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此事与皇后又有什么关系?肃王妃竟能说动她作说客,还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有什么说法?”
“这个···还是有一点儿说法的。”
“什么?”
“因为曹心梦,和萧晗。”
秋水居,同样有此一问的还有顾欣容,摇着绣绢吃着东西,都不忘好奇的询问。
一碗吃食下肚,赵氏放下手中的碗筷,才有心思回道:“这还不懂,庆国公府要与肃王府联姻,把萧晗推到王世子的位置上,肃王妃心不甘情不愿,自然得做另一手准备,其实,若不是耀儿成亲多年,魏氏如此出身又育有嫡子,这门亲事落到谁头上,还不好说呢,可惜啦,这么大个馅饼,二房就是不乐意接,有什么办法?”
“说来还是大哥没眼光。”顾欣容的思路瞬间跑偏,“永安郡主到底哪点比不上大嫂,论出身论身份,甩傅清月八条街都绰绰有余了,大哥怎么就看不上呢?”
“是呀。”这事儿赵氏也想不通,不过顾晏洲不娶郡主,总归对大房不是件坏事,她也并不在意。
“那皇后娘娘呢?她为什么要怎么做?”
“大概···是因为两家联姻,看在姻亲的面子上,帮这个忙的吧。”赵氏猜测道。
顾欣容听了点点头,觉得有理,继续低头吃自己的百合桂圆粥了。
——
“且皇后无子。”
“那又如何?”傅清月不是很懂这些,曹心梦与萧晗成亲,与皇后无子有什么关系?又与她出面撮合永安郡主和顾晏洲之间,有何联系呢?
见她一脸的懵懂茫然,顾晏洲一笑,想起她的身份来,不是世家出身,有些事情不太清楚,非得细细说来才行。
于是放下手里的书册,正襟危坐道:“你可知,世家女子出嫁之后,除了夫君欢喜,其在婆家的荣辱与娘家的地位,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话问的傅清月有些不解,倒并非有多深奥,而是很简单,任谁都能答上来两句,可此时问来,又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娘家得势,婆家自然会高看三分。”
“那反过来呢?”
反过来?她咬唇细想片刻,恍然道:“若是女子得宠,那娘家也会因此受益?”
“没错,尤其是攀高或者送进宫里的世家女子,更是如此,她们会因为家族而得到陛下的宠幸,若是有运气,留住陛下的一部分心,家族亦会得到反哺,相辅相成,才是该有的道理。”顾晏洲解释道。
“那皇后和庆国公府也是这样的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并不能持久,因为皇后无子?”
顾晏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皇后无子可继嗣大统,东宫之位又一直悬而未决,诸位成年的皇子中,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有生母健在,二皇子的脾气又乖戾,多半与大统无缘,三皇子生母泠妃之死,据说与皇后有关,如此一来,既无嫡子,又无一庶子可倚靠,表面上尊贵无比,为一国之母,实则随时有大厦将倾的可能,你想想,这种情况下,皇后还有谁可以倚靠?”
这个都不用想,傅清月便可脱口而出,“庆国公府。”
“嗯。”
“但庆国公府如今要与肃王府联姻,今儿我见柳嫔,从她嘴里得知,曹心梦和曹心菱两姐妹之前每次进宫,除了拜见皇后,还特意去昭阳宫拜见宁淑妃,而宁淑妃似乎也有意让曹心菱入雍王府,这样一来,一旦日后雍王得势,庆国公府就不止曹皇后一个选择,而皇后又没有选择,她很可能···会被舍弃。”傅清月分析到这儿,抬头,俏皮一笑,得意道,“我猜的对吧?”
眼看她一番正经秒变小狐狸,顾晏洲除了失笑,一时也做不出旁的反应来。
屋外起了风声,簌簌作响,屋子里又有些闷热,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吱’的一声长响,他将窗户打开,透点风进来,又扭头问她热不热?
“还好吧,有点。”
“春蚕~”
门外,春蚕听到叫声,掀开帘子进来,“大少爷,怎么了?”
“去弄些冰块来,搁角落里,再弄壶喝的水进来。”
“是。”
傅清月等人一顿吩咐完,还惦记着话,问道:“我猜的到底对不对?你好歹给我个准信呀,少拿这些糊弄人。”
顾晏洲无奈道:“你说的对,之前庆国公一直都与雍王有联系,甚至还想让曹心梦入主雍王府,成为名副其实的雍王妃,只是宁淑妃防着皇后,不愿让她的亲侄女成为自己的儿媳,以免日后倒戈相向,姑侄联手对付自己,所以最后选了秦如意。”
“那现在呢?曹心梦下嫁萧晗,内定肃王妃的位置,但一个王妃之位,比之太后,不算什么有利的选择。”
“那可不一定,一个有权有势的王妃,与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后,这样一比,又如何呢?”
傅清月默然,这个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皇后此举,是有意将肃王府一分为二,撑着肃王妃与即将成为王世子的萧晗打擂台,万一来日抓着萧晗什么错处,肃王又不是只有一个庶子。”
“那倒也是,庆国公府对上辅国公府,庶世子对上嫡长女,旗鼓相当,这样,即使肃王府斗成了一锅‘粥’,只要曹心梦掌控不了,那庆国公府就不可能放弃皇后,有庆国公府在背后撑腰,来日无论哪个皇子得势,想必也不会薄待曹皇后。”
顾晏洲赞许地笑了笑。
这下子,傅清月总算将一切理清楚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有手中的权利,绕这么大一个弯,真难为这些人了。
想到这儿,她忽然记起傅清容的事情,又添嘴说了一番。
还没说完,春蚕捧了盆冰,素丹提了壶水,一前一后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见没什么吩咐,又麻溜的退了出去。
傅清月没管那些,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喝着水,静静等待顾晏洲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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