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马大赛如时举行,只是少了大热门雪山神女墨脱天戈及爱马照夜玉狮子,由折府九妹折遗爱及坐下朝阳灿金马顶替出战。只是这折九妹名声不显,朝阳灿金马更是无人知晓,故而盘口一下子大跌贴水的厉害,令几大柜坊都措手不及。
随机抽签定的便是折九妹对阵江云常,正当众人还在讨论猜测战果时,令人意外折九妹第一局便以下克上,逆伐江云常和坐下大宛紫骍,而且胜的并不费力,盏茶功夫而已。此事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折九妹出身篪丽街武将世家,武力胜过江云常倒也符合常理,只是籍籍无名的朝阳灿金马两蹄便踹倒了大宛紫骍,这着实震惊了世人。
得胜之后折九妹反而恭敬有加:“对不住了云常哥哥,大宛紫骍您牵走,小妹我有这匹灿金马足矣!”
“你若信我的,就大胆押注折九妹和朝阳灿金马。”这是柏言秋见面的第一句话,说的崔含章摸不到头脑。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放着大热门自家媳妇不押注,忽悠我去押注一个冷门黄毛丫头?”
“你懂个屁,冷门高风险才有高收益。说起来你都得好好去巴结这个黄毛丫头,你知道他姐夫是谁?”
柏言秋一席话引起了崔含章的兴趣,靠了过来笑着问道:
“哦?给哥说说,放眼太康城里哪个大佬都能一只手碾死我,说说呗,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也真够孙子的,堂堂游骑军统领还手握金羽卫鱼虫金牌,能碾死你的可真没几个唠。”
柏言秋看着崔含章一副急吼吼的样子,便不再逗他,笑眯眯地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兼柱国将军刘之纶呐。”
“原来如此,我的乖乖,这一老一少年纪差的可不小呐,竟然是姐夫与小姨子的关系。”
“土鳖,少见多怪!折府八子一女,当年也曾辉煌至极,太康城内谁敢得罪他们兄妹九人,必然被围殴的惨不忍睹,可惜最终也就剩这么个老幺折九妹了。”柏言秋长话短说,几句话便把折府情况介绍了下。
“这事算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劲爆消息,太康果然卧虎藏龙呐,一个初出茅庐的折九妹竟然如此厉害。我倒不怀疑江云常算是充数的,但他那匹大宛紫骍可不是凡种,他们江家商行专门在边境做马匹贸易,大宛紫骍运来太康便被不少高门大户争着抢着高价买,但江府老太太硬是留了下来送给孙子江云朗,这事连我初入太康的都听说过,更何况其他人等,估计这下子清水柜坊得赔了一大笔吧。”崔含章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看来是对太康各门各府做了很深的功课。
“算你厉害,你刚说的第二劲爆消息,那第一劲爆消息是什么?”柏言秋听得很上心,抓住细节点追问。
“估计你那脑子是猜不到了,小爷我也不遛你了。康王侧妃墨脱天戈有喜了,太医令刚请的喜脉,皇后娘娘凤颜大悦,在场所有人通通有赏。”崔含章拉近他,附耳悄悄说道。
“什么?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你可知王妃楚氏多年不育,要是有个儿子的话,康王或许早就入主宫了。”柏言秋起初还想反唇相讥,但一听之下惊叫出声。
“你吼什么吼,又不是你媳妇,激动个甚?”崔含章一拳头擂在他胸膛,制止住他。
“你这么毒舌,缺不缺德!”这下子柏言秋不能忍,立刻跳起来反击。
“等等,把你刚才话再说一遍!”
“我说,康王妃楚氏不孕不育,已经遭人闲话了,而且因为这事听说萧皇后一直对她不喜,若非是母族楚氏家族兴旺,怕是早被废掉了。”柏言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且说的更加详细了。他自幼便与诸皇子们交好,随意出入宫内,自然听了不少后宅秘事。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说出来怕是要杀头的。”崔含章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无人尾随后,拉着他便往偏僻处走。
“干嘛神神秘秘唠唠叨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见咱俩拉拉扯扯,还以为本侯有断袖之癖呢。”柏言秋一脸不乐意,但又被崔含章撩拨的心痒难耐。
崔含章才不管这些乌七八糟的风评,拉着他附耳说道:“会不会是冲着墨脱天戈去的?”
“什么就冲着墨脱天戈去的?话说一半气死人,你把话说清楚了。”
“我说昨天林湛那事啊,他差点便被马蹄踩死,你不是怀疑其中有人故意搞事?”
“这有什么关系麽?林屋山后来说是墨脱天戈临危之际撞开她的马蹄,救了他哥一命。”
“你个蠢货,再想想墨脱天戈有喜了,她若生了孩子对谁最不利?”
“康王妃楚氏?”崔含章一语点醒梦中人,柏言秋恍然大悟,喃喃说道。
“小点声,你找死啊,这事什么证据都没有,被人听去保准咱俩有穿不完的小鞋。”崔含章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意思林湛是被误伤的,实际是冲着墨脱天戈去的?”柏言秋冷静下来捋顺了思路。
“这样岂不是就能解释的通了,还有比这更强的作案动机了么?”
