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先前尝过王氏做的酱豆干,她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笑道:“大表嫂愿意的话,自然是能行的。”
王氏双眸一亮。
阮明姿简单的跟王氏商议了下前期的定价,听得王氏心头越发火热。
她从没想过,酱豆干都可以拿出去卖钱。
甚至阮明姿还先付了一部分订金,约好了取货时间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真切感。
直到她飘飘忽忽的走回姚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悄悄的把那些个订金铜板妥当的收了起来。
“媳妇,这是做啥呢?”姚常林纳闷极了。
王氏喜滋滋的转身亲了姚常林一口:“相公,以后咱们可一定得对你明姿表妹再好一些!”
姚常林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王氏这么开心,他也高兴。
……
阮明姿背着背篓回了榆原坡,就见着自家院子的门半掩着,过去一看,果然妹妹阮明妍在家。小小的身子端着一盆菜叶子,正趴在兔子窝前喂着兔子。
吕蕊儿在一旁抓着一只小兔子逗弄着玩,玩得不亦乐乎。
见着阮明姿回来,阮明妍这次是真的哭了,她还没跟阮明姿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小小的人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抱着阮明姿的腰说什么都不撒手。
吕蕊儿也松了一口气,她瞪了阮明姿一眼:“家里头都担心死你了。这一去就好几天,妍妍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躲在被窝里哭。”
阮明姿刮了刮阮明妍的小鼻子,故意道:“小哭包,马上就是六岁的大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阮明妍慌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对着阮明姿挤出个带泪的笑来,雪白团子似的脸上,只有那眼睛是红肿的。
把阮明姿看得一颗心是又酸又软,忙搂住了:“宝贝儿,我同你说着玩呢。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事的。”
阮明妍又忍不住抽了几下鼻子,看着是想哭的模样,却生生忍住了,摇了摇头,朝阮明姿露出个甜甜的笑来,伸出小胳膊,想要替阮明姿接过背上的背篓。
吕蕊儿看得嫉妒极了,大喊一声:“我要让我娘再给我生个妹妹!”说着就要跑。
阮明姿喊住吕蕊儿,从背篓里掏出一包包得严严实实的点心,见吕蕊儿眼睛都亮了,忍笑加上一句:“因着你不能多吃甜,我特特买的咸味的点心。”
吕蕊儿顿时一脸嫌弃,拿过点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明妍今儿特别依恋阮明姿,阮明姿去哪里她几乎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到哪里。
阮明姿揉了揉阮明妍的小脑瓜:“咱们的铺子定下来了,过几日我便去店里,到时候也带你一道过去,好吧?”
阮明妍不好意思的揉着衣角笑了笑,又献宝似的把她这几日在家练的几张纸捧给阮明姿看。
虽说只是极为简单的几个字,但从那墨迹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小姑娘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练字的模样。
阮明姿好生夸了阮明妍一顿,阮明妍羞涩不已的抿唇直笑。
月色清凉如水,撒进这点着油灯的农家小窗。小窗里,隐隐传来了少女清甜的读书声。灯影处,少女身侧还依偎着一个梳着小揪揪的小女孩,两人相依相伴的身影,给蒙蒙的夜色也笼上了一层温馨。
……
这几日,阮明姿在家也没有忙着,用她尚有几分歪扭的字,一笔一划的把现世那几个有名的童话故事都简单的写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超级英雄的故事,也被她归化成眼下这个时代能理解的大侠故事。
除此之外,便是去了早就约好的几户人家取来了先前订好的货。
像是什么一坛子独门配方的腌渍酱菜,用阮明姿从县城里买来的丝线编织成的五福模样的小挂件,甚至还有用苇草编织的草帽,只不过阮明姿借鉴了下现代那些大受小姑娘们欢迎的渔夫帽等外形,再配上轻纱与丝带,把看着朴实无华的草帽顿时给变成了时尚单品。
这些,除了订金,阮明姿在收购的时候直接给了相当公允甚至比市场价还要稍稍高一些的价格,喜得那几户人家看向阮明姿的眼神跟看财神爷似的。
这些小玩意单独拿出去都不一定卖的掉,阮明姿竟然还肯出这么一笔相当公允的价格来收购……这几乎农户拿到钱的时候,虽说不怎么理解,但还是十分感念阮明姿的好。
至于其他那些眼红眼热的人,听说了这事,酸不溜秋的说什么阮明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有钱烧的,等等一些阴阳怪气的酸话。
更有甚者故意跑到赵婆子那边,讥讽她孙女有钱拿去烧都不孝敬她,惹得赵婆子又来阮家大闹一场。
阮明姿直接把周里正请了过来,又因这几日阮成章又被高秀才赶了回来闭门思过,赵婆子颇有些忌惮周里正万一再跟高秀才告状,悻悻的走了。
“阮家大丫,你肯拉扯一下村里人,带着村里人发家致富是好事,”赵婆子走后,周里正面带忧虑的同阮明姿道,“可你也要考虑你自个儿的铺子能不能把这些卖出钱去啊,不要到时候把本钱都赔了进去。”
阮明姿点了点头:“里正爷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看着小姑娘成竹在胸的模样,周里正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年轻人,或许经历过一次挫折,就会成熟了吧?
周里正在心底叹了口气。
阮明姿在榆原坡置办好了货物,便去了牛家村,跟牛三约了时间,定了他的驴车,准备用驴车拉着货物去县城。
既然来了牛家村,阮明姿又顺便去了一趟姚家。
然而姚家却一片愁云惨淡的,东厢房那边还不时传来哭声。
阮明姿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姚家出了事。
正好鲁氏在门口泼了洗菜水,见着阮明姿过来,忙拉着她去了二房的侧屋,低声道:“……康泽他爹,前些日子乘马车出去,好似是半途惊了马,人没了。”
见阮明姿还有些疑惑,鲁氏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东厢房那,轻声唏嘘,“康泽要替父守孝三年,今儿托人传了话过来,说是月芳正花信年华,不好耽误她。”
阮明姿明白过来,怪不得那边哭的这般真情实感。
三年,其间能发生太多太多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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