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自习课没老师的时候，沈乔总会让肖胖子帮忙传一下小纸条，纸条上写的内容也大咧咧地敞开，也不在意会被前排到后排的同学们看到。
纸条上的内容也没多稀奇，就是有点骚气。
沈乔写的几乎都是从书本里现学现卖的小情话，也不乏一些网上热门的句子，同学们姑且把小纸条当做小情书。
一个个盯着小纸条，摇头叹气地传到蓝柯手里。
蓝柯很少回小纸条，他向来矜持，只会把纸条笑着收进小盒子里，偶尔会给沈乔，也是标注纸条内容上的错别字。
沈乔也会把蓝柯用小红圈画出来的小纸条收进文具盒里。
文具盒现在除了红笔和黑笔，就是小纸条，是想好好放进去的，但一小张的纸条容易皱。
小纸条被摆在了桌面，沈乔的视线紧紧盯在上面，眉头微拧，看起来颇为苦恼。
虽说是小纸条，但沈乔每一张用的都是干净完整的草稿纸，外形还是工工整整的。
趴在桌边轻轻一吹，纸条就能飞起小小的弧度慢慢落下，在紧凑的高三时光里，沈乔也能忙里偷闲。
她轻轻地呼气，然后等纸条轻轻地落下，如此反复，懒懒散散地打发着剩下一半的考试时间。
灵光乍现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沈乔忽地直起腰，尝试着用纸条折手工。
她记得小时候有教过，折小心心。
按着脑海模模糊糊地记忆，沈乔凭着感觉将纸条对折成正方形，然后往里翻，然后......
几经曲折，反复试验，最后还是折出来了。
虽然丑不拉几，但勉强看得出来形状。
她照着步骤将余下的纸条都折成了小心心放进文具盒里，想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但小纸条传久了，沈乔又觉得不合适。
主要是因为同学们效率不行，传得有些慢，其次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良心发现让沈乔觉得，耽误同学学习不太好。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像她一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级部前三的小学霸。
当时沈乔就是这样原话跟同学们讲的，非常拉仇恨。
“平平无奇级部前三的小学霸？”蓝柯噙着笑念出沈乔的给自己的定位。
沈乔吊儿郎当地坐在桌边挂着一条腿，笑道：“是啊。”
她扬眉接着说，“有什么不对吗？形容得非常贴切啊。”
同学们：……
“小学霸，”蓝柯看向沈乔，“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沈乔慢腾腾地收回腿，站好后叹了一口气，“没做完呢。”
似笑非笑的眼神再次凝固到沈乔什身上，她摆摆手，不乐意地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做作业。”
步子刚往回一迈，上课铃就响了。
一堆聚在一块看热闹的人也作鸟飞散。
昊哥意气风发地走进教室，嘴角挂着明晃晃地笑意。
“来，把上周的试卷拿出来讲评。”
底下悉悉索索一阵动作，都在找试卷。
沈乔独自坐在讲台边上，得到的关注自然是最多的。
桌面，桌肚里杂七杂八的书本零食，沈乔平时也没有收拾的习惯，昨天的试卷都找不到了，更别说是上周的。
她自己就没觉得能找到，本想随随便便地找一下，昊哥就凑着那张明媚的笑脸，弯下腰说，“沈乔同学找到试卷了？”
吓得沈乔只能卖力地在桌肚里倒腾，表现出自己正在认真找的状态。
也没几分钟，教室里的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找到了，就沈乔一个个人，还在那翻。
姿势很卖力，焦急的情绪也很到位。
全班同学都在身后欣赏着沈乔的一番动作。
昊哥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沈乔的边上，“还没找到？”
沈乔皱着眉抬起头，谨慎地开口：“昊哥，可能是我最近做的物理试卷太多太多了，一时找不到上周的了。”
那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也不可能因为沈乔一个人耽误了整节课的进度，昊哥微微点头，转过身说了句“那你找找同学一起看看”。
说完就背过身，在黑板上板书。
几乎在昊哥话音落下的一瞬，沈乔就拎着自己的小板凳，蹬蹬地跑到了最后角落的蓝柯旁边，当着几十双眼睛的面。
沈乔高高兴兴明目张胆地坐在蓝柯旁边，但目不斜视，只盯着那张满分的物理试卷以示纯良。
昊哥没想到让沈乔找个同学一起看，找了这么远的。
“唉，沈乔同学，你跑那么远干嘛？”随后指了指就在沈乔位置身后的肖秦，“第一排这么多的同学，还不能看吗？”
沈乔站起来，乖巧道：“老师，我就是怕自己太高了，在前面的话，挡住了后面的同学看黑板，不太好。”
蓝柯掀开眼皮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沈乔，好笑地想，撑死了四舍五入有一米七，但没戳破，只淡淡地笑着。
昊哥没答话，但眼神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沈乔挺胸抬头地站在那，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样。
“行，你就坐那看看蓝柯的试卷，顺便向他学习学习。”
“好的！”
蓝柯原以为沈乔会趁机做小动作，比如像以前那样，摸摸小手。
但沈乔一节课都很乖，认认真真地在听课，期间和蓝柯说过一次话，还是因为讲题的时候一个步骤看不明白。
今天的女朋友异常爱学习啊。
直到下课铃声悠悠转响，沈乔才回神一般，散漫地伸了个懒腰。
“蓝柯，我不想在讲台那坐。”沈乔忽地感叹一句。
“真的，那位置特别不好。”她转过身，委委屈屈地跟蓝柯讲道。
沈乔的思维太跳跃了，冷不丁冒出的这两句让蓝柯有些意外。
她接着道，“那位置太显眼了，做什么都能被老师发现，每次擦黑板，都能吃到一鼻子的灰，桌上还有课本上都是......”
一样一样地数落着，越说越不开心了。
“蓝柯！”沈乔顿了一下叫道。
蓝柯勾起眼尾望向她：？
沈乔突地坚定眼神，握着小拳头愤愤开口：“我想了一节课，打算下周在和老林讲讲道理，我们换回来！”
原来一节课都在想这个了，蓝柯翘唇说道：“可以，你试试和老林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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