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很想回家,便跟我说有七星连珠,那也是善意的谎言啊。”朱方圆快哭出来了。
苏冰讪讪道:“应该不会的,你要不安心等候几天?”
朱方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欺骗,“他让我劝你回京,然后许诺我回家,一定是骗人的,他的目的只是想你回到京城来,他说让你回来和君泽天再续前缘也一定是谎话,你想啊,他以前那么反对你们在一起,连什么生啊死啊都搬出来恫吓你们了,不过才过去了五年,京中的局势又不曾变化过,君泽天虽然是皇帝,却处处受缚,什么都没改变过,他让你回来做什么呢”
其实苏冰也奇怪师父为什么让自己回来的,之前朱方圆说师父是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师父为什么不好意思开口?师徒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呢?
而且,师父以前也问过她,是否愿意回到京城来。如果他最终决定让她回去,他应该亲自来说,这不是比请朱方圆更有说服力吗?
至少,她是肯定会听师父的话,而朱方圆的话却未必会听。
“我师父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在哪里跟你说?”苏冰问道。
朱方圆回答说:“就是我回京拜祭义父的时候,我在京中遇到他,他拉着我在小酒馆里饮酒,喝了几杯之后,他就这样跟我说的。”
苏冰大为奇怪,“师父这两年已经是滴酒不沾了啊。”
朱方圆摇头,“不对,他喝了有两三斤陈酿呢。”
“不,他就是喝酒的时候也不喝陈酿的。”苏冰顿生怀疑之心,“你确定你见到的是我师父吗?”
朱方圆怔住了,“不是你师父还会是谁啊?我认得他啊,我见过他那么多次,怎么会不认得呢?”
苏冰疑窦丛生,师父已经不喝酒了啊,难道说云游之后,他又喝上了?
还有,师父来京城做什么?他说过最不喜欢繁华热闹的地方,来京城必定是有事的,有什么事呢?
还有,如果要劝说自己回京,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就算他让朱方圆做说客,以前在南山城的时候就可以让朱方圆去说,为什么要等到在京城偶遇才说?
“你见到我师父的时候,我师父就在大街上闲逛?”苏冰问道。
朱方圆道:“也不知道算不算闲逛,反正我是在大街上买东西,听到有人叫我,我就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是你师父,他对我还特别的热情呢,拉着我就去了小酒馆。”
“你觉得他的行径,像我师父的作风吗?”苏冰问道。
朱方圆想了一下,摇头说:“似乎有些不像,没那么沉稳。”
“声音呢?”苏冰急问道。
朱方圆点头,“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像的。”
他慢吞吞地看了苏冰一眼,“但是,听闻有些人学人家的声音学得很像的,一般人都听不出真假来。”
苏冰握住小拳头,抵住桌子边沿,“我们来假设一下。”
宋云罡见苏冰与朱方圆拉着一大堆的锅碗瓢盆过来,不由得傻了眼,“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来,怎么好意思?”
朱方圆正想说是卖给他,却听得宋云罡吩咐家臣,“把东西拉到库房去。”
然后,一把拉住朱方圆的手,感激地说:“老猪真是有心啊,昨天管家还跟本王说要购置这些物品,你今天就给本王送过来了,只是本王也不能白白拿你的东西,今天留在这里吃饭,算是道谢。”
朱方圆才是真的傻了眼,“这……刚才那些东西,我是打算……”
“我知道你是打算送给本王,本王也不推却,来,进去说话。”宋云罡笑着拉住他进去了。
朱方圆一张脸比哭还难看,回头苦兮兮地看着苏冰,苏冰心里偷笑得快抽筋了,用嘴型说了一句:“活该”
经过几天的晒太阳,加上苏冰用金针刺穴,小郡主已经好很多了。
宋云罡夫妇算是把心放在原处了,直言说要安逸也认苏冰为义母。
苏冰自然很乐意的,她也笑着说算起来她有四个孩子了。
两天之后,苏冰的试验结果再次出来了。
蛊毒在活体可以繁殖,但是在瘦肉里也能繁殖,但是繁殖的速度很慢,苏冰小心翼翼地挑开,只有三五条蛊毒的虫子。
老鼠已经死了,死之前,放进去的三条蛊毒,已经演变成百余条。
“这说明什么?”千山问道。
苏冰叹了一口气,“证明我猜测得不错,有人在控制着皇太后的毒性,她身边,有内奸。”
活体繁殖的速度这么快,皇太后早就该死了,但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证明有人在控制着她发作的日子。
“瘦肉再放回去,三五天之后再查看结果。”苏冰道。
“是!”千山把那块发臭的瘦肉再放回去。
过了两三天之后,苏冰再拿出来检查,发现里面的蛊虫已经没有了,应该是死后化为水了。
“烧了吧!”苏冰吩咐千山。
千山诧异地道:“怎么不见了?”
