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大兄?
戚笼瞬间回想起古佛和道祖的两句话。
你日后会成为天下十强之一。
日后天地间那十个强者,不是兄弟,就是姐妹。
如果对方是未来的十强者之一,那自己和他的关系——
戚笼脑中无数思绪闪过,脸色却像泡在温泉中,缓缓温定下来。
“既然你这么有来头,那你认为本皇该怎么对待你?”
“便把诸葛当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便是,”诸葛侯姿态放的很低,“诸葛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在下虽然不敢说知天下事,但前三千一百六十九年,后四百年之事,那都是很清楚的,陛下肉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臣。”
前三千一百六十九年,是上古大破灭劫开始的时间。
后四百年,是天帝降生前的时间。
戚笼眼角狠狠抽了一下,笑道:“真的什么都能问吗,譬如说,七十六等仙佛业位的证法,又或是你所修行的功法?”
诸葛侯再一次躬了躬身,极其认真道:“只要陛下问,那臣就说,只要陛下想学,臣就教,哪怕是这方世界最本源的五太造化,只要陛下说上一句,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五太造化是先天之道,不在七十六等仙佛业位之内。”
见戚笼面有疑惑,诸葛侯补充道。
戚笼嘴巴张了张,突然变的很干涩,就像是你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老子,不仅万贯家财、而且权柄深重,突然又一天,你老子找上门来,说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老子什么都给你。
虽然很俗,但戚笼的第一念头便是如此,然后,这种念头便就化作了一众难以压抑的笑意,戚笼咧嘴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诸葛侯也笑了起来,不过笑的很克制,很温和。
“我就知陛下不愿意,这便是陛下的本性。”
“哦?看样子你上辈子跟我打过交道,都知道我的本性了?”
诸葛侯笑而不语。
戚笼擦了擦泪水,灌了一口茶,道:“你这说法很像是一个老秃驴、还有一个老牛鼻子,他们也是这般语气,不过听起来,你比他们真诚多了。”
诸葛侯躬了躬身,道:“道假佛空,哪能与我等相比。”
戚笼微微一笑,道:“那你告诉我,我上一辈子是死在谁手上的?”
诸葛侯终于迟疑了下,苦笑道:“外有强敌,不可祸起萧墙啊,陛下。”
“所以只能人杀我,不能我杀人?”戚笼反问。
诸葛侯沉默了一会儿,道:“四百年后,陛下想知道,臣再说。”
“你以为我四百年查不出真相?”
戚笼冷着脸看向对方,僵持片刻,忽然轻轻一笑,道:“本皇的确不该为你这个问题,我们只是君臣,不是其它关系,是我失言了,我向你道歉,这样吧,本皇换一个问题,那夜昼国新出现的魔道真神,你可知来历?”
诸葛侯似是松了口气,却似有些遗憾,回道:
“陛下,那魔头来历并不复杂,唤作天恶老魔,是天魔教一位臭名昭著的魔头,因为谋夺剑仙遗藏事败,被天外天潘神尼用‘彼岸剑’斩首,而之所以藏身夜昼国,跟陛下也无多大关系,而是收集他魔躯的最后两个部件,意图在剑仙遗藏重新开启之前,重炼魔躯。”
“他最后两个部件?”戚笼表情有些怪异,他想到了什么。
诸葛侯心有灵犀的道:“陛下猜的不错,九阴洞九枭君炼的正是他浑身血液,而尾椎山骨灵子养的则是他的一条脊椎,这二人便是天恶老魔养的人彘,只等时候一到,便会收回。”
“怪不夜叉一族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套魔经,”戚笼自言自语:“哪有这么巧的事,武行讲江湖,仙行便就不讲了?”
“还是有些不同的,那骨灵子一直把天恶老魔当自家老祖侍奉,而九枭君怕是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若是操作的好,未必不能挑起二者的矛盾。”
“那这事便交给你了,希望本皇与那位残海皇决战之时,见不到这二位。”
诸葛侯微微一笑,躬身而去,以这一位的手段,挑拨二人,怕是就跟挑拨两只蚂蚁那么简单。
“对了,我上一辈子也精通刀术吗?”在诸葛侯出门之前,戚笼突然问。
诸葛侯一愣,然后笑道:“陛下有空不妨多练练,日后会很有用的。”
诸葛侯离开后,戚笼面无表情的坐了许久,才缓缓勾起嘴角。
前知三千一百六十九年,后知四百年,你这不也有不知道的事嘛。
……
一场大战之后,双方罢兵休整,双方都死伤惨重,不过根据线报,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妖兵从西海调拨过来,而戚笼所带的一百五十夜族禁卫也替换掉了损伤的高级别修士。
双方都在厉兵秣马,准备下一场大战。
正当戚笼准备去召唤一条灵脉,让在战场上损伤的钦天总司修士们疗伤,一个意外来客突然出现在城门口,因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形似乞丐,差点就被赶走了。
“呦,你还活着啊。”
原本热泪盈眶、就差跪下来叫爸爸的祝应安听了这话,眼皮一翻,忍不住吐槽道:
“陛下是不是就盼着老臣早死,不怕告诉陛下,就算老臣死了,老臣所作的那一千多篇艳情图也足够老臣名流青史了,陛下信不信,百年之后,世人仍知老臣,却不知陛下,”祝应安顿了顿,道:“在陛下活不过百岁的前提下。”
戚笼笑了笑,拍了拍对方肩膀。
“别误会,你没死,本皇很高兴,只是三万人大军说没就没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家伙还活着,所以本皇很惊讶,你要不先沐浴更衣,休息一晚再来汇报?”
“算了,老臣肚皮都饿瘪了,先弄点吃的再说,”祝应安用脏兮兮的手指抠了抠鼻子,如是道。
戚笼二话不说,赶紧让人上了各种美味佳肴,让这一位大快朵颐。
祝应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的将自己经历简单讲了一遍。
他活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压根就没上战场,薛保侯嫌其碍事,又不想派人贴身保护他,干脆让他呆在原地等好消息。
然后他就等到了全军覆没的消息。
“恩,此事本皇已知,有些麻烦,但也不算太麻烦。”
祝应安松了口气,“陛下知道就好。”
“对了,问你件事,”戚笼弹了弹面前的酒杯,笑道:“夜真宗当年是怎么死的?”
祝应安一口酒水说喷就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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