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那男子和柳絮婷皆是满脸惊颤,男子猛颤之余,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全身如麻,面如焦晃,满是苦涩,不时的摇头轻叹,内心却是另一番苦味,原本他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撤出沈院,以断她这段恋情,彻底与那沈院做个了结,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那柳絮婷更是惊叫出声道:什么?
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茫然,全身血液仿似凝固一般,心疼如搅,莫名的悲痛悠然而生,口中呐呐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她上前抓住白衣倪婉清的双手,难掩激动之色道:小妹,你告诉姐,这不是真的,是吗?这不是真的?
她语中已是带着一丝颤抖,语调慌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语无伦次,不知所措样,声音好似干涩嘶、哑般呐道:你告诉姐,这不是真的好吗?你是故意说来气我和爹的,对吗?柳絮婷始终不愿相信这个惊雷之讯,直到她看到白衣倪婉清那隆起的腹中时,她才松开了双手,陷入呆滞,两泪倾落而下。
白衣倪婉清见柳絮婷因自己自伤而起,眼泪早已浸透了双眼,泪痕模糊,万般自谴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和爹的,我…一时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却是一片茫然,内心却是百般自责,一向就掘强如斯的她,提起秀裙猛然下跪,口中喃语道:千错万错都是女儿一个人的错,请爹以族规责罚吧。
男子本就怒火自愤,听出这叛逆之话,让他更是火上浇油,他本就盛气傲然,那份威严强势,夹着通天气势,让人心生畏惧,可此刻纵使他有百般神通,也是为时已晚,不能挽回已成定局之事,何况当下之人绝非旁人,只得暗暗气恼,心中仅有莫名无赖,他极力压制心中怒火,面部僵硬,不怒自威道:你和那沈幕荣已做出苟且之事,本就荒唐不该,日后定是祸事连连,你可知道。
没等倪婉清答语,他又叹气道:既然事已至此,爹还是要忠告你,死了这份心,速斩尘恋,与那姓沈的永世不见,回我万界妖域继续修炼才是,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森严道:至于那至宝七玄善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插手了。
倪婉清一听,先是一怔,内心犹如惊骇之浪,心道:永世不见,不!绝不能,叫我怎能放下这段俗缘,她万般痛楚道:爹,您让女儿忘了,岂能真能忘掉吗?她踌躇间咬了咬轻唇道:女儿早就心意已决,我和慕容是不能分开的,我们今生今世也要在一起,就算是女儿万覆不劫,魂无归依,女儿也愿意,爹你就不用再三劝慰。
男子蓦然一惊道:你?你真是要气死爹不成,如今你早已犯下滔天大错,爹本可按族规将你永囚思过,你却念你不顾,也要和那姓沈的在一起,好!你执意如此,难道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爹了?你就能忘却你的族人,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妖族之后,是我妖皇之女,你身上流着我妖族的血,你是妖,他是人,你们在一起终不会有好结果的,这般道理你可明白。
倪婉清听男子厉声问来,每一句都足以锥心裂肺,如重剑一击,痛如刀绞,使她悲空野野,心乱如麻,泪涌如珍珠断线般从脸颊上滚将下来,滴打在她那纯白披风上,浸透出无尽悲意,多少世俗坎坷她都愿意承受,只是多少个夜她都陷入那焦灼的痛。
身为妖族之后,一心终将为族人而活,若有违背,乃是逆行之罪,恶果终将自显,难逃宿命,更何况她是妖皇之女,乃万界妖域公主身份,肩负着族人兴衰使命,一是族人的养育之恩,一是自己所爱之人,这让她陷入两难,万般胶着困苦,难道这段红尘缘分,终究是天理难容,红烛终是有尽之时吗?可要让她割舍永弃所爱之人,在她内心深处,亦是万万不可,她宁愿背弃族人做个永不可恕的罪人,也要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为他诞下麟儿,就算是万念俱灰她也愿意。
爱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虽是伤心楚楚,内心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坚定,她咬了咬牙凄然道:爹!请赎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再为您和族人分忧,尽忠职守,她顿了顿,眼神透露着漠然,却又无比坚定道:为了他,为来了我们的孩子,我定是不会答应,还请爹成全女儿,你对女儿的养育之恩,女儿只盼来生再报,说完两道泪痕早已凝结如冰窖一般。
一旁柳絮婷伤感至极,听倪婉清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时,心中已是莫名愤然,这个从小让她百般疼爱呵护的小妹,不知经历了何等变故,让她越发看不透,跟以往判若两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妹,心中除了万分自谴外,悲痛占据着整个内心,轻风不知从何处飘来,吹落她那蒙面丝巾,露出那绝美姿容,只惜这绝美之容,除了冰冷外,唯有恨飘逸在心间,她恨自己、恨当初、恨沈院、更恨那个毁掉自己小妹一切的男人。
一旁男子漠然的摇了摇头,片刻后,他转身,背负双手,怒色之气稍有平息,轻叹了声,缓缓道:四十年了!不知不觉你去哪沈院已四十年,你这性格还是未变,跟你娘亲那时一样,也是那样倔强,他轻挪步伐,双鬓的银丝轻轻微动,面色郁郁而露,更显一丝苍迈之态,刚才的怒气全然无存,反是增添了一道慈柔,落寞道:或许是为父害了你,当初爹就不应该将你送至沈院,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他悲凄道:这么多年来我得到了什么,尽是要毁掉自己的女儿,难道也是上天对我倪啸天的惩罚吗?