“这种蛊毒只有在活体才能存活,一旦人死了,蛊虫也会死,就是解剖检查得不出什么结果来的。”苏冰说。
“这是要毁尸灭迹啊?”千山惊愕地道。
“是的,这就是此毒厉害之处。”
千山处理好瘦肉,回来一筹莫展地看着苏冰,“那现在怎么办啊?”
苏冰道:“我会尝试研制解毒的方子,希望能杀死蛊虫,你继续去抓老鼠。”
“哎,最近我都变成捕鼠大王了。”千山无奈地说。
苏冰觉得,是时候跟皇帝说一下情况了。
但是宫中有内奸,在宫中说怕隔墙有耳,便对千山说:“你抓完老鼠之后,进宫一趟,让皇上明日抽时间去一趟镇国王府,我有事情跟他说。”
千山应道:“好,我回头就入宫去。”
苏冰想了一下,“不,你还是不要直接去见皇上,你跟吕宁说,让吕宁私下跟皇上说,不要让身边任何人听到,然后让他寻个借口出宫。”
“为什么?”千山诧异地问道,这般大费周章,出什么事了?
苏冰才想起之前怀疑的事情没跟千山说,便把她回京的前后始末连同皇太后中蛊毒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千山听后十分震惊,“是谁要您回来啊?有什么阴谋?”
“还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宫中有内奸。”
千山扬起狐疑的眸子,“您真的能凭朱方圆的描述就确定道长是假的?”
苏冰道:“说真的,从朱方圆跟我说,我师父希望我回京开始,我就怀疑,师父为何不亲自跟我说呢?却要大费周章地让朱方圆劝我?只是当时我得知皇太后患病,加上孩子也大了,我自己也想回来一趟,便没有多想,只是没想到,这中间蕴含着一场大阴谋。”
千山想想便觉得害怕,“会是谁呢?莫非可儿真的没死?要不,我们去挖坟吧。”
苏冰想了一下,“你知道她葬在哪里吗?”
千山道:“当然知道,当时皇上说她丢到乱葬岗去,最后又改变主意,随便寻了一个地方安葬,还是吕宁带着人去把她下葬了的。”
挖坟到底是一件损阴鸷的事情,但是,如果可儿真的没死,那么,她的毒是真的让人防不胜防的。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千山道:“明日见过皇上之后,我与你一同前去。”
“好!”
苏冰对于那日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大记得了,她问千山,“当日可儿是怎么死的?”
千山想起当日的事情,还觉得触目惊心,“当日她伤了主人你之后,皇上一掌打在她的额头上,她当场毙命的。”
苏冰嗯了一声,“君泽天的功力深厚,可儿是无法抵挡他用尽全力的一掌的。”
“当时葬她的时候,是飞龙门的一个侍女为她换的衣裳,她脑浆都出来了,是救不活的。”千山说。
苏冰不做声,她恨可儿吗?当然恨的,心肠如此歹毒,连父亲和师姐都能下得手,如此自私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但是,听到她死得那么惨,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她是做医生的,任何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可儿是咎由自取,只是,生命的伤逝,总是让人叹息。
“那可儿会不会把秘方给了谁呢?”千山也问出了同样的疑问。
苏冰道:“不知道,一切都要调查才知道。”
她只觉得五年之后,笼罩在她头顶上的黑云并未没散去,反而,越积越厚。
这一次回来,是真的错了。
所有的事情,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君泽天去的。
只是,不管如何,事情都逼过来了,压根没办法躲。
千山入宫见了吕宁,把事情都跟吕宁摊开说了,并且叮嘱吕宁,不可告知任何人,就连通知皇上,也得要身边无人才行。
千山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他神色凝重地点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千山愁眉苦脸地看着吕宁,“我感觉,我们的婚期要延后了。”
吕宁一口反对,“当然不行,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如期娶你。”
开什么玩笑呢?他都等了五年,才等到她答应嫁给他,死期可以挪,婚期绝不能挪。
千山道:“你怎么不懂事呢?现在局势都不明朗,我们成什么亲啊?”
