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可以把剑拿开了吗?”形势一转变,钟济潮根本不把钟九放在眼中,就算钟九一人能够力挽狂澜有什么用,最终还是斗不过他。
只是钟九没有动,这么一松手,别说救不了两人,还要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六皇叔,九弟对六皇婶似乎没有那么尊重吧?”钟济潮用眼神示意还架在他脖子上的软剑。
“阿九……”
钟彦凡并非看不清形势,而是身在其中,被蒙蔽了理智,此刻的钟彦凡,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至亲遇上危险,谁还能无动于衷。
本来的优势,在瞬间成为劣势,稳操胜券的局面,再一次被打破。
“六皇叔,如果小侄的手中,掌握着秦挽依的性命,那么,九弟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钟济潮轻笑出声,现在的难题,全部落在钟九的手中。
秦挽依恨恨地瞪着钟济潮,这人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刺的两端,总能伤到一方。
“七哥,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手中,不是在六皇叔的手中,跟六皇叔商量,没有用,倒不如直接跟我说,既然要放人,那么大家同时放,在我眼中,七哥的性命可比六皇婶的性命重要。”
“哈哈哈,六皇叔,你赖以信任的人,可不把你当一回事呢。”钟济潮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打击的机会。
钟彦凡沉默不语,钟九的冷静仿佛感染到他一样,他也渐渐镇定下来,若是这个时刻,越不能慌乱。
钟济潮眼神一扫,孔伯立刻会意,既然钟九在他身上动真格,那么,休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孔伯抽出一名士兵的佩剑,学着钟九的样子,在孙雯的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虽然不深,却触目惊心。
“济潮,别轻举妄动。”钟彦凡好不容易克制的躁动,再次爆发。
仿佛想要从孙雯的口中听到尖叫,孔伯特意将她口中的布条取出。
“丫的,有本事就杀了老娘,老娘前世今世混了两世,风里来弹里去,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东西没偷过,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这次真是大意失荆州,小看了你们,才着了你们这帮下三滥的道,呸。”孙雯一张嘴,骂骂咧咧,没有停下,动口又动手,看来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皮外伤比较严重。
然而,这话听在秦挽依的耳中,却是掀起不小风浪。
什么叫前世今世两世?
什么叫弹里去?
“六皇叔,我也不想轻举妄动,可谁让九弟迟迟不愿松手呢?”钟济潮的狠,绝不比钟九弱,钟九能做得出来的,钟济潮绝对能更加残酷百倍。
“阿九,算六皇叔求你了,放了他吧。”钟彦凡实在不想孙雯和钟乐轩受到任何伤害,他宁愿自己在钟济潮的手中。
“师父,大师姐和三师兄在七王爷的手上,这可怎么办,你劝劝二师兄,让他把七王爷放了,把大师姐和三师兄换回来吧?”秋韵水央求起孙遥,钟九连钟彦凡的话都不听,更不会听她的,只能寄希望于孙遥。
孙遥没有说话,看似无动于衷,却有着与钟彦凡一样的心里,毕竟被抓的是他的女儿与外孙。
“七哥,要么同时放人,要么鱼死网破,反正今日我们也难逃一死,拉上你陪同,也不算是一件赔本的买卖,不过便宜了宫里正斗得如火如荼的两位。”钟九不受丝毫影响,“考虑的如何了,答应了就点头,不答应,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现在已经落在下风,若是比对方更早松手,那么,一点反败为胜的机会都没有,钟九不受任何人摆布,不受任何人影响,即便所有人误会他,但他没有退让的余地。
“想同时放,没那么简单,最多一人换一人。”钟济潮算是与钟九杠上了,即便退让,也是步步紧逼。
“那就放了大师姐,能与七王爷身份地位相当的人,就只有大师姐了。”一直沉默的秦挽依,不知为何,忽然出口帮衬,她敢断定,钟济潮根本不知道孙雯和钟乐轩的关系,更不知道钟乐轩与钟彦凡的关系,若是知道,他肯定会先对钟乐轩下手,这也只是一种试探。
