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沈乔真的起得很早了，早到她觉得隔壁的蓝柯估计这时都没起。吃完早饭收拾好书包，沈乔走了半把个小时，才到了附近的公交亭。
天是灰蒙蒙的亮，有些雾气。这个点的学生居多，公交亭候着几个穿着不同校服的。沈乔看了一圈，没找到熟悉的蓝白色，几十米开外全是一片朦胧。
沈乔捏紧书包的背带，心想今天一定要小心了。
沈乔目光专注地盯着公交车来时的方向。
101号的绿皮公交车缓缓驶来，沈乔上了车，听着广播报道，从鹿鸣花园到第一中学。
下车的最后时间是七点，七点一十校门口打迟到，今天怎么也不会迟到了。沈乔站在巷口，穿过巷子就到了校门。巷子不深不长，一眼就望得到一中几个闪闪的金字招牌。但巷子里的小摊小贩多，卖着各式的早点，稀松平常的包子馒头，新奇的灌饼饭团，在奢侈一点的也有牛肉羊肉面，小摊面不多但肉的分量足，但要想吃到面一定要来得早，有时间吃完。这时摊位上的学生也多，挤挤攘攘地买着东西。
沈乔早上就吃了一个简单的三明治，眼瞅着这些热腾腾香喷喷的吃食，自己也馋的紧。移到买灌饼的小摊上，打算买一个再走。
沈乔一个大帅逼挤着买灌饼，在人群中还是有些打眼的，不少同学侧目看过来。叫卖的声音中有低低的耳语声，沈乔在里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得快点才是，沈乔笑着向阿姨催到自己赶时间。
也没几分钟沈乔买到了灌饼，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那一刻，就碰上了正准备挤进来的李海。
“咦，乔哥，这么巧？”
李海有些惊讶，两眼却紧紧盯着沈乔手里冒着热气飘着香的灌饼。又闭着眼吸了一下鼻子，“还加了一个火腿，里脊，培根，两大片生菜？”
沈乔把灌饼反手拿到了背后，“你干嘛？”。
李海笑得贼，“乔姐姐，你们女孩子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好，要不我们换换。我买的是饭团，全是素，健康又不油腻。”
沈乔不说话，直接往前面走。
“唉唉唉，别啊，再加一个饭团？”
沈乔对这个觊觎她灌饼的黄毛非常不客气，“再加一个都不换，自己去买。别拦我，要是我迟到了，你小子就完了。”
李海左右手拎着几个饭团上前，一副恭敬的小老弟做派，“乔哥，你慌什么，现在早得很，不会迟到的。”
说完还抬起手腕给沈乔看时间，七点零三分。
怎么才过了三分钟，沈乔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放缓了步子。
李海还在一旁劝，“这样，乔哥，我后面还你三个灌饼，成不成？”
李海真是爱惨了灌饼，也怪今天流年不利，买饭团的时候耽搁了一阵，才没来得及买灌饼。
又哭唧唧地讲，“今天要是吃不到灌饼，我...我就....不完整了...呜呜呜...”
沈乔忍无可忍，一把把手中的灌饼扔进李海怀里，没好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饭团。气颠颠地走进校门。
“唉唉，那两个同学，迟到了，过来登记！”
梁主任坐在一个木桌前，叫着沈乔和李海。
沈乔非常之迷惑地转向李海，眉头微挑，眼神示意着，不是才零三分？
李海沉默着低下了头。沈乔一瞬间有种想把那头黄毛薅秃的冲动，连吸几口气稳定了情绪才走过去。
每天都见惯了迟到的同学，梁主任也很淡定地叫着两人登记。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登记表上已经写了不少的名字，沈乔微微一瞥，看到了最前的两个，居然是肖胖子和王可瑞。
七点十一分，真是可惜了。
怎么也是迟到了的，沈乔一到教室就赶在梁主任打电话前找了老林认错。二十套是少不了的，沈乔无奈。老林也头痛，七七八八地工资扣下来，小酒是不要想喝了。
“沈乔，明天就是月底了，你要是再迟到。你就别想坐着上数学课了！”
老林给沈乔留下这么一句话。沈乔猜，老林大概是想给自己剩下的工资挽回点颜面，最后一天也被扣的话，那就彻底没有面子了。
当然了，这也是老唐和老林两个中年男人的面子对决。15班的唐老师因为李海被扣了不少工资。
当天老林越想越气，临到下午的时候，又给19班多发了三套卷子。
19班的同学们是知道沈同学的迟到记录的，几十号围坐一堆苦口婆心的规劝沈同学，明天一定别迟到。
瑞瑞更是积极，给沈乔想办法怎么不迟到。但说来说去，就是早起。
“乔哥，真的，这只能早起啊，不早起就肯定没时间，迟到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瑞瑞说的义愤填膺。
“我早起的。起来的时天都还没亮，公交车下车的时候也早，买完灌饼的时候也早。”
“那怎么就迟到了呢？”瑞瑞紧张的追问。
沈乔看着桌面上沉甸甸的数学试题也来气，“还不是李海，非要换我的灌饼，乱说时间。迟到才说自己的表慢了七八分钟。”
蓝柯问道，“怎么今天想起买灌饼了？”
肖胖子抢先回答，“柯爷，这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太香了。是不是，乔哥？”
沈乔连连点头。蓝柯在一旁笑得无奈。
同学们千叮咛万嘱咐，打算排着几号人给沈乔轮番叫早。
蓝柯静静地听着，安明月来叫早可以，肖胖子是怎么回事，也要来叫早。微微皱起眉头，指尖顿了顿，声音如清泉冷冽，“还是我来吧，我就在她家隔壁”。
沈乔正准备着如何推脱了，听到蓝柯这话连连点头附应，“对对，蓝柯就在我家隔壁”。
同学们忽地都沉默了，肖胖子一脸深意。
也不再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实在不想以后站着上数学课，沈乔也上心了些，后面的几节课尽是在跟讲蓝柯谋划着。
“柯爷，我是能早起的。你明早起来看见我家亮灯了，就不用打电话，要是没亮，就打。”
“要是没接电话怎么办？”
“万一没接，我家窗户不锁，实在不行你翻进来摇醒我。但说好了，我是女孩子，你只能摇一下，摇一下就翻回去。”
“只能一下？”
“嗯，就一下。”
“那你翻进我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女孩子，进出自如的。”
“那怎么能算，我是正人君子，又不吃你豆腐。”
“我就不是正人君子？”
“就因为你是，所以准你翻进来。”
“你进我房间我准过吗？”
“今天的月亮可真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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