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得叮当响的九王府里,纳兰倦夜慵懒的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那一束娇艳的花,嘴角噙着一丝妖魅而且快乐的笑意,哪里还有半点白日里唯唯诺诺的神情。
只听“扑棱”一声,似有一只老鼠从房檐上掉下来,声虽不大,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到底是略显突兀。
绥靖倒也习以为常,径直掩门离开。纳兰倦夜竟连眼皮也不曾抬一抬,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淡淡地来了一句:“倚碧渊,你说她会不会因为爱花捎带看上我呢?”
“为什么每次都猜是我,你就不能猜一次冷无痕?”倚碧渊十分不愿意承认纳兰倦夜不用看就能猜出他来的事实,大咧咧的坐到他前面。看到纳兰倦夜脸上令人发毛的微笑,忍不住要取笑他一番:“我说你是不是发chun了,笑得一脸荡.漾。”
纳兰倦夜佯怒,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人家无痕宫的轻功以踏雪无痕著称,谁像你似的百十里外就能听到你鬼鬼祟祟的动静。”
倚碧渊接过茶杯,就势喝了一口,顺便摇摇头,表示对纳兰倦夜的待客之道极为不满意:“怎么能说我鬼鬼祟祟?冷无痕那令人发指的轻功才更适合干一些梁上君子的勾当好吧。要我说,你那位小美人儿一定是看上了你的花,而非你。”
纳兰倦夜明明知道倚碧渊是故意激他,却还是变了脸色,露出一副阴恻恻的笑容,生生从嘴角挤出一个字“哦?”
若是常人看到这幅表情,早就噤声了。可这个人偏偏是倚碧渊,从来不知死活的倚碧渊。他难得看到纳兰倦夜对一件事这么上心,便越发想要逗弄他。“你看啊,这位慕容纤月小姐虽然玩憨了些,但那可是慕容老将军和慕容少将军放在心尖尖儿上养大的,人家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废材。据说尚书堂最蠢笨的那个学生可是见了你的九王府才学懂了啥叫家徒四壁。”
纳兰倦夜面部表情有点古怪,心想老子才不穷,老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吧。
“什么家徒四壁?本王明明还有一张床,还有桌子、椅子……,最重要的是,本王长了一张英俊到没有朋友的脸……”
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响动,原来是前来报信的绥远听到自己主子苍白无力的辩解,只顾努力憋笑了,一时不察,华丽丽地被门框绊倒了。倚碧渊见状更是张狂,取笑纳兰倦夜他的随从都受不了他的鬼话。
纳兰倦夜的脸黑如锅底,简直想要把绥远直接扔出去。
绥远也不想再多留一会儿,他可不想替碧渊少主背锅,讪讪开口:“主子,绥戾传来消息,皇帝目前准备召回纳兰永旭,只是苦无借口。”
倚碧渊语气里带着嘲讽:“看来你这位父王真觉得自己万寿无疆呢,为了不让太子掌权太快,竟又弄了个搅屎棍来。”
纳兰倦夜淡淡一笑:“这样岂不是很好,三皇兄手里有兵权,虽然在朝中没有大臣支持,却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他来了,防止太子殿下一家独大,岂不是更好。”
倚碧渊碧渊没接话,心道表面上是在朝中没有势力,不过这恐怕只是为了迷惑老皇帝吧,不然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被流放了的皇子又怎会突然入了老皇帝的眼呢。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必说,他能想到,纳兰倦夜这皇室中人自然比他明白千万倍,只不过,不道破罢了。
良久,纳兰倦夜不疾不徐的开口“老皇帝要一个借口,咱也该帮他造一个借口,帮他一把才好。”
“这还不容易!”倚碧渊一合手中的折扇:“我派人去兰城挑些事,让漠赫国同纳兰永旭打一架不就成了。”
绥远本来准备离去,忽的又折回来:“不成!”
绥远这般倒是让纳兰倦夜和倚碧渊吃了一惊,绥远一直是是个沉稳性子,如此激动地样子可是少见啊。
看到二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他,绥远不禁脸一红,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兰城虽不是雪埜国的土地,但黎民无辜,实在不应该滥杀无辜。”
倚碧渊玩笑道:“我倒不知道,绥远居然还有一副仁君心肠呢!”
“属下不敢!”绥远慌忙跪下来。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兴师问罪的。”倚碧渊笑着扶起他。
纳兰倦夜自然知道绥远为什么会为兰城求情,他和他的手下虽不是什么大恶之辈,却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只是当年的绥远就是在兰城被丢掉的,他吃尽苦头回到了雪埜国境内,可是心底还是抱着一点他会有人去兰城找他的希翼吧。
“碧渊,别取笑他了。以后为着那个位子,少不得流血动刀子,这种缺德事就先让它少些吧。”纳兰倦夜沉思了一下:“绥靖说过朝阳郡主不日将到达塭城境内,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塭城那群土匪吧,他们不会放过这块肥肉的。”
倚碧渊敲打着扇子,想了有一会子:“这塭城的土匪虽说胆大包天,但是劫皇室可是个大麻烦,他们又不是蠢的。”
“这就要看他们有没有非劫不可的理由了!”纳兰倦夜笑得高深莫测:“就给他们个理由,这点小事难不倒碧渊少主吧。”
“也好,塭城的瘴气也该清一清了。”倚碧渊并不反驳,只道纳兰倦夜是个没人性的,自己落到他手里,也只有被剥削被压迫的份了。
本以为此事已了,不料倚碧渊一抬头就撞上了纳兰倦夜凤眸微眯,脸上挂着狡猾中带点暧昧的笑,不禁眼角一抽:完了,纳兰倦夜这货又要逼他大放血了。
果然,纳兰倦夜接下来就开始扯着倚碧渊和绥远哭穷,说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好像穷到天地都为之落泪。
倚碧渊和绥远直想骂娘,他们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货:明明自己就有三座金矿,七座铁矿,还有不少产业,却还是一直盯着他们那点微薄的家当,逮着机会就宰。
“主子,您就是为着刚刚碧渊公子嘲笑您,您蓄意报复。”绥远顶着一张哭脸抱怨:“那您坑碧渊公子一个就行了,他有钱,为啥还得稍带着我。”
倚碧渊听他这么说,狠狠剜了他一眼,这个不仗义的,这个时候把自己撇的干净,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不行啊,我要娶的可是碧渊的嫂子,你的主母,你们自然要帮我撑撑场面。万一我因为拿不出彩礼被我岳父赶出来,我可是会记你们一辈子的。”
被一个腹黑而又小肚鸡肠的主儿记一辈子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二人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绥远交出三个月的工资,碧渊宫承包婚礼当天所有的人力和布置王府宴请宾客的开销。绥远得出了一个结论:千万别挑碧渊少主和主子斗嘴的时候去找不痛快,不然痛的可是自个儿的荷包。
“对了,少宫主。”见倚碧渊要走,纳兰倦夜怎么会轻易放过送上门的劳动力,不好好剥削就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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