白衣倪婉清望向男子,听他道出自责之言,心里内疚甚浓,除了悲凄,脑海一片茫然,今日父女三人相会于此,本是为商定那至宝七玄善之事,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竟弄的如此景地,可她深知她和沈幕荣以及沈院都已结下那份不可解除的宿命,更何况她还怀有那沈慕容的骨肉,为了一个“情”字,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可为了腹中之子,她愿意承受一切苦难,甚至是毁灭,而面对自己的族人及至亲时,她已经是一个叛逆的罪人。
白衣倪婉清咬牙哀伤道:爹!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跟爹没任何关系,爹就不要再自责,都是女儿的百般不是,是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族人,还请爹原谅女儿的不是,她眼神模糊,百般凄苦道:纵是最后等待女儿的是恶果,女儿也愿意一人承受,她顿了顿,神情凄苦咬牙道:请受女儿三拜,以报您对女儿的养育教导之恩,说完泪涌轻淌而下,她朝男子缓缓跪下,并虔诚叩拜,三拜之恩说是容易,可每一拜都是犹如千钧之力,让她倍感沉甸,仿似压的她喘过气来,全身无力。
男子肃然转身看向女子,地上叩拜的女子仿似自己从不认识般,它很难相信这发生的一切,内心已是无数个疑问,这难道真是自己的女儿?三拜之后她还是我的女儿吗?等待她的厄运又会是什么?难道是我亲手葬送了她的命运?忽然在他内心深处泛出一副面容,是那样的清澈如水,带着温柔的笑意,多少年来只有自己失落沮丧时,才会想起那一道温柔,却不知她一直伴在自己内心,他极力想去珍惜,却再也回不去,只能对着那道温柔暗暗道:青君!要是你在就好了,原谅我做的一切,我不能挽回我们的女儿,对于“情”她跟你一样执着。
沉默片刻后,男子稍收心绪,眼神逐渐变得冷峻起来,面如灰色,冷冷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为父也再无多言,可你毕竟是我妖皇之女,妖族之后,日后若是生出什么祸端来,定会牵连我族,败我妖界名声,为父受你三拜后,也算是你偿还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你我…男子声音低着沉重,带着一丝嘶哑和颤抖,仿似从未有过得的艰难,在他口中却是千般难言,可这些心痛,最终在他心底是容不得丝毫,眼神冷峻狠道:你我父女之情就此至终,说完此话男子身体微颤,面部越发僵硬,他深深望了眼地上的女子,眼角一阵酸苦,却没有一滴泪痕,面色却依然冷峻,转身后,他平静道:倪婉清,为父,望你不要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从今以后,你也不再是我妖族之人了。
柳絮婷愕然喊道:爹!您…,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匆忙间,她朝男子下跪道:爹!女儿求你,就看在父女的情分上,您就绕过倪婉清这会吧,她…她只是一时说的糊涂话!女儿一定好生开导小妹,让她痛改前非,爹!女儿求…求您就收回成命吧。
见此状男子冷峻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他转身看向柳絮婷厉声道:青岚!难道你也要学她不成,哼!此事无需在多言,若你再为她求情,爹将你一并重罚。
一旁白衣倪婉清泣不成声道:姐!你就不要为我求情了,一切后果我都会承受,我是应该受这个惩罚。
男子转身狠道:好!说的好!不愧是我倪啸天的女儿!不过为父不得不提醒你,万界自有道律,若有违背,劫数终将难逃,日后不管你是何等身份,你我再见时也只能用刀剑说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男子身形一遁,只感周处猛烈一震,一股黑煞之气弥漫四周,接着瞬间消失于无影。
黑影早已远去,只剩林间微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一丝冰冷吹进人的内心,是那样的凄凉。
柳絮婷缓缓起身,她极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早已麻木的身躯颤抖,眼角的泪迹在阳光下分明还闪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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