了,早干嘛去了?”
“你说说你,做什么不好,非得要做叛徒。”琉画随手揪了一根草,略显生涩地编着花样。“说句实话,亲手宰了你,我一点都不后悔。若是让你死在她手里,你倒是如愿了,她恐怕是要记得你一辈子。既然那么喜欢她,何苦呢,你都死了,还要折磨活着的人,日后你自己想起来,恐怕都是要后悔的。所以啊,你还得谢谢我。”
琉画将用草折的一只小狐狸放在莫书墓前,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杂草:“得,小狐狸,送你了,我啊,这回事真的要走了。”
琉画起身的时候,感到一阵风在他面前吹过,很柔和。
这是在感谢他呢,还是在挽留他呢?
便是多年以后,琉画都没有想明白。
------题外话------
琉画是最早知道,也是唯一知道莫书喜欢慕容纤月的这个秘密的人呢。
~(必须加一个小波浪,不然我难受。)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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