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离刚回来,烟云就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回来啊?”烟云抱怨着,然后将碗筷放在了安锦离的面前。
“你家小姐我出去逛了一圈。”安锦离一边吃着饭,一边回道。
虽然说烟云现在能接受安锦离胡闹,但是还是有些适应不了安锦离什么都敢干的那种劲儿。一时之间,烟云有些无奈。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
琳英已经将朱夫子带到了安锦离这边。
“夫子,这就是我家小姐。”琳英看着里面正在用膳的安锦离,指着她说道。
朱夫子也没有客气,直接先一步走了进去。
安锦离感受到有人来,还未抬头呢,就看一个人直接在她的对面坐下了。
“咳嗯……”安锦离被呛住了。
朱夫子就这么上下打量着安锦离。
想那时琳英来了他们戒安堂的时候,挑了半天,就挑中了他一个。寻常人家来他们这儿,对于朱夫子这种的,基本上不考虑。
所以,想了想,朱夫子还是来了。
本以为他要教的肯定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娃子,不然那丫鬟能这么坑人吗。可仔细看看,朱夫子发现自己猜错了。
这个女娃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安锦离回过气来,不由气恼地说道:“你谁啊?”
琳英这时候进来了,急忙对着安锦离解释道:“小姐,这是您的夫子。”
“就他这样的?”安锦离对这个夫子是有些防备的。安夫人这么快找来的人,能有什么好货色?
“小姐您别看夫子如此模样,他可是……嗯,才高八斗,学……学富五车。”也难为琳英了,死命地夸这位夫子。
安锦离也放下了碗筷,犹疑地看着面前看上去就吊儿郎当的人。
朱夫子看见了,向她笑了一下。
“我问你,你会什么?”这些本不该安锦离来问的,可是现在她不问就没人问了。
“老夫对于《女戒》还是颇为熟悉的。”
安锦离冷笑一声,“你一个老夫子,熟悉什么《女戒》,怕不是闹了笑话。”
“夫人让本夫子来,不就是教这些吗?你以为能教什么?”
安锦离觉得,安夫人挺会找人的。这个夫子,说话毫不留情,字字句句皆让人难受。
朱夫子其实也没想到,这个女娃子的脾气这么不好。其实他学识还是有的,就是脾气太差,很多人都不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这种人来教导。
安锦离没有再看面前的人,而是跟琳英说道:“你,去告诉夫人,让她换个人来。”
“小姐……这……”
“去!”
琳英看着眼夫子,没有办法,转身跑了。
但是安锦离没有料到,这位夫子竟没有走。
不过,安锦离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地吃着饭。
没想到面前之人丝毫不知道什么叫避讳,直接对安锦离身边的烟云说道:“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我还未用饭呢。”
安锦离面无表情地放下碗,对烟云说道:“烟云,带这位夫子去厨房,拿点东西让他回去吃。”
烟云点点头,说道:“夫子,请吧。”
眼前的朱夫子也没有久留,起身离去了。
安锦离看着人离去,才思索起来。
这位朱夫子,行事太猖狂了。而且安锦离感觉出来,这位夫子并不是特别想来教人,好像就是走个过场一般。
但是,那又怎样?安锦离默默地扒饭。即便这个夫子看上去分外吸引人,但是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与之交流的。
朱夫子在烟云的带领下去了厨房。烟云拿了个食盒,将一些大鱼大肉放到了里面。
然后烟云将这些笑着递给了朱夫子。
朱夫子也是毫不客气的接过。不过看着烟云一副笑脸的模样,倒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烟云先开了口,“夫子不要介怀,我家小姐就是说话直了一点,其实并没有恶意的。”不过在心底,烟云还是吐糟的:即使是恶意也伤不到这位夫子。
“你倒是会说话。”
烟云不说话,只是笑。
“不过你家小姐倒真是与寻常人相比与众不同啊。”完全没有一个闺中小姐该有的温柔和气度。然后,朱夫子又开口了,“你做得都比你家小姐好。”
烟云还是不说话,心想:这老头怎么这么会挑拨离间啊?
“不敢不敢,小姐永远是我小姐。”
朱夫子看着烟云,又想起了安锦离,瞬间觉得有些有趣。这主仆之间,也太不同了。
寻常的主仆,大多都存在隔阂。但是看着烟云和安锦离,竟丝毫没有感受到对对方的不满。
“好了,我走了。”
烟云将人送到门口,说道:“夫子慢走。”
然后烟云就看着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慢慢消失在小巷之中。
等回到安锦离这边,烟云发现安锦离已经将饭食自己收好了,一个人独自在桌边坐着。
“送走了?”安锦离问道。
烟云松了一口气,说道:“送走了。”
不过烟云此时不了解安锦离的心情,为什么把好好的一个夫子送走。
“今儿来的这位夫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戒安堂。
有如它的名字,充满了不着调的气息。
琳英也不知道从哪知道这里的,因为这个地方确实名不见经传。
朱夫子回去后,一旁一个穿着灰衣的书生样男子赶忙给端了一壶茶来。
“夫子,怎么样?”
其实琳英来这儿看人的时候,朱夫子只是在一旁躺着。不过琳英这人左右不满意,顺手指了指朱夫子的方向,问道:“他行不行?”
朱夫子这才抬起头来。
旁边的人刚想拒绝,朱夫子就说道:“可以,怎么不行?”
然后,夫子就跟着人走了。
书生拿了朱夫子手中的食盒,掂了掂说道:“师傅,这是?”
“那个小丫头给的。”
“是那个想让师傅教的人。”
朱存善笑了笑,说道:“不,她可一点也不想我教。”
戒安堂是专门为一些家中无钱财但想读书考取功名的人设的。所以从外面看透露着清贫的气息,里面也确实清贫。
至于为什么要开这么一间不赚钱的堂,可能是因为朱存善内心的文人执念吧。
朱存善年轻的时候,曾狂妄地想去夺个状元回来。但是他因为言语轻狂得罪了人,一张明明可以中状元的卷子竟生生被抽出。
后来,朱存善就不去了,专心地想要教教书。
“夫子,那你还去吗?”
朱存善笑笑,说道:“去,怎么不去?大户人家的钱为什么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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