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难道也怕这个?
这也难怪,今天是端午节,一切妖魔鬼怪皆惧而遁之。
修仙界,什么奇葩都有,更何况端阳。
端阳这天,天元下降,地煞上升,天地混沌,雄黄逞威。
天啊,难道我有希望了?
兴奋起来,祈祷道:“封印啊,你快破掉吧……”
哈哈,正虔诚地祈祷,系统却在他脑海里笑死了。
“咳咳…,宿主,你以为丹田有用吗,对你又有多大用处。”
“怎么没用,丹田恢复了我以前的功力就恢复了,怎么不好呢。”
“叮,那不是找死吗,你以为白衣公子为什么甘受你两巴掌,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残废?”
“这么说我还因祸得福了,我的丹田就永远别解了?”
“叮,那是当然,除非你功力高到可以斗过那结丹期的安大帅,否则,永远当鳖。”
“我的晕,我好不服。”
“叮,不服又怎样,安安心心跟我学神功吧,我们这血月神教可是名门正派,前途无量啊。”
呵呵,北辰映雪只有呵呵了。
……
不再对丹田抱希望了,他打开钱袋,将所有挣的钱,包括那块金元宝,一回给了母亲。
母亲惊愕了,看着那个金元宝简直不敢相信。
在确认他这钱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才放心地收下,说,娘给你存着,好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呵呵,北辰映雪也只有憨笑了,看来自己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个命了。
妹妹在旁边愁眉苦脸,说:“还有存的吗,没看那钱庄昨天都来催债了。”
母亲眼色唰的一变,当即就要哭了。
掂着那金元宝,觉着还是不够抵债,簌簌的眼泪就下来了。
您别哭。北辰映雪赶紧安慰,说儿子我长大了,放心,天大事我顶着,让那钱庄找我好了。
母亲问,那可至少得十几个这金元宝,你拿什么还。
北辰映雪道,我自有办法。
安慰完母亲,又安慰了妹妹一番,看着日头已移到门前树杈上了,他觉得不能再耽搁,正午时分,那可是有着一场大难呀。
群神哭,众神笑,帝王之气的镜像将出现,到时白昼变黑夜,万神法力全失,那时岂不正是自己的机会吗。
都成了凡人,那我为什么不快人一步。
望着祖先禁地的方向,他喃喃地对自己说:“希望镜像在那儿出现,一是因为张巡给的罗盘显示在那个方位,二,禁地也不一般,传说中它可是龙穴吉壤。”
“是得找几个帮手了,一个好汉三个帮……”
目标已定,摩拳擦掌。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不论有没有帝王之气显现,不论张巡预测的是否准,自己都要赌一赌。
背上布包,里面装的是准备送给“北辰逝”一家的礼物。
母亲了解他的习惯,知道他每次回来都要去那家,也没阻拦,只叮嘱一句,早去早回。
他点头,嗞溜一声出了房门。
……
出门拐向田间,哥们“北辰逝”的家就远远地出现在堡外这平展展的田畴上。
田梗走过,茂盛的小草露珠须臾就打湿了他的鞋,空气,也湿*/*漉*/*漉*/*的嗅着好香甜。
田间,收割过的油菜杆被堆放在田梗上,时不时的要他跳过;而坡地上,麦收过的祼露的黄土色还在,庄稼人点瓜种豆,忙碌地个不停;
低洼的水田里,水明汪汪的,青翠欲滴的稻苗成片的生长,清绿墨绿映入眼帘,赏心悦目。
青苗上,水珠在闪耀,阳光似在跳舞。
一处没有栽秧的水田里,诺大的牛耙在明晃晃的水田里来回“游弋”,拉耙的牛鼻子呼呼地喘着粗气,而牛后跟着个矮小的驼背,快速地跟跑。
一人一牛一水田,辛勤劳作不偷闲。
好美的一幅生活画卷,浓浓的乡情。
“驾”,驼背追上牛耙,一头跳到上面,吆喝着牛,光脚踩着耙调节耙的前后重心,以决定吃水的深浅。
牛耙时而在水里冒出的土疙瘩上跳起,时而又沉入浑浊的水里,乘风破浪。
怎么这么巧,这不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那个驼背吗,是他在辛勤耕作!
北辰映雪从水田旁经过,正好看到他吃力的拼搏,那股锲而不舍的韧劲令人震撼。
什么是伟大,这就是伟大,平凡中的极致,能不令人震撼和动容吗。
驼背,矮人,他哪来这么大的毅力?是谁让他干活如此的拼?
