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赵氏一手挡住丫鬟递茶的动作,往后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说道,“不聪明,不是要紧事,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又会来事,实在勾不到顾晏洲的魂儿,添个堵也行,就算折在里面了,这府里还有的是丫鬟,可以为我所用,倒不在乎这一个两个,时间一长,总有防不住的时候,收拾了顾晏洲,再收拾顾晏亭,这世子之位,就能牢牢落到我耀儿头上,谁也抢不走。”
“夫人说的是,奴婢···”
冬玫还不待说些什么,外面有丫鬟跑进去,一脸的惊慌失措,喘气道:“夫···夫人,大事不好了···”
赵氏一下子便认出这是儿媳魏氏院子里的丫鬟,即刻坐起身来,“什么不好了?话说清楚。”
“小少爷,小少爷不好了。”
“什么?”
赵氏骤然起身,双眼一黑,差点栽下去,好在一旁的冬玫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听说是伺候小少爷的奶娘昨晚贪凉开了窗户,后半夜风吹进屋子,小少爷受凉,今儿一早便发起烧来。”
赵氏按着太阳穴一阵头晕,倒还没有失去判断,闻言立马责问道:“元儿一早发烧,怎么不见你们禀报?”
“伺候的人疏忽大意,一早起来没有发现,后来小少爷高烧不退,大哭起来,屋子里的人才察觉。”丫鬟说着愈发低头,自然看不到赵氏的脸色变得难看不已。
可事到如今,并不是责罚底下人的时候,赵氏忙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则立刻奔向儿媳的碧桐院,看望嫡孙要紧。
顾家嫡长孙高烧出事的消息,不多时,便飞向各处庭院,听到此事的人反应各异,但都派人前往探看,想要知道个结果。
与此同时,傅清月回到熟悉不过的素兰轩,见到母亲和二哥,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明明离自己出嫁,才仅仅过去三天而已。
她虽不舍,面上却还端的住,可方氏就不行了,适才有女婿在侧,还忍得下几分,如今只剩儿女和妯娌在一旁,眼里的泪便止不住的往外冒。
“母亲~”傅清月柔柔的叫了一声,替方氏擦起眼泪来,眼眶中有泪花闪烁,只是还不曾落下。
方氏的泪水一时半会停不下,众人纷纷出声安慰。
严氏和在几人中间,此时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耐,说到底,她和傅清月这个侄女的感情并不深厚,比不上秦氏,更比不上方氏这个亲生母亲,如今在门口收了些好的礼物,才随着过来,想看情形还能不能多蹭一些别的东西,可不是来劝人的。
这会儿看样子也讨不得什么多余的好处,便借口院子里有事,说了一声,转身跑的飞快。
“三嫂的性子,还是这么风急火燎的。”秦氏对此笑语道。
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年,对于严氏的性子,在场之人心知肚明,一向是往有好处的地方凑,没见着好处就退,虽然贪心,却不是什么坏心肠,便容忍几分,随她去了。
剩下的人又劝了一会儿,方氏缓过劲儿来,堪堪止住眼泪,拉过女儿问东问西起来。
傅清月只得一一答道:“他待我挺好的。”
“这些都是没有的事,母亲别听外面人瞎传。”
“自然是听话的,再怎么说,我也是顾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夫人,底下人还不敢懈怠于我,顾家百年望族,这点儿规矩还是有的,母亲大可放心。”
···
一问一答的功夫,旁人都插不进嘴,直到想问的问完,方氏才歇了口气,一旁的银瓶忙递上茶水来。
方氏接过喝了两口,手指沿着背沿缓缓摩挲,白色的瓷面衬的那丹红的指蔻都鲜艳了几分。
“四婶,瑾儿呢?”傅清月从进门到现在,都没看见小丫头,心里着实惦念,毕竟出嫁那天小丫头哭闹,自己还哄她‘等会儿’去暮雨轩陪着荡秋千呢,结果自然是明晃晃的失约了,如此一想,颇为心虚,“不会还生我气吧?”
见她神情小心翼翼的样儿,秦氏掩嘴一笑,说道:“哪有的事,你素日疼她,她又怎么会真生你的气呢!何况小孩子忘性大,翻天就好,只是当晚寻你不见,急的大哭,还以为我们把你丢了呢,我与四爷哄了许久,才哄好的。”
“那怎么不见她?”
“这事说来还得怪你四叔。”
“啊~跟四叔有什么关系呀?”傅清月一脸不明所以。
“怎么没关系?关系可大了。”秦氏说着抿了口茶水,才道,“昨儿瑾儿又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陪她荡秋千,你四叔见她委屈,格外心疼,就将你今日要回府的消息说了出来,那丫头高兴的很,兴奋了一晚上,晨起反而没什么精神,哈欠连天的,困乏的很,我与四叔便将她留在屋子里补一会儿觉,养些精神再说,不然这么带出来,怕是要失礼于前,好歹是你回门的日子,不好看。”
傅清月一听就明白了,随即道:“这倒无妨,让小丫头好好休息吧,午后我去暮雨轩陪她荡一会儿秋千便是,总得我去哄哄,如若不然,下次回来,许是要真躲着不见我了。”
秦氏点了点头,大概是想起小女儿的性子,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屋子里正说着话,银环从外面进来,行礼说道:“夫人、四夫人、二少爷、五姑娘,叶姨娘来请安,在外面候着呢。”
叶姨娘?
“她怎么来了?今儿又不是请安的日子。”方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语气也不太好,显然叶姨娘这个时候上门,让她有些不悦。
“叶姨娘说,知道五姑娘今儿回门,她想来拜见一下。”
“有什么好见的,让她回自个院子,好生待着,少出来晃悠。”方氏毫不客气的说道。
额···银环见状将视线瞥向一旁的傅清月,只得了一个低头喝茶的反应,看样子是不打算见人,如此,她便退出去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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