千山说白了,就是不太想成亲,自由自在的日子多好啊。
成亲就会被束缚住,连娘亲最近都总是在她面前唠叨,说她眼看就是要成亲的人了,注意点言行举止,多没趣?
“局势怎么也得成亲。”吕宁一副没商量的口吻,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悔婚,我剁了你。”
千山生气地道:“也不看看情况,现在谁有心思成亲啊?”说完,扭身就走。
吕宁气得够呛,但是眼下有要紧的事情告知皇上,所以,他只冲上去拉住千山的手臂,道:“不管如何我不会让步的。”
“可以适当延迟一年,又不会拖太久的。”千山道。
“一天也不行。”吕宁警告道:“我们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起争执,我还得去找皇上呢。”
千山只得忍住一口气,说:“那你先去找皇上,我们的事情容后再说。”
“晚上我去你家里吃饭。”吕宁撂下话就走了。
千山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君泽天一天都挺忙的,到了傍晚,才得空出去走走。
只是这出去走走,必定是去皇太后宫中的,他迫不及待地要去见见孩子们了。
吕宁跟着前去,忽地他想起什么似的对路总管道:“对了,之前温大夫跟我说过,说小主子特别喜欢吃糖葫芦,皇上不是也曾答应给他们买吗?不如遣人出宫去买几串回来哄他们高兴?”
君泽天想起来了,重楼和京默去御书房找他的时候,就说了要找爹爹买糖葫芦的。
他笑了,“难怪这几天,俩小鬼头见朕空手过去,总是所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他对路总管道:“你去吩咐一下,让人出宫买一百串糖葫芦回来。”
路总管笑道:“皇上,一百串糖葫芦吃下去,牙齿都得没了。”
“朕答应过他们的,买吧,顶多买回来不给吃那么多。”君泽天满脸的慈爱。
“是,奴才去吩咐太监出宫去买。”路总管说着便退了下去。
路总管走后,吕宁跟在君泽天身后,“皇上,今晚陪皇太后用膳吗?”
“嗯,这几日都是这样。”君泽天说,孩子们就住在慈安宫,他也不想孩子们出来这边被其他宫嫔见到,他希望先享受几天安静的天伦之乐。
其实如今朝中有些大臣已经收到消息,那日孩子们出现在在御书房的事情,必定会传开去的。
这几天他下了严旨,不许任何人去打扰皇太后,但是,还是有些嫔妃千方百计想去看一眼,看看外间的传闻是否属实。
吕宁轻声道:“皇上,温大夫让千山入宫传话,让皇上明日找个借口去一趟王府,她有要事跟皇上说,并且,温大夫叮嘱千万不可告知任何人,便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告知。”
“你刚才是故意驶开小路子?”君泽天也不傻。
“正是,千山说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吕宁说。
君泽天垂下眸子,“嗯,明日你陪朕出宫一趟,朕便借口说去见见小郡主。”
“是!”吕宁应声。
君泽天已经波澜不惊了,这些年,他算是在风风雨雨里走过来的,多少阴谋算计?
他可以确定苏冰要跟他说的事情很严重,否则她不会这么谨慎,她每日都入宫,却没有跟他说什么,证明她不想把此事告知太多人。
能让苏冰这般重视谨慎的,必定很严重。
路总管着人买了糖葫芦回来,京默和重楼不知道多高兴,抱着君泽天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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