“秦挽依,看来你也是阿谀奉承之人,虽然都是同门,却还是为了讨好六皇叔,放弃你的三师兄。”钟济潮带着嘲讽之色,可悲地看了一眼钟乐轩,仿佛他才是被抛弃之人,“不过,放了谁,由本王说了算,一人换一人,那么,本王与他换。”
果然,钟济潮不知道钟乐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也多亏了钟乐轩平日里不曾喊爹喊娘,方才秋韵水也并未透露两人的母子关系,反而是同门相称,这更加让钟济潮断定了钟乐轩根本一无是处,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若是能有一个逃离的机会,想必孙雯也会选择让钟乐轩逃生。
“凭什么?换他有什么用?一点价值都没有?我们只需要大师姐一个,凭什么由你说了算?”秦挽依表面上与钟济潮争吵不休,实际上眼神却是瞟向孙雯,见对方也看着自己,她的双手却是做了一个手势。
如果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只有她们两人看得懂。
“有没有用,也是一个人,你这么说,不怕在侮辱医圣吗?”
医圣的徒弟如果一点价值都没有,这不是在打医圣的脸还能是什么?
“你……”秦挽依的余光,瞥到孙雯微不可查的颔首。
“毕竟也是我的师弟,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六皇叔,对不住了。”钟九的言外之意,自然同意交换了。
钟乐轩虽然不能说,但听得到一切,骨子里的脾气,不容任何人说三道四,他立着不动,死死地瞪向秦挽依,然而就在这刻,孙雯抬起一脚,看似狠辣地踹了他一脚,钟乐轩不妨,一个踉跄,超前跌去,她又抬起脚,想要继续踹,却被拦住了。
在秦挽依等人看来,孙雯自然是希望钟乐轩尽早离开,可在钟济潮看来,孙雯是恨透了钟乐轩,剥夺了她生的机会一样。
钟乐轩转身,想要走回孙雯身边,他的嘴上被人塞了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是抓住了这点,秦挽依才敢在钟济潮面前耍花样。
正当此刻,秦挽依上前,一把揪住钟乐轩的耳朵,一手大力握住他的手臂,一边拖一边骂。
“都怪你,一点本事都没有,无权又无势,廉价的跟杂草一样,居然把你换回来了,有什么用,蒸又不能蒸,炒又不能炒,熬又不能熬,哪跟和亲王妃相提并论,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你珍贵,和亲王,交给你发落吧,对不住,白白浪费了一个换回和亲王妃的机会。”
秦挽依将钟乐轩强行拽回到钟彦凡身边,行走之时,一边解开钟乐轩手上的绳子,一边在他袖中摸索,犹如灵蛇一般,令人看不清究竟,待找到什么时候,她顺手一推,将钟乐轩交在钟彦凡的手中。
秦挽依的话,虽然难听之至,然而,知道钟彦凡和钟乐轩的人却知道她在演戏,若将孙雯和钟乐轩放在一起,再怎么难以抉择,想必钟彦凡也会先选择将钟乐轩换回,为人父母的,向来以子女为先。
钟彦凡将紧张地握着钟乐轩的手,指尖还带着轻颤,他将钟乐轩交托在孙遥的手中,仿佛只是把一个徒弟还给一个师父一样。
与此同时,钟济潮一步一步,径自退了回去,钟九没有任何反应,毕竟,他的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孙雯,钟九不会出尔反尔的。
钟济潮步步后退,很快,广冲护着他退回到自己的阵营,黑衣蒙面人和士兵围了上去,将他护在中央。
有了孙雯在手,钟济潮稳操胜券。
“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既然走不了,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大师姐?”秦挽依问道,今日会演变成怎样,还没有定论,今晚的局势,一变再变,她已经无法猜测还会发生什么。
可如今的钳制,只有孙雯,有孙雯在钟济潮的手中,他们每走一步,都会受到威胁,哪怕钟济潮命令钟彦凡自杀,兴许钟彦凡都会做得出来。
“放了她?可能吗?不过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钟济潮嘲讽着一笑,直视着穿着一袭劲装还蒙着面的高大男子,“先让他把黑巾摘下来,本王很想看看他的真面目,何时,本王的地盘上,竟然出现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本王是不是该跟父皇好好禀报呢?”
