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拿出来给我,可见还有一番衷心,本公子记着呢。”
“是……,奴才,奴才愿为殿下在京中施展……”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找你。”夜天淡声说道,“目前,最需要做的,是令云州撤回围桐川的兵。”
张河咬咬牙,说:“最快的办法,让骠骑老匹夫签下撤兵令!”
夜天道:“这我也知道,兵既是他同意发的,却如何再让他发令撤兵?”
“奴才有一计,管叫这老匹夫听话!只是,须得回京筹谋,桐川可支撑的住么?”张河探身相问。
夜天一挥衣袖,“这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做你的事去!”
“是,奴才听令!”
兰灵儿听屋子里谈话结束,忙缩了身子,钻回榻榻米屋子里去了。
张河当天就打点了行李,由大江大浪和兄弟们跟着打马回京。
也再不提要带走张光祖一事了。
张光祖被穿了琵琶骨吊挂在牢房内,整日哀嚎。
不提这渣滓也罢。
夜天与兰灵儿很快迎来了上元节。
傍晚时,花灯便点亮了条条街道,姑娘们,小伙儿们,欢欢喜喜,雀雀跃跃,带着朦胧的爱情,朦胧的美,静悄悄于月下偷偷牵手,抬头,花灯的流苏轻拂过脸颊,空气带着冰淇淋般甜美清亮的味道。
“美啊!”兰灵儿抬手摸着游蹿于手心里的流苏,赞叹不已。光滑白皙,修长优美的脖颈沐浴在月色下。
翠仙高兴地走在罗敷之侧,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兰灵儿收回仰着的脑袋,低叹一声,“姚青梅得怪我不带她来了。”
她若在这里,也得呱噪个不停,没了这份呱噪,好像也不那么有趣。
边想着,腮帮边无意识地一鼓一鼓。
夜天走在她侧身后,微笑着看她。
渐行至一座小桥,桥四周影影重重许多垂柳,枝条未发,疏影婆娑。
兰灵儿高兴地奔过去,伸手拽过一把柳条,大力晃晃,笑道,“吾独爱这垂杨之柳也!”
谁知,树下突然有两个人影急急窜出来!眼看要撞到她!
夜天早伸臂卷过来,带她闪开!
却是一男一女,着急忙慌,遮遮掩掩自暗影里跑出来!
即使是夜色也无法掩饰他们的羞愧。
“这是……忙什么呢?”兰灵儿嘟囔一声。
夜天轻笑一声,抬袖指指不远处另一颗树,树下两个年轻人正抱在一起……
秦霄已揽了罗敷,以袖遮住她目,转身离开了。
而兰灵儿不仅没退,反而睁着炯炯的目悄悄靠近树下约会的人儿旁边,一边观其亲亲,一边啧啧出声,“哇,古人都这么开放啊!”
惊得人家鸳鸯羞答答又跑走了!
翠仙笑得不行!
夜天嘴角伏着一抹笑,长身欺近呆立树旁的人儿,俯身低语,“原来你爱看这个。看别人的,不如我们自己来啊。”
“啊?”兰灵儿愕然回过头来!
啊字早被夜天吞入腹中了!
翠仙惊叫一声,红着脸,以袖遮脸,慌忙跑了!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就我一个孤家寡人,这花灯,人家不看啦!
翠仙愤怒地跑了!
次日,秦霄府里,罗敷将剩下的汤圆煮了端给众人吃。
兰灵儿低头一个又一个的往嘴里塞。
吃东西,是除了亲吻更让女人有安全感的事了。
秦霄同夜天聊了两句张河的事,就听脑袋埋在碗里的女子嗡声嗡气的说:
“哼,骠骑老扒皮会不会听张大人的话,估计还得看他到底多爱那个女子。”
骠骑老扒皮?秦霄皱皱眉,心里腹诽又觉得好笑,堂堂一品镇国公在这乡下女子的嘴里不过是街边一扒皮……
只见她自碗里抬起小脸,左手一个右手一把抓了点心不停地吃,嘴里还有条不紊地分析,“我猜啊,张大人回京后头一件事就得求了他夫人去把那侄媳妇请到家里做客。然后呢,他再跑到骠骑面前说起撤兵一事,一番道理讲下来,骠骑肯定是不听的,于是乎,张河肯定露出阴险的一面,说啊,你那小媳妇喔,在老夫手上喔,哈哈——”
说到乐处,手舞足蹈,笑颜如花!
秦霄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这女子到底出身乡野,如此无状,唉,他不由同情地看看夜天,可怜一朝太子,虎落平阳,竟被此犬女迷惑……
他自看不惯兰灵儿没有礼数的样子,却不知,此刻,此犬女嘴里嘻嘻哈哈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与事实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张河回京后头一件事就是请夫人去请了骠骑的大侄媳妇……一切按照兰灵儿说的,一字不差!
