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赵旧带着自己的两千多人跑出去了数十里地了,赵旧把那些价值比较低又比较笨重的东西全部一股脑丢给了金兵。
然后带着手下人轻装简行,快速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金兵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难道四太子还会背叛他们不成?这必不可能。
可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易容术这种玩意儿,用真气加持的易容术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多时,西夏和金国终于是撞上了。
双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西夏的主力生擒军出战,而金国虽然强横无比,可他们派出的兵马仅仅是西路军的一支偏师,人数才堪堪过万。
尽管如此,双方依旧是把狗脑子打出来了。
西北的戈壁滩上,近十万西夏军前赴后继的对金兵冲击,虽说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
可面对同样的游牧民族,人数上的巨大劣势依旧让金兵落入下风,可终究只是下风而已,远远没有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血战三天三夜。
越打越乱。
人们已经搞不清为什么要打,只知道要拼命弄死眼前的敌人,凭借着服饰和语言看着是敌是友。
哪怕是有理智的人站出来说不能再打下去了,先谈谈再说。
可这些癫狂的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你捅老子一下,老子还你一刀,一命换一命而已。
三日。
西夏伤八千,死六千,各种伤亡加起来将近两万。
金国,死五千,剩下的人人带伤,具体能活下多少人,还得看天意。
战争的闹剧终于是因为西夏国主李乾顺和金国西路军代元帅完颜兀术的到来而终止。
两人各带几名骑兵来到尸山遍野的战场中心。
四十八岁且头发花白的李乾顺面带笑意,言道:
“四太子闹够了吧?这玩笑该收场了,再打下去,那就不是玩笑了。
四太子可否给个解释?”
四太子完颜金兀术虽然心疼将士们的伤亡,可是不得不解决此事,从此战的结果来看,西夏虽然已经没落了,可是还有一战之力,不可轻易辱之。
而且,完颜兀术已经察觉到了,此事万万没有这么简单,居然有人以他的名义,带着数千兵马在西夏境内厮杀。
其目的就是为了挑起金国和西夏的战争,根本就不用去猜测幕后主使人是谁,如果金国和西夏彻底开战,那么得益人是谁呢?
唯一的得益人就是大宋了,完颜兀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应该把这口黑锅送在大宋头上去。
金兀术苦笑道:
“大王,你我皆是受害者,其实都上了宋人的当了,赵宋官家训练了一支特殊的女真大军,他们这数千人在西夏境内烧杀抢掠,最后还把屎盆子扣到我们金国头上来。
大王若真的要个交代,不如直接去找宋人,这样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们想怎么说当然是怎么说呢,反正蒙受损失的是我们大夏国,而你们却是肥得流油,寡人如何能够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李乾顺做出的根本就不信的姿态。
金兀术只好解释道:
“宋军当中确实有能人,他们甚至能在大白天的放出浓雾,凭空捏造土墙,大王若是执意打下去,最终渔翁得利的还是宋皇。
大王,俺们杀了你多少人,宋人又杀了多少,足足五万多精锐呀,换作是俺,可咽不下这口气,无耻的宋人居然还用下毒这一招来坑害大夏国的勇士,不可饶也。”
李乾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管对方说出了什么样骇人听闻的理由,他除了接受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多争取一些好处。
“谈和也不是不可以,寡人请求熙、秦河外诸州地归夏,则万事可谈,寡人还有重金酬谢,四太子以为如何?”
李乾顺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他认为这是他合理的诉求,现在能够解决国内麻烦的唯一方法。
那就是从别国割让土地,西夏国土面积狭小,如果能够获得国外的疆土,就能极大削减国内的矛盾。
土地,一直一直都是西夏党项人的诉求。
长期对外用兵,虽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西夏国内部矛盾。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西夏国子民却是十分沉重的负担。
士兵,粮草,物资盔甲,战马哪一个不是重要的资源,没有广阔无垠的土地,根本就难以维系下去。
金兀术硬着头皮回答道:
“俺无权处置按无权处置此事,最多割让一州,就算当做赔礼如何?”
“割一州,借三州,为期二十年,寡人可以写下文出为契约,夏与金永结同盟,四太子以为如何?”
李乾顺这只老狐狸仅仅是想了片刻,就说了这样一个狡猾的条件,虽然说是要借二十年,还不还日后的事怎么说得清楚呢?
四太子金兀术也并没有太过于心疼,毕竟这些土地都是从宋国和辽国手中抢来的,对于国土面积庞大的金国来说,少一些领土并无大碍。
其实他们自己都有些管不过来了,各地都要士兵留守,再加上金国年年对外征战,自己也缺人用啊。
于是乎。
为了安抚补偿西夏,金国与西夏划定疆界,把陕西北部约数千里之地划给西夏。
后来西夏又开始对宋用兵,在金朝的支持下,很是夺取了不少宋朝的国土。
又加上金国划分了不少土地给他,西夏国的国土在李乾顺之时,疆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阔境地。
又过一月,川陕局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最大的受害者叫折可求,这货秦王之位被夺,嫡系子孙惨遭屠戮,折家军数万人迅速被拆分。
有的被发配到了去燕国,有的被发配去了齐国,还有的被精挑细选送入了河北签军。
只有少部分折家军南逃,这部分人又重新投奔了宋朝。
折可求,身上也背负着诺大的罪名。
承担了陕州之败的主要责任,承担的富平之战的主要责任,甚至,和尚原之败,金兵也得出了结论:
折溃兵冲击大营,乱兵汹涌,不能挡,遂小败,娄室战死,兵马折损近千人……
圣人震怒,去其冠,车裂之。
[金史]
折可求皇帝梦碎,被车裂而死。
一代锅影,折可求参上。
赵旧闻之,微微一笑,伤亡近千人纯属扯淡,没有近万伤亡,老子把头给他扭下来当夜壶。
不过,折可求可真的是太冤了,成了一切事件的替罪羔羊,他还以为金兀术或者三太子完颜宗辅会彻底凉凉呢。
而知道西夏居然继承的伪秦国的领土之后,赵旧怒不可遏,现在反攻不大现实,西军虽然强,但没有一挑二,一挑三的实力。
也瞅着西夏和金国正值蜜月期,这时再出兵,殊为不智。
而且四川五年的赋税都挖出去了,再打下去,非得把大宋给整破产了。
赵旧用漂亮的楷书写下了一个忍字,命人将其送去西军。
叹了一句:
“朕如履薄冰,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大,就怕不小心,跌落万丈深渊啊。
只求上下一体,朝廷内外臣工能够相忍为国啊。”
言罢,翻身骑上了战马,带着数百人,直奔建康府,至于他带出来的两千多精锐骑兵,则是留给了杨惟忠和刘锜他们。
至于他们在西夏捞捞的好处,赵旧大手一挥,六成拿去抚恤阵亡的士兵,剩下的全部拿去犒赏将士了。
这也极大的缓解了朝廷的压力,犹如一场及时雨,川陕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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