“听起来好像说的通,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落马踩踏是发生在昨天,墨脱天戈有喜的事不是刚刚才发现的?”柏言秋一下子抓到了逻辑矛盾的地方,总不能说康王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这事不妨用点阴谋论,你知我知就好了。暗中去调查下康王妃和墨脱天戈近些日子的行程,我可是听到太医令给康王报喜时说喜脉差不多有三个月了,我们男人不懂女人事,但你说生过孩子的女人还不懂麽?”崔含章若有所思的说道,此事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那康王妃可是没有生养过孩子,哪来的经验呢?”柏言秋还是觉得不合逻辑,不自觉的反驳道。
柏言秋说话间抬头,刚巧看见一队威风凛凛的金羽卫护卫着应九功和几个手捧托盘的小公公快步往康王营帐走去,应九功满脸笑容春风得意的派头十足。
“那不是秉笔太监应公公麽,一准是皇上的圣旨来了。”
崔含章一把拉着他,“过去干嘛,又得跟着跪,难不成你也想过去沾沾喜气,提前当爹啊?”
“滚犊子!我这不是想去看看康王妃楚氏有什么表现嘛,咱怀疑人家也得有个依据吧?”柏言秋回头说道。
“别了,王妃比你我都老道,刚才帐内那高兴劲,急慌慌踉踉跄跄冲进内帐去帮忙。”
柏言秋听到这话颇为无语,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致去康王帐内凑热闹了,便喊着崔含章去看斗马赛:
“那走,去给我家林屋山站场诸位去,跟她对阵的是萧居安和乌孙天马,我特意交代好好收拾下萧居安,反正跟他们萧家已经结仇了,逮着机会使劲整他。”
“可我想先去下个注啊!”崔含章被他一把夹住脖子往赛场拉去,根本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他们二人远远便看到马场中央位置人声鼎沸,羽林军大旗和皇商商号旗帜插遍四周,两方人马的喝彩助威声直冲云霄,震散了天上流云。
废了好大劲才挤进内场,正好看见乌骓踏雪和乌孙天马各自立起身子,扬起双蹄比拼力道,当真是骏马如游龙,龙腾四野。两匹骏马都是万里挑一,爆发力惊人,这等铁蹄踏在人身上保管肋骨碎裂,这场斗马看的人热血沸腾。
两匹骏马此时互不相让,一次又一次的立身撞击,都想把对方踩在脚下,蹄下草皮已经踩的陷落了几分,尘土飞扬精彩刺激,马背上驾驭之人若是没有精湛的骑术,恐怕早就被掀翻在地,在场有明眼人已经看出萧居安吃亏在骑术上,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与坐骑乌孙天马的配合有一丝丝的不协调。
林屋山纵横战场眼光何等毒辣,经过几次猛烈对撞,也已经发现了这点破绽。只见她趁着两马再次抵住的当口,抓住一丝瞬间即逝的机会从马上跃起,轻灵奔跑,脚尖一点高高跃起,踩着两匹马的头颅借力,脚踏虚空凌波微步,转瞬间便如苍鹰盘旋而下扑到了萧居安的面前,扑面的狂风吹的他睁不开眼睛,鬓角飞扬。
萧居安远未到人马合一的境地,须分神驾驭乌孙天马,等到林屋山落下时才发现有大片阴影罩下,要想躲闪已经来不及,间不容发,双臂架起十字固托住林屋山蹬来的这一脚。
只是仓促之间施展不出全部实力,一招内便落入下风,被林屋山出拳如流星赶月,气势一往无前,不待双脚落下便再次变招,双手从外钳住萧居安的十字固后,弓步提膝借助乌孙天马要甩落她的力道加速前冲,膝盖以七分力道直接磕在萧居安的胸膛上,这一下子便是在场观战之人也觉得疼痛,“咔嚓”肋骨断裂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萧居安顿时觉得仿佛被一座大山撞碎了胸膛,摔落在地昏死过去。须知这一招大有名堂,唤作“墓碑钉头”,一旦被得手非死即残,看的出来林屋山不想把人得罪死了,还是留了余力的。
妙就妙在林屋山这一招不但把萧居安击落马下,而且把后蹬之力压在乌孙天马身上,让它陡然承受两人之力,为自己爱马争取了一线主动优势。乌骓踏雪与林屋山心意相通,立刻觉察到这点,立刻爆发出全部战力压制住乌孙天马。
“好!”这番争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是错过了当真算是憾事一件,崔含章带头叫好鼓掌。
“林屋山!林屋山!”羽林军这边立刻高呼主将大名,为她呐喊助威。
此时萧居安已经丧失再战之力,被萧氏商号的人快速抬起退出战场,以免被斗红眼的两匹马给踩踏了,到时真是必死无疑了。
乌孙天马果然性情高傲,即便是此时被林屋山与乌骓踏雪联手压制的死死的,气势上仍然不弱半分,更是丝毫看不出退败认输之意。
“好一匹乌孙天马,好烈的性子。”柏言秋看到乌孙天马顽强拼斗的样子不由得赞叹道。
“是匹好马,在战场上这等宝马关键时刻能救主将性命。”崔柏二人都是在北伐大战中拼了命侥幸活下来的,对于挑选马匹的都有独到见解,他们最了解关键时刻坐下马匹的好坏能直接决定战斗的胜败,更是见过有猛将战败身死便是因为坐下马匹的不给力。
就在二人对话点评之际,乌孙天马一个不慎便被乌骓踏雪撞翻倒地,林屋山趁机上前施展千斤坠压制住它马头,最终裁判判定乌孙天马落败,至此本场比赛萧居安和乌孙天马双双落败。
以崔含章的眼力看来,并非乌孙天马不敌乌骓踏雪。两者应该势均力敌,胜败关键在于林屋山的那一记墓碑钉头,一举两得当真是狠辣至极。由此可见如此宝驹明珠暗投,也是难免赛场落败的遗憾。
萧靖虽然气恼一掌拍碎了座椅扶手,但还是遵守规矩的,让人传话道:“乌孙天马便送与林姑娘了,也算千里马得遇伯乐,乃幸事一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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