骠骑本就对同意桂丞相无端出兵桐川深表不安,如今见监察御史肯跳出来反对丞相,他内心里是支持张河的,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以他多年宦海经验,这张河背后肯定有股势力撑腰,要不怎么这短苒老鬼这么屁颠屁颠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他却精明的很,不肯直接提出来,一直在等一个契机!
契机来了!
桐川魏娘查明围城之将纵使手下冒充连翠山的人入黄泥村打砸兰灵儿家房屋,伤了出来阻拦的村民们,被她即刻斩杀,并参与打砸百姓的所有兵丁全部杀死!
围城之势溃散,但兵仍是没退。
是夜,云州军所长官尤大林坐立不安,在自己的军衙内来来回回踱步不停。
桐川根本不像上将发来的命令那样,说是被刁民占领,百姓凄凄惨惨戚戚。
相反,街面上反馈来的信息是百姓安居乐业,衙门里的好汉处理了当地恶霸,百里之内,坊间争相传颂,赞不绝口,政事清明,并无骚乱。
相反,自己的部下竟冒充了土匪入人家村子里打砸,却激起百姓共愤,被人家联合一起打了出去!
这样的桐川,为何要派兵来搅扰呢?
尤大林头上渐渐冒了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肯定沦落到人家争斗的工具了。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是保持中立啊!
他打定了主意,“来人!来人!”
门外无人应答!
竟无人应答!?平日老子是太纵容他们了!尤大林气哼哼,大力一把拽开大门!
刚要大吼大骂,却被一尊冷冷立于黑夜中,类似死神样的身影给骇住了!
黑影就耸立在眼前,冷,好冷!
尤大林激灵灵打个寒颤!
“尤大人,本殇主头一次见你,也没带什么礼,屋外这个黑箱子你且接着,打开看看,本殇主就在门口等你的答复。”
尤大林一呆,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
黑箱子?我的人呢?
尤大林探探脑袋,瞪大眼瞅半晌终于发现黑影的脚下,不远的廊芜,尽皆是倒地不起的兵卒!
“你,你,你,把他们都杀了?”
这什么人啊?!尤大林震惊了!
其人却淡淡道:“放心,只是昏过去了,尤大人快些吧,本殇主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说着话,袍袖一拂,黑色的木箱带着一股劲风射进屋内,暴露于灯光下!
血腥气,毫不费力地自箱缝中渗出来!
尤大林红了眼!他是征战过沙场的人,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给他什么礼!
“砰”,一剑打开木箱!五六个带血的头颅瞪着眼冲他看来!
尤大林狠狠皱眉!如果没看错,里面有一个头便是此次围桐川的将领!
“这些是那些冒充官兵的土匪,被我斩杀了,尤大人,这些人惊扰百姓罪不可恕,竟然有人说他们是尤大人您的兵,这怎么可能呢?哪有打砸无辜百姓的兵?大人快些查查,若是您的兵,那是你们内部出了事,望你能严惩!若不是……”
黑影却顿住了口,幽幽然,淡淡然。
“若不是,你待如何?”尤大林提着剑,谨慎地慢慢靠近她。
黑影似毫无所觉,却仰天长叹一声,“若不是,如此作奸犯科之人,只好全部杀了吧。”
什么?!我八百个兵,你要全杀了?!
“啊!”尤大林大喝一声,跳起来,劈剑挥下!
黑影竟没阻挡!
只黑色的大氅鼓动起来!硕大的黑蜘蛛面目狰狞地露出真容!
尤大林的剑砍在黑蜘蛛头上!
“啊!”虎口传来一阵剧痛!长剑脱手!
尤大林只使了一招,便毫无反抗之力!
门口这尊神,带着黑压压的势,使他内心涌入令人窒息的恐惧!
黑影微叹:“尤大人,你不是我的对手!时辰已到,本殇主要你一句话!
此次无端搅扰桐川,仅是桂丞相为呈自己私利所为,我大景朝竟被一人玩于股掌之间,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但凡男儿热血,岂甘助纣为虐?!我辈誓与恶势力斗争,还大景,还百姓以万里清明!
你,退兵还是不退?”
尤大林怔住了!
看到恐怖狰狞的黑蜘蛛,他还以为是江湖阴邪派系,没想到竟发此振聋发聩之语!
她说的话,何尝不是我初入仕途时的内心写照?那时一腔热血,赤子拳拳!
只是,若仅凭一腔热血,自己早已死了多少次了!投鼠忌器,使他,萎缩起来……
“哼!”门口的黑影冷哼一声!
一股彻底的冷意自脚心蹿起来,尤大林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你想明哲保身,可能么?!如今能保你的,唯有你心中正气,否则,本殇主让你即刻丧命,看你明什么哲,保什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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