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破鞋?有人自个心里明白,何须我多说。”
“云萍与大哥清清白白,大哥又不曾要她,我为何不可以纳她进屋?都是你这介妇人气量狭小,容不得人,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怪到我头上。”
“我容不得人?那你房里那些莺莺燕燕,侧院别院那些姨娘算是怎么回事?我若没气度容不下人,早将她们打发干净了。”
“你敢,妒忌乃七出之一,信不信我休了你。”
“你凭什么休我,我为你生下嫡子,有元儿在,你安敢休我?”
“我有什么不敢,要不你试试。”
“顾耀承你···”
“都给我闭嘴。”赵氏实在听不下去,一声怒吼,将两人吼得再度‘熄火’,“吵,继续吵呀,当外面都是聋子?还是嫌事情传出去,不够丢脸是吧?韵仪,虽说你是儿媳,我对你素来满意,但此事你的反应未免过度,一个族妹而已,又是妾室,之前你不是还说,与人情同亲姐妹一般,恨不得日日都能相见,怎么这会又不愿意了?”
“我··”
“我知道,那丫头给了耀儿,底下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但你是主子,那些下人再蹦跶,还能往你脸上跳不成,再说了,这底下人的闲话,那就从来没断过,你要是连这点都拎不清,日后哪敢让你当家呀?让那些会传闲话的下人做主算了。”
魏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倒不是她不想争辩,而是赵氏一番话,其中的警告有多少,当人这几年儿媳,她还是听出几分了的,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不然会惹恼了赵氏。
至于什么素来满意的话,她却当做从未听过一般,怕想起来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偏心儿子就直说,装什么公平公正!
这会儿见她没了声,赵氏才慢慢的看向顾耀承,语气明显温和了不少,隐隐还有些笑意,溢出嘴角,“还有你,耀儿,休妻这种事,也是能随便说的,口不择言,下次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儿知错了。”
“还有,你屋子里那些妾室也不少了,怎么还这般嘴馋肚饿的?就为了纳个妾室,又吵又闹,成何体统?没一点儿世家公子的样儿,怎么?你还想让底下人还有二房那几个,都来看你笑话是吧。”
顾耀承见此道:“不是,儿子知错了,娘您别生气。”
“你知错就好。”
赵氏连消带打,将两人厚此薄彼的说了一通,就带着丫鬟走了,只是临走前留下话,若还敢吵,一人二十遍家规,禁足半月。
对顾耀承来说,半个月不出门,非得逼疯他不可,而对魏氏而言,禁足抄书这样丢脸的事,早她十岁起,就不曾碰过。
一时两人都消停下来。
顾耀承送走母亲,回头拂了拂衣袖,道:“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是你满意了吧?”
“谁满意了?我可不满意。”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听娘的意思,怕是不日就又要往魏府下聘,你还要如何?”
“不如何,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这话将魏氏听笑了,“我咎由自取?”
“是呀。”顾耀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往日,我要木槿,你说你舍不得,不给,我要素丹,你又抹不开面子去大嫂那儿要人,既如此,我就只有要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族妹咯,既不要你的人,又不必你舍脸去求,多好。”
说完,人甩袖就走,独留魏氏在原地,被一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最后实在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贱人。”
木槿和木冬吓了一跳,前者对后者使了使眼色,接过后者手里的鲫鱼汤,转身去了侧间。
“人呢?死哪儿去了?”
魏氏在屋子里吼了一声,就见木冬进来,不见木槿,又想起方才顾耀承的话来,一个两个狐媚子,一时连木槿都怨上几分,恶狠狠的问道:“木槿呢?”
木冬咽了咽口水,回道:“二少夫人,木槿去给奶娘送鲫鱼汤了,您不是嘱咐过,要让奴婢或者木槿亲自去厨房,看着厨娘做汤,然后再送回来,盯着奶娘服下,以便催奶,喂好小少爷。”
木冬回答的小心翼翼,而魏氏听到儿子的事,脸色总算缓了下来,没那么阴沉了。
“我千防万防,竟然没防到一个魏云萍,就这么踩我脸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魏氏想了想,还是没咽下这口气。
一旁的木冬附和道:“是呀,萍姑娘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是哪门子姑娘?一个旁枝,没进府之前,活的说不定还不如你们这些丫鬟呢。”
“是。”
“想跟我抢人,没那么容易。”
“奉皇后娘娘懿旨,庆国公嫡长女曹氏,端庄得体、知书达理、才貌兼备,肃王二子萧晗,君子有度,卑以自牧···实乃天作姻缘,特予以婚赐···钦此。”
一大早,中宫懿旨,赐婚庆国公府与肃王府,虽早有心思,但消息落到实处,还是不免引人注目流传,没多久,就是街头巷尾的‘头号’闲谈。
傅清月是在临近傍晚知道此事的,白日与顾晏洲出了城去游玩,到现在才回府,顾晏洲去书房处理事情,她则回了拢月阁,这才听青烟说起这外面街知巷闻的事来。
“对了,少夫人,一早的时候,二少夫人来过,见您不在又走了,说是回头再来。”聊完闲事,青烟又开口回话道。
傅清月坐下,“哦,可说了什么事?”
“这个没有。”青烟摇了摇头,却道,“不过二少夫人走之前,看了素丹一样,那样子好像……怪怪的。”
不会真让某人“乌鸦嘴”了吧!傅清月闻言有些担心,不过想来也不奇怪,魏氏再不乐意,顾耀承执意如此,在这个女子以夫为纲的世道,还能如何?
这时,素丹从外面跑进来,直接一跪,“少夫人,奴婢不愿意,求求您了。”说着就叩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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