范烨风没有想到钟济潮会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之所以答应从横州到沽州,一来因为玉扳指,二来自然是因为秦挽依,他私自从横州到沽州,又强行攻城,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如今皇上视将军府为眼中钉,只要有一点异常之举,都会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成谋权篡位。
秦挽依不知道范烨风处境有多为难,但从钟济潮抬出皇帝可以窥探出一点蛛丝马迹,这块黑巾,摘不得。
只是如今,范烨风若是拒绝,孙雯很有可能因为他受伤,钟济潮已经有些发狂,秦挽依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怎么办?
秦挽依望向钟九,钟九微微蹙着眉头,似乎也是无计可施,这一次,仿佛逃不掉了。
她伸手,抓住范烨风的手,他的掌心,一片温热,还浸透着一层汗液。
原来他也会有担心的事情。
钟九的眼神,满是复杂之色,然而此时此刻,只能忍让。
范烨风回望秦挽依一眼,眼底有什么情绪,浓的化不开。
“烨风,无论如何,这一关若是过了,那么没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就算皇上知道了,大家都会为你解释,若是这一关过不了……”
过不了的话,大家都会葬身在这里,到时候,或许更会给将军府惹来麻烦。
范烨风回握住秦挽依的手,仿佛在安慰一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将军府有事。”
所以这一次,这一战,必须要赢。
范烨风知道别无办法,只能照办。
黑巾落下的那刻,钟济潮眯起双眼。
“范烨风,竟然是你。”
范烨风沉默不语,他不需要向钟济潮解释什么,这一切,只要掌管着玉版纸的人明白,只要秦挽依明白就行了。
“范烨风,你究竟站在谁那边,将军府暗中又是扶持着谁?”
范家掌管着军队,就连父皇,都忌惮三分,然而范家并不帮着太子,也没有支持钟定奚,而是独立在外。
“将军府只效忠大兴朝。”范烨风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带着认真,无人可以抹黑,就像他的所作所为,不为名不为利,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
“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钟济潮掩不住的讽刺和冷冽,“本王一直以为丞相府和将军府老死不相往来,今日倒是好,丞相府大小姐与将军府少将军关系匪浅,想必你们背着两家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本王都开始怀疑,丞相府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与多少男人有染?”
“七哥,话别说的太难听了。”
“七王爷,请不要诬陷挽依。”
钟九和范烨风异口同声,惹来钟济潮哈哈一笑:“看看,本王说错了吗,本王就不明白了,这么多人,为了一个丑八怪而挺身相护,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呵,七王爷未免太低估我了吧,与本姑娘有染的人,一只手可数不过来,本姑娘见过的男人的裸体,比你睡过的女人还多,没有千个至少也有百个。”秦挽依压抑着怒火,不怒反笑,上前一步,仿佛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还凑上去再被打另外一边一样,“怎么,想说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有辱门风吗,我可比你好一点。”
“你……”钟济潮从未遇到过哪个女人敢当众说出这种人尽可夫的话,简直是败类。
“你什么你,七王爷或许不知道吧,一个人死后,身体会比死前轻那么四点二钱,也就一把药材的重量,知道为什么吗?”秦挽依的话,透着一点森然,脚步却是在不经意间靠前,“因为那是灵魂的重量,灵魂脱离了身体,并未在悬崖散去,这里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你们的手,就有多少灵魂徘徊在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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