是那个女人吗,那个小媳妇,那个差点儿成为自己嫂嫂的小媳妇?
感慨,震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驼背好福气,这家伙一定是上辈子的祖坟冒了青烟。
羡慕的同时,黯然神伤。
哥哥,那个不争气的哥哥,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哥哥,如果那时他不那么造死,也不至于将这么好的嫂嫂恭手送人
只感到辛酸,为哥哥辛酸,为自己的家人婚姻和前途的不幸而辛酸。
正看得发呆,伤心不已,却听到身后“沙沙沙”的脚踩油菜杆的声音,一个柔美的女人,正沿着窄窄的田梗走来。
这女人,依然荆钗布裙,不着粉黛,一头青丝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秀丽的灵动。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他倒胃的漂亮的“未成的嫂嫂”——驼背的妻子。
她碎步走来,胳膊上挽着草绳系就的瓦罐,瓦罐很土,敞口而无盖,用一个大的桐木叶盖住,丝丝热气从缝隙冒出,定然是送饭来的,夫唱妇随。
粗茶淡饭土瓦罐,正是当地农民的写照,但是就是他们这些人才养活了达官贵人,包括修仙者。
女人似水,而她更像水田里青青的秧苗,美的赛过天仙成了一幅画。
那时,哥哥常带着她到家来玩,哥哥调皮跳脱,她端庄矜持,好绝美的一对,好般配的一对……
记忆犹在,她却已为人妇,且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无奈让她美丽的脸上也尽显疲态。
熟悉的身影,熟知的农活,粗糙的茶饭,他北辰映雪睁大了眼睛想读懂这个美丽的可人儿,她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悲哀的故事,和隐藏着多少常人难以承认的痛楚。
红颜祸水,太美了也是一种错。
只觉得心口堵的慌……
“好巧,……”
她双手将瓦罐提在身前,垂着眼帘,微微低头地说,“今早你也好威风。”
好威风三个字,让北辰映雪顿觉浑身舒坦。
端庄的女人就是好看,矜持的女人更让人牵肠挂肚,看来哥哥当初的眼光确实不错,只可惜暴戾气太重……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来这女人的消息挺灵通嘛。
“这儿还有个蛋,你吃吧。”
她娇羞地将瓦罐上覆盖的桐木叶揭开条缝,迅速地从瓦罐里取出,动作之快,生怕他看到了里面粗饭的羞涩。
不不不,北辰映雪赶紧摆手。
“那个,狗蛋回家了吗?”他问。
“没有,他贪吃,跑回家死活要拉着我一起去,你说我要给他老爹做饭送饭,怎么能去呢。……哦,谢谢你了,你让大伙儿都吃上一顿好的。”
“可你没有去吃呀。”北辰映雪感到有点好可惜。
她说:“虽然没吃,但我那狗蛋能忘了他娘?”说着扑哧一笑。
哟,这一笑,可真美,就像久阴的冬日突显暖哄哄的太阳,温暖,浑身舒坦。
不知什么时候水田里已静悄悄的没了人和牛的踏水声,也没了木耙溅起的扑拉声。
两人都紧张起来,而她更是一阵阵惶恐。
脸绯红,落荒而逃的她就要从他身边挤过去,田梗很窄,这样弄不好会掉入水田。
北辰映雪赶紧转身离开,直到走出好远才转过身去,只看到另一番画卷:她用着手帕在给他擦汗。
这一刻,时间凝固。
一夫一妻,一牛一田间,是温暖是温馨,还是悲怆?
只感到心口堵的慌,“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回来。”
……
失落,向着哥们家的方向奔去。
奔过田野,来到一座豪宅。但那豪宅已不是哥们家的了,它曾经是,但现在不是。
豪宅好大,足足十亩地,亭台楼阁、斗拱吊楼、飞檐翘角,还有那雄浑厚重的屋脊,以及其上那惟妙惟肖的走兽……
唉,这一切原先都是他家的,可就因为修仙,他父母忍痛割爱,将豪宅变卖,置换成仙药仙丹供他修炼,可不想他却战死擂台,人财两空……
现在他家搬到了远处的溪水河边,那里水草丰盛,灵气浓郁,也算是个修仙的好地方,一家人全心全意地培养他弟弟修仙。
他弟弟,算是他家现在唯一的儿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都成唯一的儿子了,还要前赴后继、不顾一切、倾尽家产的修仙。
修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万一呢……?他不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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